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迦月皱了皱眉,没想到这么多大臣反对,这可不行,这洺洲沈盈定要去。
想着,她朝燕帝道,“陛下,此次使者非沈丞相莫属,沈丞相在燕朝地位之高,西陵会看出我们燕朝的重视”
“再者就算沈丞相谈判失败,那也算是为我们延长了会准备的时机”
内阁学士梁文面上闪过一丝紧张,朝燕帝道“陛下,沈丞相去了也只是白白浪费时日,还望陛下三思啊!”
燕帝眉头紧锁,摆了摆手,示意她会思索一番的,两人见此只好退了回去。
而燕帝垂眸细想,燕迦月的理由过于牵强,目的性太强,句句都在针对沈盈,她看得分明。
但她也最是了解这些狡猾顽固的大臣,若非涉及她们自身,她们绝对会顾左右而言他糊弄过去不表明立场。
可今日她们竟会以沈盈年岁尚小为由态度坚决反对当朝大殿下的意见,实属让她意外。
她心中窦地升起了一抹怀疑,依稀觉得有几分奇怪,她本不打算让沈盈去。
但看如今局面,她又改了主意,这般想着,燕帝开口,“朕听爱卿所言皆在理,但沈丞相年岁虽小,却聪颖机敏,是以朕决定派沈丞相前往”
“不知沈丞相可否一去?”
“……是”沈盈回道。
“那便三日后启程吧”
沈盈心里一凉,好吧,她就是纯纯炮灰的命,去便去吧。
说不准她还能再见见小白,当面问问他为什么不给她写信,不给她写信也就算了,为什么也不给她回信?
当然她答应去洺州最重要的是她也反抗不了,只得苦中作乐地安慰自己了。
而燕迦月听此,眼神一亮,又略带挑衅地看了眼沈盈。
沈盈这会完全不想搭理她,事已成定局,全都是她害的。
而梁文瞥了一眼苦着脸的沈盈,心道她们已是尽力了,那位大人应当不会怪罪她们的吧。
一时间,众人各怀心思。
………
沈盈回府时坐在马车上还在想要如何给谢谏言讲此事,她此次一去不知多久才能回京?
哦,不对,应该是她此次一去不知道还有没有命能回京。
她现在有点苦恼,谢谏言这么黏人,她若是走了,他一定会很伤心吧?
“吁…”马车蓦地停了下来。
这一忽的停下,沈盈在车内撞到了腰,她揉了揉腰,掀开马车帘子问“发生了什么?”
影青走到她面前,有点不知道怎么说,但还是道“沈小姐,你还是自己下来看看吧,有人拦着马车不让走,那个人还说要见你”
要见她?
沈盈猜不出是谁,她不明所以地下了马车,走近了她才发现拦在马车前头的是言玉。
沈盈坐马车回来时,言玉拦着,让她把他暂时安置在别院。
她皱了皱眉,实在想不通他有何事非要直接拦在马车前面,还真是不怕死,若影青不及时勒住了马,他指不定就死在马蹄之下了。
想到这,她脸色都不悦起来了,“你有什么事?”
言玉听出了她话中的不悦,面色一僵,但想到今日楼中的管事忽然让他卷铺盖走人。
可他又联系不上大殿下,只好厚着脸皮开口,“沈盈,你能给我安排个住处吗?”
“你说什么?”沈盈又问了一遍,她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能先给我安排个住外吗?”
言玉想得很好,他先在沈盈这里住在一段时间,待他联系上了大殿下他便会离开。
这次沈盈听得分明,让她给他安排个住处,他怎么厚脸皮,这话也说得出口。
“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帮你?”
言玉回道,“你之前救了我一次,为什么不能再救我一次,再说了之前你不是还救了江宁吗?为什么不能暂且给我安排个住处?”
他记得江宁和他一样原本是个清倌,后被二殿下瞧上了,不知怎的又被沈盈救了,现在江宁还住在沈府别苑。
江宁可以被她安置在别苑,他自认不比江宁差,为什么他不可以?
沈盈听完他的一番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人挺会道德绑架的。
她记得他不是与燕迦月有私情吗,他怎么不找燕迦月,想着,她开口,“燕迦月呢?你怎么不去找她?”
言玉听此,眼神闪了闪,“我暂时还联系不上大殿下,不过你放心好了,等我联系上了殿下便立即离开”
这人脸怎么这么大?
沈盈面露吃惊之色,她真是被他的厚脸皮惊到了,她之前觉得他温柔,现在看来真是她眼瞎了。
她压下心里的不悦,回道,“我起初之前救江宁是出于不忍,但后来我发现江宁温柔耐心,品性坚定,是以便让他一直住在了别苑,而你…”
沈盈看着他,故意摇了摇头,“而你粗鲁不堪又不识时务连江宁的半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我凭什么帮你?”
她撂下了话,便回身朝默不作声立在马车旁的影青道“影青,我们走”
“是”
影青回道,沈盈上了马车便扬长而去了。
原地的言玉本想追上去,可影青冷冷睇他一眼,让他遍体生寒,呆立不动,眼瞅马车远去。
他绞着手指,心里怨恨,不明白他哪里都比江宁强,为什么她却偏偏只救了江宁,只觉她真是有眼无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