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殷心中又隐隐作痛:“也不知,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既然舍不得,当初为何不干脆把他留下?反正,他也不知道之前的事情了。”莫行之问道。
只是,这话虽是问句,但他脸上却丝毫疑惑都不曾有。
他岂能不了解莫殷,岂能不知道,莫殷为何会任别人从他的地盘带走那个他找了二十年的人。
“其实,你当初可以选择跟着他走的。”
莫行之闻言,撇了撇嘴。
“没错,我是有些喜欢他的。但治病救人是医者本分,他要再入邪教,做那人人喊打的邪教头子,我又岂能追随?”说到此处,他笑了笑,“若他想杀之人我皆能救活,那我定然会随他离去,但我知道,他想杀之人,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救不活,我一个凡人,又何必去自寻烦恼,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莫殷听着他豁达的语气,也笑了。
他们三个人,只有莫衍可以不管不顾去爱,哪怕知道前方就是万丈深渊,他也会爱到粉身碎骨那一刻。
而莫行之也自有莫行之的坚守与豁达,悬壶济世之志不会影响他的爱与恨,同样,爱与恨也很难动摇悬壶济世之心,正也好,邪也好,爱也好,恨也好,又有何妨?
只有他自己爱也不敢爱,恨又无从恨起,想念却又不能去寻,身份的枷锁勒得太紧,让他难以呼吸。
有时候他真的很想抛弃一切,追随本心。
可若是这样,千鹤山庄怎么办?莫衍怎么办?那个人又该怎么办?
循规蹈矩确实不是什么好事,但却是他不得不去做的事情。窗外雨声渐晰,落入他幽潭似的心里,扰起一圈圈恼人的涟漪。
瓢泼大雨连着下了一夜,竟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地面泥泞湿滑,行事诸有不便,武林大会不得不暂时推后,客栈里也越来越热闹。
“这雨也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才停。”客栈里有人抱怨道。
“梅雨季,至少也得十天半个月吧!”
“唉!这么下去盘缠都要用光了,还开什么会呀?”
“谁说不是呢!”
“各位静一静。”
众人闻声,看向说话之人,正是武林盟主林正德。
“老朽知道各位都有很多事情要忙,但这梅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武林大会势必要延期举行。若是各位谁想离开不参加武林大会呢,老朽也不会阻拦,且放心去便是;要是大家不嫌弃这客栈房屋简陋,愿意多住一阵子,等梅雨停了再与我等一起商议如何对付邪教之事,那诸位自今日起至武林大会结束的一切花销由我清风崖跟千鹤山庄出。”他说着看向莫殷,“这里多谢莫庄主仗义相助。”
莫殷道:“林盟主哪里的话,千鹤山庄能有如今地位,全依赖各位武林同盟的支持,关键时刻出力也是份内之事的。”
莫殷也顺着说了些场面话,虽他不喜这些面子上的事,但人在其位,多少有些无奈之事。
“哼!沽名钓誉!”坐在角落的君天瑶低骂了一句,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他就憋屈的很。
“就是!”花骨儿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