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厚银想了半天,最后道:“向雪玉同学,你志愿入魔界,将来当不成人,可别怨我。”
“能行不?好!我对天发誓言,将来有一天,我由此成魔,决不怨李厚银同学。”向雪玉举起手,既虔诚又认真地说。
安国生无奈地摇头道:“这正如钱钟书《围城》讲的,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进来。”
向雪玉不耐烦了道:“别捣乱,听厚银讲。”
李厚银神秘一笑,道:“不是欠银行贷款吗!先把贷款悬空,然后再把贷款核掉,不就行了吗?”
安国生道:“这样的事银行也不是没遇到过,可没那么容易!”
向雪玉立马接过话来:“容易还找你?”
李厚银又道:“雪玉,你回去对外宣布市拖拉机厂倒闭,并向政府主管部门申请。政府主管部门批准后,通知债权人主张债权。”向雪玉道:“还主动通知债权人主张债权?躲都躲不开。”
李厚银一脸自信的表情道:“有了这个过程,才能把银行的贷款赖掉。”
安国生说:“他们拖拉机厂都办了抵押手续,你还能推翻?”
李厚银冲着安道:“唉!我就让你质物灭失,质权无效。”
又转身告诉向雪玉:“企业宣布倒闭了,在银行来处置抵贷物前,你就以清算领导小组的名义打报告,就说厂房塌了,机器设备锈蚀或灭失了,土地权属出现了争议。”
向雪玉心里没底:“银行人信吗?不去现场看啊?”
李厚银一指安国生,道:“银行是谁?不就是他吗?让国生找关系人去看一下,再报上相关部门证实材料,就行了!”安国生低头。
“再找一个单位,做托,就说在土地上与拖拉机厂有争议,最后找法律部门。让他们确认存在争议,一纸文书,银行抵押立马无效。”
“还得经过法律部门?”向雪玉问。
李厚银道:“必须经过,它出具文书就管用。银行核贷材料,只认材料,不认人,有了材料,国生也好说话。是不是国生?”
一旁的安国生不情愿地说:“是!”
“这涉及相关部门太多了,又不都是我们家开的?”向雪玉自己都觉得难。
“涉及部门多,那是,但不是涉及部门多就难。部门没了事,才难!”李厚银说。
“什么意思?”向雪玉没明白。
“庙有人,才有香火。无人,就关门了喽!没香火,和尚就得饿死!”
安国生说:“就是有事才有发财的机会!”
向雪玉明白了。“对,没有事,谁给他们送钱!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李厚银说:”改个说法,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
向雪玉琢磨了下说:“嗯,还是厚银的认知高!”
李厚银又给向雪玉指点:“银行贷款核掉了,就在原地新注册成立公司,就叫农用机具厂吧!一点点改,最后就改安向股份有限公司。”
李厚银说正事也不忘开玩笑。
“不,叫李向股份有限公司,有姓安的什么事?”向雪玉纠正道。
“我是国家干部,是不能公开做买卖的!”李厚银戏谑道。
安国生也道:“我也算国家工作人员,也不可入股。”
向雪玉说:“都怕担责任,那我成立独资公司。”
最后李厚银转移话题道:“这样一来,银行一个亿负债就没了,不过你还照着原来的负债买。来个阴阳账,虽然银行贷款核掉了,但你这边照样保留。等以后企业盈利了,你就以偿还银行贷款为名把资金套出来。揣你自己腰包里,反正到时企业是你说了算。”
李厚银又嘱道:“不过有一点千万注意,即使零字买断,也要拿出一笔资金来,安置好工人,然后企业正常生产了,再把能上岗的员工请回来,制造拖拉机和制造特种车辆,差不多,这些都是熟练工人,那可是企业发展的基础。”安国生听明白了。“买企业,总得拿点钱出来,要不然,得到了企业,也不让人信服,就像温钢,一分钱未拿,易遭人嫉恨,将来事不会少。”
向雪玉点头称是。“厚银,我们都学会计,可谁都算不过你。”
安国生接话道:“有人当会计就算纸面上账,人家厚银算利害关系账。中国是人权大国,考虑问题离不开方方面面关系。都讲平衡嘛!”
“打点关系啊!好是好,可我没钱啊?国生,你给我拿钱?”向雪玉说。
李厚银一摆手说:“不行,他的钱你不能花!”
向雪玉一听糊涂了:“我不花他的钱,花你钱啊?”
“我的钱也是不能花,你想一个银行领导,一个政府干部,我们的钱哪来的?那可不是个小数目,又不是万八的,会不会引起纪委的注意,会不会引起好事者的关心?”
安国生直点头,他同意这个观点。向雪玉也明白,这俩人私下收的黑钱是不会公开花的。
李厚银继续道:“我都给你想好了,让肖玲给你出5000万,就当合伙购买企业的出资款项。肖玲现在的钱都是光明正大挣的,用在你那儿,也是合法的。”李厚银怕向雪玉怀疑他让肖玲出资是跟她抢企业,就解释道:“把企业买到手,正常生产,盈利了,你再给她返回去,让她退股!”
后来,向雪玉去各有关部门办手续,他给人家钱,可人家都不要,事就拖着。有钱能使鬼推磨,可鬼都哪去了?李厚银知道后,就笑。向雪玉说:“你还笑,鬼变好了?还是被纪检部门吓着了?”
“送礼,得这样!”李厚银交待她,于是向雪玉,如此,如此-----果然事情就办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