那倒也没错。
“过来吧。”
我揉了揉眉心，最近想的有点多，很不好，还费脑子。
我有点想白泽了。
可他还有顾生一见丫头就那怂样，也太废了点。
白衣就没有。
我抽出一张表格：“签字，画押。”
可那女鬼忽然对我跪了下来。
“大人，我有求。”
“卧槽。”
我站起身阻止她：“你别说话，赶紧投胎去，我庙小，容不下你。”
我怕了，这不会又是第二个赵兰芝吧。
我是喜欢看狗血剧，可不想身边天天有狗血，毕竟狗血克鬼。
“大人，求求您，帮我救个人。”
“……”
我看着那女鬼跪在那哭，有些无语：“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您是阴司，听一些鬼朋友说，您是这最大的官。”
“那你觉得，求我救人，合适吗？”
“可大人，我没办法了，求求您。大人，要我下油锅还是上刀山都行，但求您救救他。”
“有病。”我挥了挥手，直接用锁阴链给她绑了。
一个小鬼，不投胎跑我面前要救人，这是她疯了还是我疯了？
果然，一言不合就跪下求我的，没一个正常鬼。
“救什么救？等他死了，你们不就可以见面了吗？生同眠，死同穴，这不是你们人类说的吗？”
“可我只想他好好活着。”
“活着干嘛？活着看他快乐潇洒，然后你一个孤魂野鬼无处可依？”
鬼总觉得他在思念某个东西，惦记某个人的时候，对方同样如此，却不知人死如灯灭，无人在意。
“吃饭了。”这时姜臻带着烧烤过来了，看了眼被我绑在一旁的女鬼问：“你又生什么气？怎么脾气这么大？”
说着她放下东西过来抱了抱我。
“……”
“怎么了？”
“她让我救人，我又不认识，你说可笑不可笑。”
“是有点。”姜臻挑了根肉串，扭过头问那女鬼：“救谁？”
“大……大……大人，救……救……”
我拍了下额头，伸手转过姜臻的脸：“你别吓她，都快散了，到时救的就是她了。”
“哦，好吧。”
“陆忘川说，人有人道，鬼有鬼道，阴间不问阳间事，你找错人啦，你应该报警的，对，你可以找他弟弟。”
嗯？
我看着吃着肉串的姜臻。
心跳了一下。
这个从来只有师娘，师父，师兄的丫头，如今也会开口陆忘川说了。
“嘿嘿嘿。”
“嗯？你怎么一会生气一会笑的，你好傻。”
“好吃吗？”
“还行，可以打个四星。”
我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女鬼：“不过鬼差有渡魂的业务，先说说，我听听。”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那女鬼说，离这里不远的地方一处楼房着火了，他男朋友被困在里面出不来。
“那你应该找消防。”
“我是鬼，他们看不到我，而且他就是。”
“……”
救，还是不救。
“走吧，去看看。”姜臻拍了拍我的手。
“要去？”
“电视里说，他们是蓝朋友，很帅。”
“有我帅？”
“你最帅，走吧。”
离的不远，我带着姜臻还有那女鬼站在人群外仰头往上看。
十多层的高楼，燃烧着熊熊大火。
周围警笛声鸣，消防云梯架起，高压水枪喷射而出。
有人冲进火场，有人跑出囚笼。
“你在这等着，我去看看。”说完我看向那女鬼：“有的人，命里有劫，该死的都会死，我不会插手。”
“大人，什么是劫？想活着，是错吗？”
错吗？
没错。
可有时天不遂人愿，都有遗憾。
我没搭理她，让姜臻看住她别跑，隐蔽身形往里走。
哭闹声，求救声不绝于耳，为钱的，为人的，为家的。
有人坐在地上神情呆滞，有人大喊大叫催促快点救火，有人相拥而泣，劫后余生，感慨活着真好。
只是小小一场火，就可以让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可他们却做梦的还想挑战天穹，也不知是蠢还是傻。
有穿着消防服的消防员从我身边经过，送了人出去，又急忙跑了回来，每一次都可能是最后一次。
我不知道他们累不累，别人死不死，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不过是见都没见过的陌生人罢了。
但或许，就是这又蠢又傻的一批人，才给了他们不知天高地厚的勇气。
可救的过来吗？
我看着几个小鬼，呆呆的坐在那。
撑起安魂伞，将他们勾过来扔进去。
“砰。”
立柱倒塌，有人哭喊救命。
“坚持住，马上就好，一定要坚持住。”
那女鬼说，人在顶楼，被困住了，可身下还有太多人，他只能排在最后。
我回头看向那正在想办法搬开柱子，和那个咬着牙被压在腿上，还想用力将身体支撑起来的人。
“哎，愚不可及。”
来都来了，我对着柱子点了一下。
有火焰突然窜到眼前，阻挡了我的视线，我没再看，因为对我来说这并不那么重要。
找到那个人没有多大难度，在一个房间里。
男人晕倒在地上，怀里还护着一个同样昏过去的小孩，周围是火，里面是人。
消防服被裹在那孩子身上，男人的胳膊被烫伤，可依旧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孙成，听得到吗？你现在什么情况，孙成，孙成。
“蠢死了。”我吹了口气，周围的火势渐渐熄灭。
走过去拿起对讲机：“还活着，快点。”
“你是谁？”
“无常。”
“这位先生，火势危险，请尽快离开火场，不要坐电梯，走消防通道。”
“……”
“先生，听的到吗？请尽快离开火场，找到我们的消防官兵尽快会合。”
“那，这人不救了？”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对讲机才响起声音。
“先生，请优先保护好您的个人安全。”
“可我这还有个孩子。”
“……”
“好了，死不了，我挂了。”
看了看那男人，我叹了口气：“孟婆啊孟婆，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我蹲下身，伸手在对方眉心处一点，阴气祛除对方体内的火毒，本来被烧伤的胳膊渐渐消退，想了想我又收回手。
还是留些吧，也算长点记性。
“从今以后，可没有人求我再救你一次了。”
男人皱了皱眉头，缓缓睁开。
我靠着窗，看他醒来的第一眼，先看了看怀里的孩子。
“月月，看，火灭了，我们有救了，别睡，快醒醒，你要睡了，我联系你们老师，给你再多留两套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