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时,冯涛、王志勇和庞聪还没回订餐厨房。腾飞急忙解释,魏乐观两兄弟接下白兰小区一段主水沟改建业务,这两天忙得不亦乐乎,连放寒假的孩子们有空都去服务部帮忙。
庞聪还学会了更换开关插座、灯泡灯管、水龙头软管等,王芳负责接待客户和登记约好上门维修时间。曾明非常支持孩子们这样,只是提醒他们要注意安全。
正说着,一帮人乐呵呵的回来了,曾明发现兄弟俩的双手已冻得发紫。不容易啊!堂堂的重点大学毕业生敢于做这样的粗活,并以此维生两年多时间,这到底是一种可贵还是一种悲哀?他无法给出答案。
他忽然明白,当今为什么有那么多大学生,甚至是硕士生都加入到送餐与快递的洪流。生存,没有了生存拿什么去谈希望与梦想?他们并不是完全的悲观消极,也不是绝对的丧失了信心,而是在社会底层与生活抗争中,等待和寻找机遇出现。这种可贵虽很惨烈,但仍不失为一种凄美,一种壮丽。
一个伟大民族最伟大的体现,那就是能承受其它民族所承受不了的苦与痛。他们天生就有种吃苦耐劳的文化,与不屈服的精神在血液中流淌,在血液中沸腾,哪怕是在沉睡中也让世人胆怯。害怕他巨大能量的爆发,不可阻挡的排山倒海之势,不可被演变的顽强个性。这并不是对苦难的赞美,而是面对苦难该有的理性思考。
喝酒期间,曾明建议魏乐观、迈迪烨、腾飞和冯涛,最好挤时间多看点有用书籍。并推荐《遥远的救世主》、《狼图腾》、《红拂夜奔》、《丰乳肥臀》、《逻辑学的价值》、《曾国藩》和《胡雪岩》等。特别提醒,针对胡雪岩何为红顶商人?最终为何被革职查抄家产到郁郁而终?一定要有个细致的思考和明确的答案,以达到取其利而去其弊之目的。
因晚上喝了酒,孔思雨开车送曾明和赵春苗去乡下。路上,赵春苗有所顾虑地告知曾明,三姐前夫的遗体于十七号早上被山民发现。他是服农药自杀的,自杀地点是他第一次带三姐去玩的那个山坡。三姐已给他买了一处墓地安葬,她只是头痛——不知该在什么时候或该不该告诉小伟?
“这事怎么都应该让小伟知道,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先看看吧,春节后有合适机会就告诉他。”
曾明说完也很痛心,自己的父母是不是也该看看呢?下次再有机会去深圳,还是联系后妈看看他吧,今年清明先看看母亲。赵春苗知道他会为此事想到自己父母,马上轻抚发愣的他宽慰。
老爹老妈还没睡,与龙富粮一家人在客厅看电视,其他人全在杂房内烤红薯加闹腾。汤姐看到曾明有些愧疚紧张,原来是顺顺昨晚玩火时,两个手指头烫出了泡;上星期楠楠不小心摔了一跤,额上磕出一个包又擦破了皮。认为这都是属于她的疏忽造成,对不起曾明和赵春苗。
两个小家伙已进入顽皮好动年龄,对什么都好奇,再怎么防范也避免不了意外发生。赵春苗马上劝慰,要汤姐不必自责,尽到责任就行了。
冯燕和吴姐抱着胖乎乎的外孙与孙子感叹,只怪现在的孩子太金贵。不知这两个小子今后会怎样?别把屋拆掉就行。在大笑声中,汤姐慢慢释怀,谁知这时楠楠又摔了一跤,痛得哇哇大哭。还好,倒下的扁担没有砸到她。任其自然吧,曾明抱起她哄着,汤姐赶忙检查有没有伤到哪。
“又是怎么了?”老爹老妈慌忙进来问。
“爸、妈,没什么,楠楠刚才摔了一跤,小孩子避免不了的。”赵春苗解释着。
“你在这里她怎么还摔了?你是怎么当爹的?好好看着她不行吗?真是气死老子。楠楠,乖,到爷爷这里来,别理这个臭爸爸。”老爷子抢过楠楠大骂。
现在只要是老爷子骂曾明,听到或看到的人都会笑,楠楠也跟着破涕为笑,这让老爷子又来了精神。
“这次去浙江,也不晓得带老子和老娘去趟杭州散散心,难道我们还会影响你不成?你开你的会,我们游我们的西湖有什么不好?你这个臭小子就是看不得我开心,给我送两盒树叶谁稀罕?老子明天就拿它熏腊肉。”
“哟呵!老爹,您这品味也是太高了吧?拿龙井熏腊肉,那您可是皇上皇了。我还是抢先祝您万岁,万岁,万万岁!禀皇上,您现在怎么也该封我一个巡抚才对。”
“你他娘的想得美。还想当巡抚,给个县令你都不晓得怎么开门。明天记得送几块豆腐来,老子想吃豆腐烧肉。”
一时巡抚豆腐的再次让人大笑,娟娟跳到爸爸身上娇嚷着也想吃豆腐烧肉。老爷子更是得意忘形,又追加带三斤鲍鱼来,还要做好让他满意为止。这时,龙富粮憨笑道,说他这段时间捉到了四只甲鱼,村长知道他们家里人多,大前天又送来两只,十三只甲鱼够全家人春节吃了。
大家围着柴火乐呵呵地吃烤红薯闲聊,不知不觉就快十二点了。老爹老妈和汤姐带着顺顺楠楠离开,冯燕、刘清媛和吴姐也带着两个小的回了房间休息,龙富粮则是去了大棚,看看菜苗的夜间生长情况。
娟娟由曾明、赵春苗和孔思雨并排抱着,没多久便呼呼大睡。此时的曾成坤合上以前的教材,与父母谈起集团的事,再过渡到他们三人之间的打算。
“爸、妈,娟娟说了,若是两年内能康复,就再生一个孩子,她还想要个女儿。生完孩子就离婚,把我还给琴琴。我和琴琴先去苏南,她返校完成学业。”
“成坤,爸爸知道你的难处,但这种特殊情况已经形成。所以,你今生必须要照顾好她俩和孩子们,这点是容不得你有所选择,而是你义不容辞的责任。
我感觉娟娟已经离开我们一次,是你妈妈送她回来的,她是真正的天国之女。是想象也好,幻想也罢并不重要。总之一条:你和琴琴必须要尽心尽力的呵护她一生,不能让她有丝毫委屈。就算是今后如你们所愿,你也要经常回省城看她,不能让她产生孤独感。记住,你的任重道远与其他人有所不同。区别在哪里?我相信你比谁都清楚。
琴琴、萌萌,也希望你们俩能理解爸爸。并不是爸爸偏心,而是我们必须要共同面对这个特殊现实。你们都很优秀,都是我们做父母的骄傲,我相信你们今后一定会幸福。”
曾明将娟娟交给赵春苗和孔思雨,起身过去伸手将两个女儿搂在怀里,尽可能的抹平对她俩的内疚。自从邵丽娟得病以来,他何曾这样静心的关爱她俩?看着眼前的儿女,再想着庞聪、王芳、尹佳和四个侄儿侄女,感觉这个大家庭的每一个孩子都是他的骄傲。
因四兄弟四弟媳发怒和孩子们的老师闹翻,四个侄儿侄女全去了智源学校,三侄女的情况是明显见好,唯只有车鹏辉的儿子仍然没有好的变化,保持着不好不坏的成绩。车鹏辉倒是学会了踢球,一句请冯学文和汪阑珊多多关照了事,还不忘叮嘱熊子吟也有监管的责任。
彭小薇当众调侃老公的球技,可惜他不能进入国足,不然早就进入十六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