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远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才敢确认易经阁的构造,回头望去,竟连入口都寻不到了,看来无法走回头路啊!
下定了决心的顾念远终于踏出了进入易经阁内的第一步,谁知就这一步踏出,眼前的景色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数丈内的迷雾突然就消失不见了,呈现在顾念远眼前的竟然是深邃而宁静的宇宙,无数星辰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光晕,不时还有彗星拖着长长的尾巴从身旁划过。
再看脚下,顾念远这才意识到他此刻正悬浮于虚空之中,脚下用万丈深渊来形容也不为过,在看头顶,亦如同脚下。突然一种莫名的、前所未有的、压倒性的、难以克制的极端的孤独、恐惧、谦卑、敬畏、绝望的负面情绪涌上顾念远的心头。
此刻的顾念远只感觉无论意识、思维、抱负、梦想……只要是关于生命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他只想怀抱双膝,蜷缩成一团,静待着生命的终结。
这是什么?就跟3d全息投影似的,只不过也太真实了一些,这是这个世界该有的科技水平?
顾念远,你想什么呢!这是个能修炼的世界,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别拿以前那个世界的定式思维来看待如今的这个世界,得要用玄学的眼光看待这一切。莫非我已经被传送到了宇宙当中,这是一场宇宙奇幻漂流?
顾念远单膝跪地,双手死死撑着地面,脑袋低垂着,竟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了下来后,竟形成了一个个悬浮的水滴,飘离他远去。
实耶!梦耶?
顾念远伸出手来想要一探虚实,看那眼前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却怎么也抓不住,够不着。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谁能告诉我!
顾念远不甘心的又伸出手去想要抓住最后一滴汗水,可依旧什么都抓不住。
“师兄,顾念远怎么了?难道魔障了!”
身在局外的魏玄成和晏溪看到的和人在局内的顾念远看到的情形完全是两码事,他们只看到顾念远单膝跪于地,不知在做些什么。
魏玄成没好意思的瞪了晏溪一眼:“你问错人了吧?这种事情身为天命司司衡的你能不知道?来问我一个赏善司的!”
“嘿嘿,这里不是是师兄的地盘嘛,师兄在此,师妹理当辟易,不能抢了你的风头。”
晏溪笑嘻嘻道:“易经阁里有一套专门抗衡神识的大阵,神识越强大之人遭受的反噬也越大,妄想也就越深,我的这位小弟弟也无可避免的陷入其中,但我相信,他一定会克服神识大阵带来的影响的。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他又开始有新动作了。”
晏溪伸出青葱玉指,指向虚影中的顾念远。
原本单膝跪地的顾念远已经缓缓地站直了身体,虽然全身还有些颤抖,但是向前的步伐却变得沉稳而有力。
哪怕万丈深渊,哪怕永堕黑暗,只要心向光明,便能一路走来,我在哪里,哪里便是路。
顾念远咬牙切齿,每一步都那么无比艰辛,每一步都那么心惊肉跳。每迈一步,就恍若见识上下四方,每迈一步,就恍若历经往古今来,每迈一步,就恍若沉沦生死轮回……
就在顾念远又踏出一步时,眼前的景色又发生了变化,原本深邃而宁静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一道伟岸的身影。他随意弹出一指,便搅碎一片银河,刹那间便化成齑粉,他无意伸出一脚,便塌陷大片星汉,须臾间便沦为虚无。
就在顾念远看的目瞪口呆之时,那身影的猩红眼眸无意间朝他这个方向扫视了一眼,一股无法抵御的威压袭来,让顾念远心神震荡,几欲魂飞魄散。一道嘶吼声在他脑海中响起:“吾乃妖皇!”
原来浮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传说中的妖尊,不,初代妖皇,实力真是强大的可怕啊,真正的强者果然都是低调而务实的,不屑什么炫酷狂拽的口号,只需短短四个字,便能让人知道什么叫霸气侧漏,无可匹敌。
心潮澎湃的顾念远不自觉地把自己代入了妖皇的角色,不说其他的,只要能从妖皇那里学得一指点爆星辰的手段,便可邀请安若初一起来看流星雨了。
想看哪里点哪里,so easy,这可比燃放烟花浪漫多了。
想到此,顾念远不自觉地又往前踏了数步,随即眼前的景色又忽的一变。只见眼前突兀的闪现出一个巨人,他的身形不知要比妖尊高大多少倍,宛若擎天巨柱伫立在顾念远眼前,仰头看不清真容,俯身望不到脚。
只听得一声怒吼,巨人双手高举,竟硬生生地把头顶虚幻的星空托举了起来,星空碎裂成成无数片,蜘蛛网般的裂痕处宛若那无尽深渊黑洞,整个宇宙都要被它吞噬。
这到底是何种伟力?顾念远被压的无法动弹,此刻他只感觉身处一个巨大的磨盘里,肉身与灵魂一点一点碾碎成渣,跟前些日子浸泡淬体灵液所遭受的疼痛一般无二,要人老命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顾念远咬牙切齿的念出亚圣的经典语录,来激励自己,就在这时,一道宏大的声音在顾念远脑海中响起:“先有祖巫后有天,鸿蒙只在一念间。”
眼前的巨人就是祖巫?他刚才所展现的实力是冰山一角?还是全部?果然不愧是能和妖尊论短长的超品境强者!虽不识他的庐山真面目,但只凭那炫酷狂拽的口号,便可知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果然真正的强者都是嚣张而跋扈的,有什么的实力便需要匹配什么样的口号。
心潮起伏的顾念远又不自觉把自己代入了祖巫的角色,不说其他的,自己若能拥有祖巫哪怕万分之一的神通,任叶南风资质再逆天,如今也能把他按在身下使劲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