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倩男最近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前两天去镇上打电话给那个人,不知怎么回事打不通。
上工时间到了,陈倩男跟着大部队来到地里,听着队长安排。
今天分到她的任务是摘花生,就是把前些天拔好的花生,一颗一颗的摘下来放进箩筐里,之后会有人搬去洗干净晒干。
陈倩男和十多个大姐手不停的摘花生,很快每个人身边的箩筐都装了一大半的花生。
一个面对着大路的大姐道:“哎,你们快看呐,那不是公安吗?”
听到说有公安,刷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回头,看到村长带着两个公安往他们这边走过来。
这年头人们对公安总是会有一种惧怕感,有时小孩不听话,只要说等下叫公安把你抓走,保准听话就是这么神奇。
刚刚村长已经和他们说过,人群里那个是陈倩男,所以他们直接走到她面前道:“陈倩男同志,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陈倩男听到有公安,心里恐惧到极点,觉得这肯定和她有关。
那件事发生已经有两个星期,事发当天她就告诉那个人,那个人也封锁了消息。
陈倩男被公安带走后,那些村民都停下手上的活,都问村长怎么回事。
一道好奇的声音:“村长,公安怎么把陈知青带走了?”
“对啊,不会是犯罪了吧?”
……
村长本来就烦,今年的先进村是轮不到他们村了,刚刚公安可是说了,这陈知青是犯了大错,以后可能得下放到苦寒之地。
再看看这群嫌事不够大的娘们,声音一个比一个大,吵得他脑瓜子嗡嗡的。
烦躁地用大手掌,抹了一把那张风吹日晒的黑脸皮,大声吼道:“再吵吵,今天所有人公分为零。”
一瞬间,刚刚还包围着村长问话的人,踉踉跄跄地你碰我一下,我撞你一下,步伐杂乱地跑回到各自的位置上,狠狠松了一口气。
这八卦随时能说,想扣他们的公分,断他们的口粮门都没有。
再说了,这村长一向都铁面无私说一不二,说扣工分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小样还治不了你们。
想到陈倩男的事,唉!深深叹了一口气,要去处理后续的工作,公社又得骂骂咧咧的了。
村长走后,都在小声的嘀嘀咕咕说着刚刚发生的事。
几天后判决书下来了,陈倩男知情不报与市里的某个领导合伙把事情压下来,危及到某村某村民们的生命安全。
陈倩男被下放到黑蒙省,与她合谋的领导被吃了花生米,以及家人全部被下放。
陈倩男一脸呆滞,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上辈子霍淮书出事后,并没有被枪毙,还当上了大领导,怎么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
她怎么会知道,上辈子的霍淮书此时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每年这个时间他都会休假三个月,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今年是因为遇到了江衣瑶,和她结婚有了一个家才没有休假,也碰巧遇到他们的想谋害他的事。
更不知道此贺非霍,要是上辈子她舍得花三分钱买一份报纸,而不是听别人说。
或许就不会笃定出事的人是霍淮书了,而是另有其人。
陈倩男到了黑蒙省那边,环境非常恶劣,天气一天变几样,天天干着最苦最累的活,吃不饱睡不好,每天晚上不是被饿醒就是被冻醒。
因为她的事,她爸妈被邻居指指点点不敢出门,大哥大嫂闹离婚,二哥也被女方退了亲,妹妹在学校也待不下去了,只好报名下乡做知青。她爸妈登报和她断绝关系。
陈倩男躺在床上,盖着用毛草干做的薄棉被,瑟瑟发抖流下悔恨的眼泪。
如果她不妄想别人,好好在乡下做知青,等恢复高考的时候,努力学习考上大学。
或许也是另一番天地,这辈子就算没被爸妈拿走通知书,也没有嫁给家暴男,她也开心不起来了。
一切都回不去了,是她的贪念害了自己,白白浪费上天给她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
这件事非同小可,贺东南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不顾他人的生命,谋害同仁。
贺东南一直都觉得霍淮书年龄比他小,就连踏入政坛的大门也比他早。
凭什么他能提升的那么快,他贺东南却几年都没有得到过一次提升。
所以在他助理告诉他,有一个女知青说不久后,霍淮书会倒霉。
他就哄骗女知青,说霍淮书媳妇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到时霍淮书出事以后,他媳妇肯定会离开他。
贺东南不管最后会不会发生那件事,即使不成也能恶心到霍淮书。
没想到居然被他等到了,那女知青打电话告诉他。
那个村有一部分人吃了病死的猪,已经出现晕呕吐的状况,他立刻安排他的人封锁村里的信息。
让公社写好文件上报到市里,文件刚送出公社门口就到了他的手里。
一般不是很严重的事都不会上报到市里,他是为了留一手,因为上报到市里的文件,霍淮书是要负第一责任的。
封锁村里的人不让进出,能瞒多一天情况就严重一点。
最好是能没了几个人,看到时霍淮书怎么收场。
事态严重到无可自控的时候,到时上面肯定会派人下来查,他就说文件早就上报到霍淮书的办公室了。
霍淮书能在三十岁的年龄做到一市之长,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就被他扳倒。
最后反而把他一派的人连根拔起,自己也吃了花生米。
江衣瑶静静听着霍淮书说完了,原来那段时间他是在忙这件事。
顺便捋一下前因后果,陈倩男把上辈子会发生的事,告诉了贺东南,贺东南没想到害人终害己。
那么上辈子霍淮书休假三个月的时间里,贺东南就被安排临时在霍淮书的位置办公。
当时桃花镇的公社应该也上报了,就是被玩忽职守的贺东南忽略掉那份文件。
到霍淮书休假回来,事情已经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陈倩男只是听说出事的人姓贺,两辈子加起来她也只认识霍淮书,不认识贺东南。
这样就说得通了,为什么当初陈倩男那么肯定霍淮书会出事,感情是在姓氏上面出了问题。
真是贺霍不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