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威,加大蒸汽输出,后撤十海里,等候武功号。”
“是。”
连续轰出三发炮弹之后,楚洋没再停留,下令扬帆起航,离开这片即将成是非之地的海域。
之所以在发现李家阴谋将己方一锅端,仍不借口发难,几炮将对方连人带船轰进海底。
当然不是什么狗屁的海盗信誉,而是楚洋想借蛮夷之手,来给李家小仙女清洗脑子。
本来对设计一脑残女,他之前是心有抗拒的,但亲眼见识了李家之狠辣手段,楚洋再也没了一丝抗拒。
很显然李雨茵能拥有如此奇葩的毁人三观,可不仅仅只是前往蛮夷游学那么简单,李家的家教与纵容,怕才是根本。
“发信,让冲锋号加速跟上,别掉队。”
“是。”
“传令了望手多加搜索,避免与蛮夷军舰遭遇。”
“明白。”
...
...
另一边,李家舰船上。
何安挥手让人提来一个小箱子,里面赫然装有多只信鸽。
然后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张,拿笔在上面一通急写,最后绑上信鸽,挥手让人将其放飞了出去。
“何叔,你这是...”
边上,略显懵逼的李翀,神色阴沉地出言询问着。
“没什么,只是执行老爷的第二步计划而已。”
“又是什么计划?”
何安忙完手中的工作,轻松地拍拍手,淡然道:
“公子,当下还能有什么事,自然是收拾那伙海盗。”
“李家护卫舰队跟着来了?”
“自然,这种事情,作为李家的护卫舰队,又怎会不出面。”
“这老头子,什么事都要瞒着我,真当本公子还是小孩子呢。”
面对神情难看,一脸不忿的李翀,何安不着痕迹地摇了下头,劝慰道:
“公子,老爷不是在瞒你,而是在教你。”
“教我!?!”
“对。”
何安坚定的用力颔首,抬头看了眼外面波涛起伏的大洋,喃喃道:
“公子,作为大炎李家未来的掌舵人,你觉得实施某一个重要的行动,最关键的是什么?”
“这...”
面对突然的提问,李翀沉思了许久,才斩钉截铁地表达了心中所想。
“何叔,那还用说,自然是周密的行动计划。”
听闻答案,何安这个李家智囊,却是什么也没说,而是轻轻摇头,表示不对。
这结果,不免让李翀略为恼怒,甚至有些怀疑何安在故意刁难自己,实施某个行动,最关键的不是制定周密的行动计划,又是什么。
尽管心有不甘,但李翀却不敢对这个何安乱发脾气,因为今后他想要执掌李家,还得仰仗这些李家智囊。
“确定行动目标?”
“不是。”
“精心挑选任务的执行人?”
“也不是。”
“选择行动的最佳时机?”
“呃...也不对。”
“何叔,那到底是什么?”
何安收回眺望的视线,转而看向李翀,沉默了好一阵才开口解释道:
“公子,你说的,都很关键,不论是行动计划,还是挑选任务执行者,或者是选择行动的时机,这些都对行动能否顺利完成至关重要;但...它们,都不能算是为最关键的。”
“何叔,那什么才是最关键的?”
“保密。”
“保密??”
面对何安给出的答案,李翀显然很意外,甚至可说是非常不认可,行动成不成,跟保密有个毛关系。
“公子,你不认可?”
“这...”
“公子,你要知道,大炎李家可不是一般的小家族,随便一个稍大的动作,都会牵扯到很多人或势力;所以,盯着我们李家的眼睛,也非常之多。”
“任何时候一旦行事不密,遭泄露出去,不仅对接下来的行动造成很多未知的风险,甚至还会被有心之人借势,作为打击李家的突破口,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比如这一次的事情,假如被人将二小姐被海盗掳走之事乱说乱传,不仅小姐的清白难以自证,恐怕连你进京一事,也会无形中增添很多想不到的变数。”
“会如此严重?”
“公子,恐怕会更严重,你要知道任何信息都是可以被加工、被扭曲的,何为夸大事实,又何为借题发挥?”
何安将手中的笔郑重收好,才继续开口道:
“不明真相之人,往往都有一种先入为主的错误观念,信息一旦经过发酵,可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的。”
“...”
面对何安的解说,李翀没再质疑什么,而是低头沉思了起来,至于他内心信不信何安所言,就不得而知了。
......
在距离约十余海里的地方,一艘改装帆船正在快速疾驰。
帆船不大,两三百吨的模样,但速度却很快,让紧跟后方的三艘蛮夷军舰,一时只能吃尾尘。
此船正是武功号,一艘被龙威缴获回来的海盗船。
操纵之人,则是鹰部副统领——韩锋,至于任务,则是引诱身后的蛮夷军舰,将对方带往楚洋炮声定位的地方。
当三声轰鸣隐约传来,船上的韩锋,顿时重重松了一口气。
谁能知道,这一路上他操了多少的心,累死了多少的脑细胞。
引诱军舰,随口说说就很简单。
真到实施时,却是千难万难,随时都有被舰炮一发入魂的可能。
还好,不知身后的蛮夷军舰抱着什么目的,舰炮也时常有开,但不是打在左边,就是轰在右边,似乎并没有想要轰沉武功号的意思。
当然,武功号得以现在还漂着没沉,韩锋不认为是蛮夷军舰有意放水,而是自己航速够快,指挥得也好。
否则,整船十八号人,绝对全部进海里喂王八。
“右满舵,全速前进。”
“是。”
“给老子开炮,问候身后的那些王八。”
“副统领,没炮弹了。”
“騲!怎么不省着点用,那么多炮弹都轰没了。”
面对韩锋的责难,这位年轻的海盗觉得很冤枉,一路让开炮的是你,喊得最欢的也是你,现在怎么就却起我来了。
“没了就没了,正好可以减轻重量,注意控制主帆,把船速提起来,别给王八轰到我们的机会。”
“是。”
“兄弟们,只要将身后的三只王八引到之前炮声传来的地方,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加油!!”
...
“法克!”
身后,其中一艘铁甲船上,有人在怒吼。
他正是这次出来搜寻怒海号的西曼指挥官——理察.可夫蛮,一位年约四旬,留着精美胡须的高大男子。
不过此时此刻,他本来很英俊的白脸,已是黑青一片,仿佛来自地狱的三头猎犬。
“传令,继续加大功率,海盗想去跟同伙会合了。”
“将军,小心海盗有诈。”
“诈个扒呷!”
理察.可夫蛮大眼一瞪,怒吼连连。
“区区几个大炎毛贼,连做海盗都这么失败,除了逃,什么都不会,哪来的诈。”
“...”
“哼!给北屠和东倭人发信,让他们加速跟上,准备包抄海盗,老子要一锅端掉这些该死的家伙,同时逼问出怒海号的下落。”
“是。”
“哼!怒海号和其他帝国的军舰最后所传出的最后通讯,都是在这一片海域,一定跟这伙海盗脱不了干系。”
理察.可夫蛮手持望远镜,怼着远方的武功号使劲瞧,只是可怜武功号确实太小,在汹涌的波涛中一会现,一会隐,看得他实在毛躁。
“该死的大炎海盗,逃得倒是很快,怪不得凯文.杰夫尼带队出去追剿了那么久,也没能彻底消灭,反而连带怒海号都失联了。”
“话说怒海号尽管算不上是帝国最先进的巡洋舰,但火力和防护能力都极为出众,单凭海盗那几门可怜的小土炮,根本不可能造成威胁,怎会突然间失联了呢?”
“不但怒海号是这样,听闻北屠的比德号,以及东倭的大驲号、红樱号也同样如此,真是令人匪夷所思,无法理解。”
“难道他们遭遇了可怕的飓风、海啸,全部葬身海底了?”
“也不对,根据发回来的电报,很明显说正在围堵敢于袭击帝国货船的一伙海盗,结果却突然遭遇炮击;再说这附近海域,也没听说有飓风来袭的消息啊。”
“难道,真遭了这些大炎毛贼的手!!”
...
“将...将军,右前方,发现一艘不明身份的船只。”
就在理察.可夫蛮一边乱望,一边胡思乱想之际,一道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止不住神情一振。
“距离多远?”
“回将军,距离约为三海里,显示正在快速朝西逃窜。”
“传令,命东倭人继续去追之前一路逃窜的海盗船,北屠和我们,则转向新出现的不明船只,前后夹击,先逼停再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