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活不过三天了,我亲爱的姐姐。”
小男孩的语调惋惜,他坐在供台上,咯咯咯地笑出声来。
香火已近尾声,微弱的火光在夜色中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弟弟的眼神里充满了恶意的挑衅,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时溪的背影,内心充满了期待,想要看到她在这种压力下的反应。
时溪微微侧过头,那双深邃的眼睛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波澜。
她淡淡地扫了弟弟一眼,眼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悯。
这种悲悯像是一把锋利的剑,无声无息地刺入了弟弟的心中。
弟弟的眉头微微一皱,有些不解地看着时溪。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似乎无法理解时溪为何会有这样的表情。
他愣在原地,心中的恶意和挑衅在这一刻仿佛被时溪的眼神所化解,变得有些无所适从。
香火仍在燃烧最后的尾部,而时溪和弟弟之间的气氛却变得微妙起来。
“我说,你要死了。”
弟弟怀疑时溪根本没有听清楚,原本翘起的腿都放了下去,加大声音再次道。
时溪道:“我不会死。”
她离开了更衣间。
出门的瞬间,手机叮的一声进来了一条消息。
不远处姜瑶刻意放大的声音正一字不落地传入时溪耳中:“妈妈,你不是腰酸吗?我给你捶捶,我按摩手法可好了!妹妹正在打扫呢,等她打扫完再去——”
看来是过来得太久,妈妈起了疑心。
时溪一把揣起旁边的拖把,几个健步就冲到了厨房内。
她刚摆好姿势拖了两下,厨房的门一下就被打开。
妈妈的眼睛完全变成了黑色,只有眼瞳没有眼白,此时看上去诡异感更甚,比起之前,她现在俨然不像人。
妈妈走了进来,姜瑶拄着小拐杖,艰难地追上。
时溪跟姜瑶交换了一个眼神,让她安心。
好在厨房的地板中午的时候就已经打扫过,此时看不到太多的痕迹。
妈妈尽管心有疑惑,还是没多说。
她一把夺过时溪手中的拖把,嘴里嘟囔着:“没用的东西,让你干点活也干不好!这地拖了跟没拖一样……”
时溪乖巧道歉:“对不起,妈妈,我会认真学习的。”
妈妈没出声,举着拖把把时溪和姜瑶一起赶出了厨房。
二人迅速跑回一楼时溪的房间。
姜瑶紧张道:“姐姐,有什么发现吗?”
时溪从口袋内掏出那张从陶瓷罐子下掏出来的纸条。
展开一看,正是通关规则。
【通关规则】
1.S级:寻找副本中的污染源,并将其消灭。
2.A级:找到爸爸妈妈隐藏的真相。
3.b级:离开家,找到警察报案,跟警察回到警局。
4.c级:在副本内存活一个月。
时溪大致扫了一眼,S级的通关条件一如既往,要求消灭污染源。
这个条件难度大,但获得的奖励最好,如果在获得的信息足够多的情况下值得一试。
而A级通关条件,比S级稍简单些,只要求找出真相,不在乎污染源是否被消灭。
b级通关,这个条件看起来倒是耐人寻味了。
遇到危险找警察,几乎是所有人心里默认的条例。
但是在诡异怪谈世界中的警察,真的还是平日里那些值得信任的警察吗?
时溪有了大致思路。
b级通关需要同时满足两个条件。
一是想办法离开家,二是找到警察并报案。
【5.未经允许,不可以擅自离开家,妈妈会很伤心,爸爸会很生气。】
爸爸妈妈对她们的看管很严格,规则中也有约束她们的条例,偷跑肯定是不行的。
而找到警察,自然要被带回警局问话。
大概率是踏入了另一个诡异副本。
b级在挖坑,c级的存活则是一如既往。
她们不能长时间留在这里,精神力和认知都会受到严重污染。
就像殡仪馆的员工一样,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综合下来,反倒是评级最高的两项成为了时溪的首选。
“要想办法离开家,去到外面看看。”时溪道。
姜瑶抬起头,轻声问:“姐姐是想要去找警察吗?”
“不,副本中的警察不值得信赖。”时溪坦诚道:“出去是为了爸爸。”
爸爸在家庭中是个很奇怪的存在。
譬如《幸福之家》的一家四口,很显然一家人的收入来源都来自于爸爸,妈妈是家庭主妇,两个孩子都还在上学。
爸爸承担了家庭的经济压力,他是个压抑又沉默的性子,喝酒是他发泄的方式。
而有些看上去老实沉默寡言的人,喝醉酒后往往会变得更加暴躁易怒。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情,爸爸是不会跟家里的成员说的。
他跑夜间出租,回来时身上带血。
此事他只字未提。
“这种事情,直接询问得不到结果。”时溪道:“要查。”
姜瑶听完,几乎没有犹豫,很快点头答应下来。
但是很快,小姑娘坐在床上踢踏着鞋子,表情有些犯难:“可是,怎么出去?”
她已经进行过尝试,一般的理由,他们不会同意。
“说起来,妈妈一直说我们要好好学习,但是却没有让我们外出去学校?”姜瑶轻轻呢喃。
时溪站起身来,从旁边的书架上拿下来一本辅导书,摊开拿给姜瑶看。
一片空白。
“或许,妈妈只是想让我们待在自己的房间内,不要出来。”
姜瑶思考:“也可能。”
时溪转过头来,看向房间门。
“至于该怎么出去——”
“那么就想办法制造一个,不得不出门的理由。”
……
……
凌晨两点。
妈妈忽然从睡梦中惊醒。
她的房间门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震得哐哐作响。
门外,时溪正声嘶力竭地喊:“妈妈,快出来!着火了!”
妈妈猛地回神,她下了床,一把打开房门。
刚一打开房门,妈妈就被一阵浓烟熏得睁不开眼。
她捂着鼻子,声音嘶哑道:“怎么回事?”
时溪的声音带着哭腔:“不知道啊,突然就起来了。”
烟实在是太大,妈妈死死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