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南宫派的吧?按你的年岁,在香港,是‘应’字辈的吧?”
司徒檀月清冷的声音不大,却响彻大厅。
满大厅的人一时面面相觑,一向寡言的高岭之花主动开口了。
他在跟谁说话?
只见他从灵胧身后走出,一身黑衣身姿挺拔清隽,步伐沉静从容,视线正对着的是香港的风水大师。
熊应华神色威严,“你怎么知道?小伙子,是翟总告诉你的吧?”
刚刚他只注意到前面眉目英气俊秀的小姑娘,没认真打量她身后,一声不吭的背景一般的年轻人。
“没有,没有,这位是司徒世家家主的公子,司徒檀月——”
“那难怪了。原来是师承司徒世家——”
“你的父亲应该是熊经堂?爷爷是熊少文?太爷爷应该是……熊祖化吧?”
随着司徒檀月每出口一个名字,熊应华的脸就白一分。
“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是他祖辈的事,很少有人了解,况且他早年就背井离乡去了香港,更不会有人对他的家世了如指掌。
司徒檀月只是略略点头,继续说道:“你手中七星剑上有七颗铜钉宝诰?与其他各派的桃木剑有所不同,上面应该还刻有阴阳铭文符咒,符咒上书……”
“你,你怎么会知道本派这么多秘事?你到底是谁?”
司徒檀月每说一句,熊应华的脸就更白一分。
要说之前的事或许花重金能打探一二,可这是本派圣物,只有祖传父,父传子,子传孙,代代单传下去。
而且在受礼时,只有族长和几位长老在场,发下重誓,这比他孙子都要小的年轻学生如何得知?
只见他从灵胧的脖颈掏出一块漆黑的小小檀木牌。
熊应华看清那是何物,嘴唇不停颤抖,双目瞪大,“这,这,你,你是——玄门南宫派第九十九代传人熊应华见过老——”
“咳嗯,不必多礼!”
司徒檀月轻咳一声,打断了要下跪行礼的熊应华。
在这出大戏中被震撼地晕头巴脑,每个人张着嘴,互相看看,又看看被敬若神明的司徒檀月仍然一副清冷出尘的模样,倒吸口气。
熊应华非常恭敬地一弯腰,站到了一边。
这反转的太快,莫非真的是传说中的隐藏大佬?
刚刚还发出嘲讽嘘声的同学们都已经默默闭上了嘴巴。
再说什么,自取其辱的该是他们了,谁也不想当出头鸟被啪啪打脸,打脸的只留翟欣欣一个就够了,不,再加上她妈,李桂英。
熊应华身边的那个年轻人,面沉如水,缓缓走近灵胧。
“既然是同道中人,不如留下来,一起解决问题?”
也算是互相给个台阶,要不然啪啪打脸的何止是熊应华。
灵胧本来也没打算跟这些人纠缠。
“无所谓。”
听到灵胧这样好说话,翟振民已经收起刚刚的犹豫,赶紧又是让座,又是端茶送水果盘,“大师,请用!”讨好之色就差摇尾巴了。
“既然是你们先到的,你们先来!”
灵胧和司徒檀月,高达坐到沙发上,萧湛和萧萍萍也跟着坐到了两边。
“好的,晚辈献丑了!做得哪里不对,还请前辈指点一二,晚辈铭感五内!”
熊应华满脸喜色,躬身行礼,一副学生受教的样子,看司徒檀月点头,忙重新摆弄起刚刚的罗盘。
他身旁的年轻人没有言语,但探究的眼神一直粘在灵胧身上。
李桂英和翟欣欣站在一边,脸拉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李桂英脸上有些挂不住,转身气呼呼地上二楼去了。
月上中天,阴气渐盛时刻。
“前辈,请您指教!”
熊应华手中的罗盘指针抖动了两下,本来是在缓慢地转动,突然那指针就疯狂乱转起来。
“丹朱口神,吐秽除氛,舌神正伦,通命养神,罗千齿神,却邪卫真,喉神虎贲,炁神引津,心神丹元,令我通真,思神炼液,道气长存,急急如律令!”
他手中的七星剑挥舞,身形变幻,脚下移行,随着口中驱鬼真诀的诵念,那罗盘的指针定在一个地方。
顺着那个方向看去,正是翟欣欣方向。
翟欣欣看所有人一起看向她,她此刻脸色煞白,浑身打颤。
“还不快快现身!”
熊应华手中剑直指翟欣欣,对她念动除煞咒语。
久久不见翟欣欣有什么异样变化。
司徒檀月掐指,脸色微变,“不,女煞不在她身上!”
灵胧也随之闭目,放开自己的七窍,她嗅到一股腐臭,猛睁开眼,“二楼!快走!”
众人看着两人前后脚往二楼飞奔,都懵了,大师不是说在翟欣欣身上?
熊应华和年轻人对视一眼,也神色一变,跟着追上去。
灵胧和司徒檀月都嗅到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腐尸腥臭,她轻手轻脚推开了一道房间的门。
房间内漆黑一片,借着朦胧月色,众人勉强看出在那角落里似乎有个黑乎乎的东西在一动一动的。
灵胧随手摸了摸墙壁,没有摸到灯的开关。
“啪!”
打开自己的赠品军用强光手电,扫到角落。
光正好照射到梳妆台的镜面上,那黑乎乎的一团正是李桂英!
此刻她散下自己高盘的发髻。
手中的木梳在不断梳着极黑极长的头发。
“唰唰唰~”
一身赤红的长裙,垫着脚尖儿。
镜子里能看见,李桂英对镜诡异地笑着,那嘴巴裂开的角度都快到耳朵了,似是被人打扰了她梳妆,心情非常不悦。
她桀桀一笑,抄起桌上一枝银簪子就狠狠刺向自己的眼睛,司徒檀月手中一枚铜钱飞速射偏那簪子,还是划伤了她的脸颊。
簪子掉落在地板上,发出“叮啷”一声。
李桂英对着镜子的头颅一百八十度扭曲,脸朝向身后的众人,阴森森一笑。
身子也跟着转过来,抓起旁边的一把长剪刀狠狠刺向自己的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