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阳经过一番忙碌,终于将眼前的古币一一整理完毕,他满意地扫视着桌面上的成果,心中早已勾勒出住进豪宅、驾驶豪车的画面。然而,当赵公明仔细查验后,却意外发现少了一枚殷商时期的青铜贝币。李伯阳顿时紧张起来,他询问起刚刚消失了一会儿的刘语熙。
刘语熙从随身携带的锦盒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两枚青铜贝币,它们几乎一模一样,让人难以分辨。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先生,殷商时期的贝币收藏价值不高,店里存货不多。这两枚其实是老板的私人珍藏。由于史料缺失,老板只能推断它们一真一假,但无法确定具体哪枚是真的。”
刘语熙的声音甜美软糯,听得李伯阳心里痒痒的。他挑了挑眉,好奇地问道:“所以呢?”刘语熙继续说道:“我看先生对古币颇有研究,能否请您帮忙辨认一下这两枚青铜贝币的真伪?”
面对美女的请求,李伯阳自然无法拒绝。他接过刘语熙手中的贝币,开始仔细打量起来。他向赵公明求助道:“老赵,快来看看这两个东西哪个是真的?”
赵公明接过贝币,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瞪大眼睛对李伯阳说道:“这小姑娘真是狡猾,居然拿两枚假东西来试探你!”李伯阳惊讶不已,他没想到这两枚看似珍贵的贝币竟然都是赝品。他疑惑地问道:“老赵,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赵公明解释道:“我能感受到这两枚东西完全没有交易属性。要知道,真正的古币都经历过无数次的交易,身上自然会萦绕着各式各样的交易气息。就像人的气质一样,古币也有它独特的‘气质’。而这两枚贝币,就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虽然外表相似,但内在却空洞无物。即便是那些刚刚出炉便注定被废弃的铸币,也总带着一股初生的交易气息。然而,眼前这两枚看似历经沧桑的青铜贝币,却毫无这种韵味,不是赝品又是什么?”
面对此情此景,即便是天真无邪的孩童,也能嗅出对方并非真心求助,而是暗藏玄机的试探。李伯阳原本飘飘欲仙的心情,瞬间如坠冰窟。
“美女,你家老板就这么钟爱收藏假货吗?”他戏谑地问道。
这本是一次无关紧要的试探,若非老板执意如此,刘语熙本不想过多纠缠。毕竟,她也没抱太大希望真能测出什么名堂。然而,李伯阳略带怒意的质问却让她瞬间乱了阵脚,知道自己这次看走了眼,赶忙补救道:
“先生言重了,我们老板怎么可能有收藏假货的癖好?先生的意思是,这两枚青铜贝币都是赝品?”
“信不信由你!”李伯阳撇了撇嘴,语气中已无之前的兴奋,反而多了几分不悦,“如果你们店里只有这两枚所谓的殷商古币,而且在我看来还是假货的话,那就麻烦你把其他物件算算价格吧,我们还得趁着天黑前去别家店逛逛。”
李伯阳直截了当的要求打乱了藏器阁老板的计划,他不得不从屏风后移步至大厅,用热烈的掌声缓解现场尴尬的气氛。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他赞叹道。
藏器阁的幕后老板并非人们印象中那种市侩悭吝的古玩店老板形象,反而是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看上去约莫四十来岁。他身穿一袭简约的玄色唐装,上面绣满了暗金色的花纹,仔细一瞧,竟是五爪金龙的图案。他的脖子上挂着一块雕刻着半托迦尊者的玉牌,神态安逸自在,仿佛与世无争。右手拇指处的金镶玉扳指做工精细,金色华贵、玉色圆润,宛如一条青龙蜿蜒盘旋。
“以小友这般年纪,便能对我华夏古币有如此深刻的认知,实属难得。”他微笑着说道。
“莫非是哪位江湖上的少年豪杰,误闯我这小店?”
李伯阳微眯双眼,审视着面前的中年人,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戏谑。
“你,便是这藏器阁的当家?方才那番试探,可是你的手笔?”他继续追问,语气中透露出几分不悦。
藏器阁老板丘元颖也不回避,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脸上堆满了笑容:“小友莫怪,在下正是这藏器阁的丘元颖。方才见小友对古币如此精通,一时技痒,忍不住想要切磋一番,实在是冒犯了。在此,我向小友表示最诚挚的歉意。”
丘元颖不愧是在古玩界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手,一番恭维的话语和满脸的笑容,瞬间便让李伯阳的怒火消减了不少。毕竟,华夏有句古话叫做“伸手不打笑脸人”。
然而,李伯阳并未因此忘记此行的目的。他轻咳一声,再次开口询问:“方才这位姑娘告诉我,贵店只有两枚殷商朝的青铜贝币,而且都被我鉴定为假。那么,我想知道,您这里是否还有一枚真正的青铜贝币?若是没有,那就请丘老板算算价格,我们好去别处继续寻宝。”
丘元颖见李伯阳虽然脸色缓和了些,但眼中仍闪烁着锐利的光芒,顿时明白这小子是在跟他玩心理战。他哑然一笑,不置可否。
见对方不为所动,李伯阳也只好讪讪地笑了笑。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好似两只狐狸在互相试探、揣摩对方的心思。
最终,还是丘元颖打破了僵局。他轻叹一声,说道:“小友啊,方才那不过是场小小的误会罢了。咱们这江宁藏器阁虽然比不上京市那些名震四海的大名楼,但在江市这一亩三分地上也是有头有脸的。怎么可能只有两枚青铜贝币呢?”
说罢,他朝刘语熙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刘语熙便端着一个异常精美的木匣子走了过来。打开匣子一看,里面赫然躺着八枚几乎一模一样的青铜贝币。这些贝币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在那古色古香的木匣中,静静地躺着几枚闪烁着青翠光泽的物件,它们温润如玉,正是那品相绝佳的青铜贝币。
“青铜贝币,在古玩界或许算不得什么稀世珍宝,但对我而言,却是心头好。”丘元颖打开木匣,如同展示珍宝般,一枚枚地取出贝币,眼中闪烁着热爱的光芒。
“这八枚贝币,乃是我偶然所得,因其品相与样式之完美,一直被我视为藏品中的瑰宝。今日有幸遇到小友这样的古币研究行家,我愿忍痛割爱,匀出一枚与小友共赏。”丘元颖说着,又转向一旁的美女接待刘语熙,“至于小友今日所选的其他物件,本店愿以市价七折相赠,以表我对小友先前冒昧试探的歉意。”
自丘元颖出现以来,他并未摆出大老板的架子,反而对李伯阳客气有加,这让李伯阳颇感意外。但李伯阳也不是省油的灯,既然有便宜可占,他自然是不会放过。于是,他爽快地答应了丘元颖的条件。
不一会儿,刘语熙便算好了价格。丘元颖还特意准备了一个雕花精美的檀木匣子,用来装乘这些古币。李伯阳小心翼翼地查验着每一枚贝币,并按照朝代更迭的顺序整齐地放入匣中,生怕遗漏了任何一枚。
“真是没想到,这一盒子的古币,即便是打了折,也花了我将近三万块。”李伯阳心里暗自嘀咕着,“要不是老赵带着我专挑不值钱的破烂,今天怕是得把裤衩子都当在这儿了。”
他心中一阵后怕,归心似箭地想要赶紧回家,将这些祭祀品送入封神录。于是,在扫码支付之后,他抱起檀木匣子准备离开。然而,就在他即将迈出店门的时候,却被丘元颖叫住了。
“小友留步!”丘元颖不知何时从哪儿弄来了一把折扇,他一边轻轻地摇动着扇子,驱散着初夏的闷热,一边笑眯眯地冲着李伯阳的背影喊道,“难得遇到你这样的内行知己,不知小友可否与我加个好友,日后也好多多走动走动?”
李伯阳闻言,心中一动。他转过身来,看着丘元颖那慈眉善目的脸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亲切感。或许,这个看似普通的古玩店老板,日后真的能成为他的知己好友呢?
李伯阳在听到身后那人的提议后,脚步戛然而止,心中琢磨着,多一个朋友多条路,何况这样的大老板,说不定能成为一份宝贵的人脉资源。
随即,他熟练地掏出手机,开始了一番扫码操作。当李伯阳的视线落在丘元颖的地球号头像上时,他不禁愣住了,那头像上的少女,竟与刘语熙少女时期如出一辙。他忍不住用一种异样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刘语熙对此浑然不觉,但丘元颖却是个老江湖,他立刻察觉到了李伯阳的眼神,不由得干咳了一声,忙解释道:“小友别误会,语熙其实是我妻子的妹妹,而我的头像并非语熙,而是她的姐姐,也就是我的妻子。”
李伯阳听了这话,虽然半信半疑,但也没有深究。他重新抱起匣子,转身准备离开。
看着李伯阳渐行渐远的背影,丘元颖突然高声问道:“小友,你是否曾用过‘姜’这个姓?”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李伯阳有些措手不及,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但很快,他便调整好了情绪,淡淡地回应道:“我从未姓过姜,不知老板为何有此一问?”
丘元颖被李伯阳这斩钉截铁的回答噎了一下,只得尴尬地笑了笑,目送着对方离开藏器阁。他望着李伯阳远去的背影,嘴里喃喃自语,
“怎么就不姓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