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几日休沐之后,沈盈重回了朝堂,她本以为那些大臣又会像之前那样有意无意地靠近她,讨好她。
她连应对的策略都想好了,但一直到下朝她们也没有什么动静。
反而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猛地转身,躲她躲得像那些洪水猛兽似的。
沈盈有几分不明所以,但也乐的轻松自在,一身轻松地准备回府。
这天气粘稠湿热,让人一步也不愿意待在外面,她加快了步伐却在宫门的一角看到了一个好久都未见到的人。
沈盈走了过去,有点惊喜,“燕姝予”
她在出声的一刹那却猛然发现燕姝予面前还有一个人,一个身量较高,面容颇有几分风流的男子。
她识得他,是上次宫宴上拒绝了燕姝予的影白,是太尉的幕僚。
他方才隐在了角落,又有燕姝予背影的遮挡,她才一时没看到。
现在沈盈回过神来,见二人相向而立,她面色尴尬,顿在了原地,暗想她是不是不该过来?
她就应该挖个地缝逃走,而不是撞到了两人在一起交谈。
怎么最近老是碰见这样的事情,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水逆了。
还好燕姝予见到她后也很是惊喜,拉着她说话,“沈盈,好久没见了”
“确实是好久没见了”足有月余了。
燕姝予笑了下,解释道,“之前因为宫宴上的举动惹得母皇不快,母皇勒令我一个月不许出殿…”
宫宴?
沈盈听此瞄了眼角落处的男子,毕竟他是另一个主人公,见他被提起反而依旧唇角带笑,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沈盈收回了视线。
但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他在似有若无的打量着她,可他分明从未见她,许是错觉吧。
沈盈压下了思绪,认真听燕姝予讲她那一个月被迫待在殿内的难受。
因此她没注意到影白视线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她身上,那并不是她的错觉,影白确实在打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她。
影白细细地看着她,他只是有几分好奇。
好奇是她有什么不同之处竟如此轻而易举地勾走了公子的心。
观察了半晌他也看不出什么,只是觉得这沈小姐十分鲜活。
对,鲜活,有种不受拘束自由的鲜活,让人不由自主想要靠近。
许是这一点吸引了公子?
他想不明白,垂下了眸子,桃花眼闪了下,想到自家公子的变化,不由得更抗拒情爱,不愿碰情爱一物。
毕竟曾经杀伐果断,不可一世的公子如今竟甘愿嫁人,为人洗手作羹汤让他不理解。
他觉得他决计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也不会奢望谁的爱,爱这个字最是虚无缥缈。
但不管怎样,他都会尊重公子的选择,誓死追随公子。
而沈盈听着燕姝予与她讲那些天的无聊,莫名走起了神。
想到了影白的态度,他分明不在意被提起,也说明了他不喜欢燕姝予。
但她知道燕姝予很是喜欢他,沈盈有点走神,耳边又传来燕姝予惋惜的声音。
“可惜了我不能出宫,没能来参加你的婚宴,我还为你和你夫郎作了副词也没能亲手给你”
沈盈回神,“没事,心意我领了”
燕姝予说完,眼神带着期盼看着沈盈莫名惆怅,“我真羡慕你,能娶到自己喜欢的男子”
喜欢吗?好像是的,心里闪过了谢谏言的面容,沈盈笑了笑。
“我真希望我有朝一日也能如你那般好运娶到自己喜欢的人”
燕姝予看着沈盈说的,但分明意有所指,影白自然也听出来了。
他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噪,敛下了眼,“殿下,你不用试探臣,臣配不上殿下”
明着是说他配不上她,实质上是在婉约的拒绝。
燕姝予听出来了,僵在了原地,却又听他道。
“恕臣无礼,臣于殿下并无意,还请殿下不要再过多纠缠”
整日找他严重影响了他办事的效率,若不是他真真切切地从她眼中可以感知到爱意,他都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了。
想着,他又补了句,“在这京城有大把小公子愿嫁予殿下,请殿下不要再来找臣了,再过多纠缠只会让人感到厌烦”
他行事向来随心,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说的也直接。
燕姝予面容苍白,动了动唇,“你真的没有一点喜欢我吗?”
“没有”
“殿下恕罪,殿下值得更好的,臣先一步离去了”
影白说罢便离开了,徒留二人在原地,沈盈面带担忧地看着燕姝予,她也不会安慰人,只能嘴笨地重复。
“不要难过,你值得更好的”
燕姝予只是勉强地笑了一下,苍白道,“你不用安慰我,我确实不该强求”
“他确确实实不喜欢我,只是我在一昧沉溺”
说着她声音低了下来,“毕竟那是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
她自幼没有什么大的追求,上了太学她热忱于诗书。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她从来没有过,而这次的喜欢来势汹汹,却让她输的一塌糊涂。
她扬起了笑,只是这个笑在沈盈眼中比哭还让人难受,她道,“我没事”
“我想了想,还是更爱我的诗,他不喜欢我就不喜欢吧,反正正如他所言,在这偌大的京城有大把的男子想要嫁予我”
她似是洒脱的说,但沈盈觉得她若不是这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应更有说服力一点。
见她如此又不好多说什么,沈盈只能不着痕迹地宽慰她片刻才走出了宫门。
马车旁影青身为她的侍卫早已候在了一旁,沈盈上了马车,从马车上的小桌上拿了块糕点开始吃。
她细细思索着,蓦地,似是想到了什么,掀开帘子,头探了出来,喊道,“影青护卫,你的名字谁给你取的呀?”
“公子”影青道。
公子应当指的是谢谏言,看来影青应不是他原来的名字。
沈盈惊喜道,“我方才遇到了一个男子他名叫影白,你叫影青”
“你俩是不是峦生兄弟,或失散多年的亲人?”
沈盈期待地看着他,毕竟这是小说世界,任何抓马的事情都可能发生。
听此,影青眼神一闪,片刻又恢复如常,动了动唇,“不是”
沈盈还欲多问二句,但见影青还是那副冰块脸,沈盈自讨了个没趣,打了个哈哈带过了这个话题,而后一路无言,到了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