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巡酒都有女官在一旁唱名,说些吉祥恭维之言,大抵历来便是如此吧。
沈盈看着大殿中央不断舞动轻纱的舞姬 ,听着朝廷内外命夫在耳边叽叽歪歪地谈论,无聊地叹了口气。
有点无趣,可也不能走。
谢谏言看了一眼她,不着痕迹地递给前头来往倒酒的宫人一个眼神,那宫人会意,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沈盈一转眼看见燕姝予低着头,正准备起身去找燕姝予安慰安慰她来着。
毕竟经过方才那一遭,她心里定然不好受。
她刚起身,这时,一个走过来端着酒液的宫人眼看就要摔下来。
“小心”
沈盈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宫人是没摔倒,可“呯”的一声,琉璃酒杯随之酒落,酒水全洒在了她的衣服上,霎时湿了一大片。
那宫人一看也一副惊慌失措的神态,忙要下跪。
“小姐,恕罪”
沈盈摆了摆手,让她起身了,示意无事,低头看了眼一片脏污的绣花襦裙。
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扶住了她,她的衣服遭殃了。
今日,不宜出行吧。
“小姐,这左殿有侍间,可以换衣服,奴领你前去吧”,那宫人道。
“好”,沈盈点了点头,只能去换一件衣服了,不然湿哒哒的,难受死了。
“我先去换身衣服去了,一会便回来”她朝身旁的谢谏言提了一句。
谢谏言微微颌首,在一旁静静看着,见沈盈随那个宫人起身离开,才慢慢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
更衣,是最好的时机。
他紧紧盯着少女的身影,暗道,很快了,很快了,她便只能属于自己了。
半晌,谢谏言看时间差不多了,也慢悠悠地起身随之离去。
燕迦月的余光一直在注意着谢谏言,她毕竟是大皇女,因此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仍有不少大臣想来巴结。
但她的心思不在此,低头喝酒的瞬间又瞟了对面一眼,见他离开,她皱了皱眉。
他这是要去哪?
她闷了一口酒,正想跟着他起身离开,又一位大臣前来敬酒,燕迦月只能按捺住心思,勉强挂起笑容来应对。
而这边的沈盈乖乖的跟着宫人走出宴会,一转眸透过疏朗的树枝,便隐约看见了远方飞檐翘角的亭阁楼台。
走到连接着偏殿的小桥上,那是一座石拱小桥横在在水面上,桥下水流潺潺,泛着细碎的涟漪。
再往前走去便见玉苑池中中种满了千叶白莲,这些莲花花瓣层层分明,千层叠加,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在此处竟还有人还在池水中放置了荷灯,灯烛映着底下的潺潺流水,水面波光,流光潋滟,漂亮的如同夜幕之下的点点碎星。
漂亮极了。
沈盈蹲下身子去仔细瞧那荷灯,流光溢彩,形若荷花,月光打影,当真是好看。
那宫人走着走着便听不见后面的脚步声了,一回头便见后面的人被旁的吸引住了,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沈小姐,请随奴来,回来时也可以再看”
“好,好好,来了”
沈盈也不想耽误人家,便立即起身跟了上去。
偏殿内,燃烧着甜腻的熏香,幽淡满溢,雕楹玉碣。
沈盈刚走进去,便听到“吱呀”一声,殿门被从外合上,她警觉的回头看去,便见那宫人恭敬道。
“沈小姐,奴在殿外等候”
还怪体贴的,沈盈默默的想。
沈盈缓缓脱去了湿了一大片的外衣,闻了闻空气中越发甜腻的香气,感概有点香香的。
她换了身藕荷绿色衣裳,在系丝带时,香气四溢,感叹了句,怎么越来越香了,甚至香得她头晕乎乎的。
沈盈察觉到有几分不对劲了,摇了摇脑袋,想要清醒一点,可还是感觉脑子混混沌沌的,像一团棉花粘在了一起,只觉得好困好困。
不过片刻,她打了个哈欠,便轻飘飘地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志。
下一瞬,又一道“吱呀”声响起,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形颀长的人走了进来。
此人正是随之而来的谢谏言。
谢谏言看着倒在地上的少女,轻柔地扶起少女的肩膀将少女整个人都抱了起来,搂着少女的肩膀的手在微微颤动。
也不知是兴奋还是愧疚?
但这样的颤抖只维持了,几秒便停了下来,少年眼神仿若有形的丝线,黏在少女有几分酡红的脸上,伸手抚摸了下。
“只有这个时候你才是最乖的,会乖乖待在我身边”
现在看着她熟睡的脸,明明什么没有发生,他的血液奔腾,指尖酥麻。
她一定是山中的精怪吧,否则的话,他为什么会那么爱她,爱到不顾一切也想要占有她,感到自己受到了诱惑
从爱上她的那刻,他便时时刻刻都渴望拥有她,渴望到每每想起便愉悦到身体发软。
这种欢愉是她带给他的。
他轻笑一声,屏风的倒影中影影绰绰可见眣丽的少年俯在少女身上。
一点点剥去了少女的齐胸襦裙,直襟,只余一件单衣。
他看了看,又慢慢拆下了闭着双眸少女的簪子,如瀑般的青丝散下,衬得少女仿若昏迷着的美人。
随之,他也躺在了少女的身旁,脱去了多余的衣服,如少女一般只余单衣,扯过了锦被把两人盖得严严实实。
二人发丝交缠,亲密无间,就如同她们同床共枕多年一般无二。
他侧过身,看着少女恬静的睡颜,手指从少女的眉眼慢慢滑落至形状姣好的粉唇,不紧不慢地描绘着少女的唇形。
看了半晌,终是抵不住心里的欲念,轻吻了上去,看似浅尝辄止,却又在不断加深力道,细碎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下来。
缓缓落到了她小巧的鼻子上,紧闭着的眉眼之间,白嫩的脖颈处,最后又回到了她的嘴唇上。
半晌,他才离开了她柔软的唇,执起她的手,又吻了吻她的指尖。
喃喃道,“不要怪我,我只是太爱你了”
“不要怪我,我没办法”
他卑劣,他无耻,可他实在是太想嫁给她了。
少年慢慢偏头,在她的头顶上极轻柔的蹭了下。
室内响起道道宛如情人之间的爱语,耳鬓厮缠,缱绻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