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金鼓踏着脚下飞云,好不容易才追上萧悦和崔本源两人,前方是一片星宿泉眼,天空明明晴朗无云却又不时的从九霄之上劈下几道闪电下来,于金鼓心里清楚,根据情报,想必前方便是天雷阵,于金鼓加大了内息对脚下风行咒的输出,他双脚所踏之飞云顿时加快了自转速度,于金鼓身子前倾,一个弓步冲向前方的天雷阵。
怎料,快到阵前之时,萧悦和崔本源却突然停了下来,于金鼓看到这两人的对面正站着一个穿着藏袍且身形有些岣嵝的老头,顿感情况不妙,遂急忙抻直双腿“急刹车”,由于之前于金鼓移动得太快,如今这么一个突然“刹车”难免有些控制不住,好在他肥胖是体型压住了他自己脚下的云气,而他脚下的云气也因此被压得紧贴地表,并且硬生生的在地面上刮出了两道深深的勾痕。
于金鼓先后转了转自己的两只脚踝,在确认没有扭伤之后,他才轻轻松了口气。于金鼓迈着谨慎的步伐,一点点靠近崔本源,于金鼓本想开口问崔本源拦路者为何人,可他的嘴还没来得及张开,崔本源反问对他率先发问道:
“于小胖,之前你们在山下有没有简单情报里提到的那个藏医老人?”
于金鼓皱着眉,他眼睛紧盯着对面的那个老头,略有磕巴的回答道:
“没……没有,根据情报,我们一行人在山下快速找寻了一圈,结果是一个人影都……都没发现,如今大鼋山异动频发,我也只好安排大伙儿先布阵要紧。”
萧悦在听完于金鼓的话后略带笑意的称赞于金鼓道:
“很好,你做的很对,凡事都要分个轻重缓急,再说了,若是一条普通人的命,那确实要值得我们重视,但若是一条恶鬼的命,那就没什么所谓了。”
这句话明显是说给对面那个老头听的,而那老头在听到了萧悦的话之后,也会意的冷笑了一声。
萧悦见状提高了声调,用略带嘲弄的口吻对那老头说道:
“寒虫君,你这蛇皮假面做得可真不赖啊,有没有想过改行当个化妆师之类的,有的话,我一定带姐妹帮衬。”
老头叫自己的身份已被萧悦识破,遂双手伸向脑后,指尖在脖子后边抠开一层皮,然后双手像脱衣服似的从自己脑袋上扯下一层假皮子,露出了一张面容清冷俊俏的男子本相。在看此人手上拿着的那张假皮子,在月光的照射下,分明就是一张布满细小白色鳞片的蛇皮!
于金鼓看着眼前这人从一个年过古稀是老者摇身一变,竟成了一个俊朗青年,心中不由得大为震惊,他暗自叹道:
“在这世上,没想到竟还有人的易容术能与女丑教的相媲美,高人,真是个高人!”
崔本源侧头向于金鼓问道:
“小胖,这个寒虫君,你可认得?”
于金鼓看着对面的那位冷面横眉的年轻人,同时脑袋则飞快地翻阅着自己在北部分院曾看到过的各种院里记录在案的社会危险人员资料,寒虫君,资料里好像还真是有记录过这么一号人物。
寒虫君,山鬼成员之一,其本名不详,性别不详,年龄不详,相貌亦不详,于一九九六年,协同山鬼有关人员准备香港实施刺杀某重要政治人物行动,虽寒虫君等人在实施刺杀任务的行动过程中,被极珍院外勤部驻港工作组配合总院特派人员联合侦破并成功阻止,但寒虫君却在残忍杀害我方多名工作人员后顺利潜逃,在二零零二年辽东空难危机以及二零零七年泰国曼谷爆炸案中,极珍院的对外协调部和外勤部在通过和多方部门努共同力及配合之下,均在案件调查中发现了寒虫君及其党羽均参与并起到主要作用的相关线索,二零一一年十一月三号,寒虫君被极珍院列为A级通缉犯。
于金鼓在北部分院时,经常需要面对和看管数量众多的,常年被关押在北部分院牢狱里的各种引虫师犯人,尽管这些人都是一群穷凶极恶之辈和十恶不赦的人渣,但好歹他们都已经被关在了至少有三重咒印编制而成的结界牢房之中,并且他们身体还被三十三根寒骨闭元针封住了小天地,如今已是形同废人,监管这些犯人,于金鼓平时只需要把自己伪装得足够冷酷无情便可。但此时于金鼓眼前的这位寒虫君,那可是被院里追捕多年而依然潜逃在外的危险人物,于金鼓从未参与过抓捕犯罪引虫师的相关工作,此时的他,神经紧绷到了极致,汗水更是在不知不觉中,浸透了他的后背。
见寒虫君没有再作出任何回应,萧悦转头看向崔本源,态度严肃的对崔本源说道:
“小源子,我记得你师兄汪澄玉就是在洛杉矶追捕山鬼头目海公子时,被寒虫君杀害的,对吧?”
“永不会忘!”
崔本源咬着后槽牙龇出这四个字,于金鼓注意到,自从崔本源在听到萧悦指出眼前的这个冷面少年就是寒虫君时,崔本源的脸那是一秒比一秒的红,怒火那更是一层又一层的叠加在他的脸上。
听到崔本源的回答后,萧悦意味深长的扬了扬她那修得妩媚而精致的眉毛,她探出头,眼神跃过崔本源,看向此时已经紧张异常的于金鼓,对他说道:
“小胖啊,我看那这里就交给小源子吧,咱俩还是继续赶路要紧。”
“啊?”于金鼓脑袋愣是放空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其实萧悦的决定他是最赞成不过,只是出于谦逊,于金鼓还是决定先故作担忧的问一问崔本源才好,不然,要是自己就这么撒腿跑了,那得自己有显得多怂。
“崔本源,崔师兄,你先冷静冷静,要不咱一块儿把他给收拾了!”
于金鼓故作坚毅的说道。
崔本源抬起右手,伸出拇指抹了抹自己那上下两片红发紫的嘴唇,随后说道:
“不用,你们赶紧走吧,这里就交给我,老子今天晚上就要让这混蛋血债血偿!”
“成,像个爷们儿!”
萧悦话音刚落,她的整个身子便化作一道嫣红色的光芒,于金鼓看着红光,眼睛刚想眨一下,却这束红色光芒异绕过了拦在前方的寒虫君,像一支飞梭的光箭一般,疾速扎进了天雷阵之中。其速度之快,行动之迅捷,就连还在拦着路的寒虫君都不由得惊叹到撑大了一下自己那双孤傲的眼睛。
眼见萧悦已走,崔本源便开始烦躁的催促还傻愣着在原地的于金鼓道:
“小胖!赶紧走,你留在这儿只会给老子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走!快走!”
于金鼓咽了咽口水,看着远方已经进入天雷阵里的萧悦正以红光之身巧妙的闪过地面上的一个个泉眼雷池以躲避天雷的袭击,心中不由得为之感到震惊,本就反应慢半拍的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脑勺被人狠狠地削了一下,疼得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回过神来后才发现,身旁的崔本源高举着自己的右手,握着拳头随时准备着再给他于金鼓来上一下子。崔本源凶狠的咧着嘴,对着于金鼓大声呵斥道:
“走不走!老子情绪刚刚上来,别他妈扫老子的兴致,滚,赶紧滚!”
说完后,崔本源一脚踢到于金鼓那肥润的屁股上,催促着对方赶紧离开。
“我去!行了,行了,知道了,我马上走,行了吧!”
于金鼓一边擦着被崔本源喷满了唾沫的大脸蛋子,一边又用毛笔在自己的鞋头上甩下两滴红色墨珠,这两滴墨珠在碰到于金鼓鞋子的一瞬间,便很快又变成了两路条纹状的符文,新的符文以极快的速度彻底覆盖住鞋子的旧符文上。风行咒再次启动,于金鼓顿时脚下生风,旋转的旋风气流把于金鼓整个身子抬离地面一掌之高,顺着萧悦是行走路线,于金鼓前脚一迈,身子便已掠过寒虫君的肩膀,径直冲向天雷阵。
于金鼓眼看自己就要一脚踏进天雷阵中,可忽然感觉自己后脊发亮,回头一看,一条红如铁锈一般的巨形蚯蚓竟从于金鼓身后的地里一头窜粗,这条蚯蚓目测至少也得有三四米长,人的腰身那么粗,蚯蚓见于金鼓的行动速度已经放慢,便把它那尖锥脑袋对着于金鼓的身子像花瓣一样均匀的裂开四片,从里边露出一个消防喷头似的黑色孔洞,这个黑色孔洞周围长满了交织如网的紫色血管,于金鼓边跑边回头看着这条怪异的大蚯蚓,随着黑色孔洞上的紫色血管快速收缩,于金鼓渐渐感到自己手臂和脸上的皮肤好像正被一种无形的物质轻微灼烧,刺激得他的皮肤是一阵一阵的瘙痒,再看那条大蚯蚓,其头上的黑色孔洞在血管的快速收缩之下,变得愈发肿胀,紧接着,一道橙色的火光突然从大蚯蚓头上的黑色孔洞里飞射而出,直击于金鼓的后背而去。
于金鼓赶紧回过头来,赶紧加快脚下风速以求得以靠速度挣脱这道火光的追击。可纵使于金鼓已经把自己脚下的风行咒提升到了最大限度,他还是感觉到自己的身后有一股炽热的能量正在朝他一步步地靠近,正当于金鼓感到自己的后背的衣料快要被那股热量点着之时,只听一阵清脆响亮的碰撞之声从于金鼓耳后传来,声响停息的一瞬间,于金鼓便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正在快速降温,皮肤上的刺痒感也在逐步消失,于金鼓再转头看向身后,发现一只洁白的瓷碗正凌空挡在他自己的后方,碗身垂直,碗口精准的罩住了那道火光。
眼见崔本源已经出手,于金鼓的小心脏暂时从嗓子疼滑到了领子口,他赶紧加体内内息对双腿的输出,其脚下的风行咒即刻卷大片起飞沙走石,乘着于金鼓那臃肿的身体,顺着先前萧悦留下的脚印飞速追去。
崔本源操控着远处的瓷碗右手臂已伸到最直,手掌也张开到了极致,他咬着牙,手臂上的肌肉暴起,无论那条大蚯蚓朝着瓷碗射出多少的火光,可小小的瓷碗却愣是只装了不到半碗。
寒虫君左右抻了抻脖子,锈红色的大蚯蚓即刻钻回了地底下。崔本源对瓷碗勾了勾手指,瓷碗便自动回旋着飞回到了他的右手掌中。崔本源看了看碗中的红色液体,随后立马端起碗将液体一饮而尽,之后他用袖口擦了擦自己的嘴,用充满着鄙视的口吻对眼前的寒虫君嘲讽道:
“就这点味道?毒也不够浓啊!小子,你的本事不会都是吹出来的吧?”
说完,崔本源迈着缓慢的步伐,假意走向天雷阵。
寒虫君双眸斜视向崔本源,浅薄的嘴唇依旧是没蹦出一个字,只是崔本源的脚下,泥土突然开始翻动起来,三条被某种东西条翻开的泥痕以螺纹状结构绕着崔本源为中心,逆时针方向快速移动。
崔本源咂吧了一下自己的口舌,感觉到口腔里的苦辣味道正在以极快的速度逐步递增,于是他将手电筒插在腰间,又把手中的瓷碗甩出,洁白无瑕的瓷碗在西垂朗月映辉下,显得更为皎洁,瓷碗绕着崔本源的身体飞速打转,崔本源低头看到地上的螺旋纹路正在逐步向自己脚下逼近,他见状抬起右脚朝地面上一蹬,整个身子便垂直朝夜空飞去。就在他双脚飞离地面的几乎同一时刻,地面上的三条螺旋纹路突然炸裂,三条锈红色的大蚯蚓从地面破土而出,它们一条条都伸直的身子,尖头脑袋纷纷冲着腾空而起的崔本源像花儿一样裂开,露三个黑色的孔洞,随后,三道橙黄色的火光直冲天际,又汇聚在崔本源的身上。
可这三道火光还未触碰到崔本源的肉身,便被环绕在崔本源身边的白玉瓷碗给尽数挡下并收入碗中。
一时间,夜空之下,火星四溅,崔本源破空而出,如高山滚石之势一脚砸向还杵在原地的寒虫君。寒虫君脸上没有一丝惶恐,他只是冷眼看着朝自己飞驰而下的崔本源,然后一只手轻轻抬起,随后,离他的脚前一尺开外的地面上又有两条红色的大蚯蚓从地里钻出,不过和崔本源身后的那三条大蚯蚓不同,寒虫君身前的这两条大蚯蚓并没有冲崔本源喷出火光,而是在各自在尖脑袋上伸出一根细长的金针,这两根金针足足有三尺多长,尾粗如竹筷,头端则尖锐如麦芒,两条大蚯蚓头顶金针,同时对着正从夜空中落下的崔本源径直扎去。
崔本源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眼看两条大蚯蚓头上的金针就要戳到他的身子,崔本源提气上涌,嘴上裂出一丝缝隙,随之一道赤焰火流从他的口中喷射而出,这道火流势如天瀑,于夜空之中飞落而下,目标直指还在地上纹丝不动站着的寒虫君。
寒虫君眉毛一皱,神色亦被崔本源的舍命突袭所惊出一阵波澜,连忙用双手操控身前的那两只大蚯蚓转头回防,只见那两条红色的大蚯蚓脑袋一弯,就在崔本源的口中火流就要吞没寒虫君之时,即刻在寒虫君头上交叉成一个穹顶护盾,挡下了这凶悍的一击。崔本源这一招以命换命着实疯狂,凌空之下,全然放弃防守,在预判到敌方必然留有后手的前提之下,依旧选择只攻不守,看就看自己与对手之间,到底是谁先认怂。
“怂货!”崔本源心中对寒虫君臭骂一声,随后仰身向后一翻,便四平八稳地落在了寒虫君身前。可他的双脚才刚刚站稳没多久,先前的那三条大蚯蚓立刻转头,它们纷纷合上自己的尖头脑袋,同时又伸出一根根尖锐的金针,边抖动着肥壮的躯体边挥舞着寒光闪烁的金针,对着崔本源就是一痛狂轰滥炸。
面对眼前这一只只形状恶心的怪物,崔本源是三步一翻身,两步一筋斗,高大的身体竟能如那林中深鹿,莲中鲤鱼那般,一次次灵活的穿梭在凶悍的险境之中,又一次次地顺利摆脱大蚯蚓们的蛮横追击。随之之前的两条蚯蚓也加入到了战场,地上的泥土被大蚯蚓们不停的翻动着,好似沸腾一般,眼看这些怪物的进攻是愈发的狠厉,崔本源边躲避这数根金针的刺杀,边大胆的张开双臂,随后大喊一声:
“散!”
一声令下,原先还环绕在崔本源身边的白玉瓷碗瞬间拉大了与崔本源的距离,拉开了距离后,白玉瓷碗便开始化作一道流星,飞速撞击着那些紧追崔本源不放的大蚯蚓,清脆的撞击之声胜似君王宴会之上的钟磬玄音,而白玉瓷碗每在大蚯蚓身上撞击一下,便会自动分裂出另一个新的瓷碗来,大蚯蚓们越密集的进攻崔本源,被它们撞到的白玉瓷碗便分裂出更多的瓷碗,一分二,二生四,四分六,须臾之间,崔本源的白玉瓷碗已经分裂出了布天盖地的分身来为其遮挡住大蚯蚓们的猛烈进攻。
“烦死啦!”
崔本源朝天大吼一声,随后他停住了脚步,再次展开双臂,牵引着他的身躯随之一震,漫天飞舞的白玉瓷碗迅速朝外部扩散,势如千军万马,将那五条大蚯蚓愣是向外撞退了十余米。趁着这五条怪物还没来得及调转脑袋再次发起进攻,崔本源大步一跳,直接蹦出了五条大蚯蚓的包围圈。
随着崔本源的双脚重新落地,他抬起右手,掌心向上,那成千只击打着五条大蚯蚓的白玉瓷碗即刻飞向崔本源,当第一只白玉瓷碗平稳落在崔本源的掌心上之后,其他的白玉瓷碗竟开始直接往崔本源的右手掌心上撞,而它们撞到崔本源掌心上的一瞬间,又与之前的那只瓷碗重新融合为一体,在一阵镇清亮的撞击声结束后,崔本源右手掌心上只剩下了唯一的一只白玉瓷碗,而这只瓷碗里,不多不少的盛着一碗六分已过,七分未满的红色液体。
崔本源眼睛盯着已经将五条蚯蚓收拢到自己身边的寒虫君,抬起右手就将白玉瓷碗里的红色液体一滴不剩的干掉,随后一把扔掉瓷碗,瓷碗在空中飞行了一会儿之后便化作一缕白烟消失于黑夜当中,而就在白玉瓷碗消失的一瞬间,崔本源的腰后,竟长出一条长满黑色鳞片的细长尾巴,于苏饶的尾巴相比,崔本源的这条仙尾只有一成人的手臂那般粗,黑色的鳞片在月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一波波紫色的光辉。
崔本源将右手平于胸前横展而开,让他身后的那条仙尾像蟒蛇缠树一般迅速缠绕在他的右手臂之上。崔本源的仙尾很快就将他自己的右手臂环绕包裹得严丝合缝,而这条仙尾攀附在崔本源指尖的部分则伸出一把像锥枪一样的尖锐犄角,这只犄角呈白色,白如雪,洁如玉,有七寸之长,在月光之下渐渐变形成一把无柄之剑链接在崔本源的右手之上。
寒虫君见状则双拳紧握,他藏在藏袍里的脚急促的动了几下,随后,在他的藏袍地下,九条锈红的大蚯蚓撑出地面,将寒虫君高高抬起两丈多高。直到这时,崔本源才看清楚,眼前的寒虫君所操控的,根本不是什么大蚯蚓,这些长满了红色粗大鳞片的东西其实是九条巨大肥硕的蛇尾!
崔本源大笑了几声,然后一边挥动着右手上的乌鳞长剑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
“九尾蛇!原来这畜生的合神兽是一条九尾蛇!呵,有滋味儿,果然有滋味儿!”
说着说着,崔本源一剑指向被九条蛇尾抬到高空的寒虫君,大步冲刺而去,月光之下,崔本源的乌鳞剑剑锋之上,一股凌厉剑气脱剑而出,对着寒虫君的眉心飞刺而去。
这一剑飞过之处,可谓是风卷寒光,杀气汹涌,剑锋已出便势要尝到敌人皮下腥红方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