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楼平静的看着清槐,在这清槐眼里无异于一种挑衅。
姜月楼淡淡的问,“陛下是要杀了我吗?”
清槐被这句话拉回了理智,他渐渐收了灵压。
清槐突然生了种有心无力的感觉,他头一次遇到这么不按套路来的对手,几步棋,就将所有人拿捏。
月儿拿着千金方来谈条件,他以为她真的是要云纱城和七十二区,毕竟,她连灵契都拿出来了。
他当着百官的面将云纱城给了她,就差十日后她去和现任云纱城城主对接。
他想让她慢些接手云纱城,正愁找不到一个所有都信服的理由的时候,她在册封典礼上用傀儡替身,给他白送一个把柄。
在他若有若无的授意下,清不讳出手,清兰维一党早已在他将云纱城许给月儿的时候,就认为他要拉拢月儿。所以,清兰维一党一定会阻止月儿接手云纱城。也是阻止月儿和他彻底站在一起。
可他从头到尾没想过这会是一个坑,一个巨大的坑,他傻傻的往里跳了,所有人都跳了。
因为他们都不相信有人会冒着得罪全族的风险,放弃到手的权利,甚至是隐退的风险去戏耍他们。
事实上,月儿真正的目的就是戏耍他们,像耍猴一样。
清兰维看着诡异的气氛,心想,“怎么像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一样。为了阻止清月楼和清槐站在一起,他们都为清月楼准备了好几个礼物了。他保证这些礼物一送出去,清月楼一定接不了云纱城。”
清槐捏了捏膝盖,有些心累,他控制不了月儿,月儿太疯了,她豁的出去,为了达到目的,她可以不计后果,甚至,这个结果可能会导致她死亡。
月儿的这种行事风格和木桑弟弟太像了。
他无奈道:“月儿,你可要想好,朕的旨意已经颁下去了,如果你反悔,可要受到非常严厉的惩罚。”
姜月楼弯腰赔礼,“想好了。”
清不讳刚想说话,就听姜月楼道:“所以,臣愿前往大陆最南端,放逐五千年。”
“姐姐”清瑶羲震惊的喊,忘记了现在是什么场合。
殿内百官神色各异。
清九辰面上浮现出怒气,心道:“疯了,真是疯了,樾桉青蓉,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姜月楼抬起头,眼神坚定,“或者,陛下也可以将臣从族谱上除名。”
清兰维急忙道:“月楼少主,这还不至于。”
清槐纠结了,纠结的不是放不放人的问题,而是另一个,若月儿去五千年,那颜儿怎么办,他不相信月儿能在十年能炼出生息丹。
姜月楼看着清槐纠结,她脸带笑意。
清槐挥手,疲累道:“今日到此为止。”
朝会一散,姜月楼走的比谁都快,只要她走得快,麻烦就跟不上她。
姜月楼一回到雕月宫就见李玄策迎面而来,李玄策道:“阿月,你是是玩得太过了。”
姜月楼笑着回,“还好。”
“戏耍他们一番,我很开心。”
李玄策拉着姜月楼的手,道:“你开心就好。”
姜月楼认真道:“玄策,收拾东西,等会儿我们就走。”
李玄策不解皱眉,“去哪里。”
跨上台阶,姜月楼思量道:“我这几日闯的祸一件比一件大,将族中的人都得罪了个透,要是再不走,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个锅从天而降。”
李玄策轻笑,“原来你还知道啊!”
想到这儿,李玄策严肃了起来,“阿月,你不会绕这么一大个圈子就只是为了戏耍清槐?”
姜月楼身影顿了顿,李玄策看向她,她道:“确实只是为了戏耍清槐。”
李玄策失笑,“你啊!”
“说正事,接下来你要怎么办?不会真要去南端?”
姜月楼手中变出酒瓶,“自然不会。清槐不会允许我去,就算是让我在族中无所事事的晃悠,他也不会让我去。毕竟清乐颜的生息丹还没炼。”
李玄策坐到姜月楼旁边,“阿月,你为清乐颜炼丹,我不干涉你的决定,但是……”
李玄策轻轻扳过姜月楼的身体,“你不许拿自己炼药。”
姜月楼给了李玄策一个放心的笑,“你放心吧!这个我另有人选。”
李玄策疑惑,“谁啊!”
“清楚霄啊!”
“他不是很爱自己的姐姐吗?想救清乐颜又不是我,既然他这么爱他姐姐,那么出几点心头血应该不会吝啬。”
李玄策哭笑不得,“你呀!可真是个活阎王。”
姜月楼喝了口酒,“这是事实,我又不是什么大公无私的人。如果是一个陌生人,我或许会全力相救,可他们偏偏是清槐的子女,清槐为了清乐颜真的会挖了我的心石。”
李玄策沉默,姜月楼说的轻松,可是李玄策从听的愤怒,很不是滋味。他想杀人,杀了所有伤害过她的人……
姜月楼敏锐的察觉到李玄策情绪的转变,她安慰他,“没事的,我已经不在乎了。”
李玄策问,“所以,你拿出千金方,再提出为清乐颜炼生息丹,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你害你清槐随时会取你的心。你提出要七十二城区和云纱城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因为你知道,就算清槐答应给你云纱城,其他势力也不会允许你接管云纱城,会给你找各种麻烦。”
姜月楼猛灌一口酒,酒水顺着她美丽的脖颈浸湿了她的衣衫。
李玄策担心道:“阿月,喝慢点。”
他掏出手帕,轻轻的擦去姜月楼脖子上的酒水。
姜月楼靠在李玄策的身上,她的情绪有些低落,“是也不是吧!”
“我其实一开始就想,清槐若是真的把云纱城给我也行,可是,当我看到清槐对清乐颜和清楚霄的好,我不知怎么的,生了嫉妒之心。我就想好好戏耍一下他,让他丢脸。”
“正所谓,子不教,父不过。我让傀儡替我去册封大典,让他下不来台,我今早又当众反悔。”
姜月楼晃了晃酒瓶,“你知道吗?他和他们说话时很温柔,很慈祥,真的就是一个好父亲。他和我说话时总是高高在上,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我就很讨厌很讨厌,我就是要让他颜面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