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依宁见楚承浩突如其来薅自己的头发,吓得急忙往前一扑,抱住了墓碑。
但过了一会儿,她发现头上并没有动静。
她回头,看见楚承浩站在原地,手还伸在半空,整个人像被人定住了一般。
陆依宁回过神,以为有人拉开了他,但望了一圈,只有楚承浩一个人。
他站在她面前,眉头紧皱,一脸便秘的模样。
就像生了什么大病。
陆依宁对他的痛苦视而不见,她满脑袋都是:“狗男人想要害死我,我现在就跟他同归于尽!”
现在他没有帮手,她可以跟他拼一把试试。
陆依宁打定了主意,突然一头撞过去。
楚承浩退了一步,眉头皱得更紧。
他本来就心痛,陆依宁又狠狠撞在他的心口处,他觉得心更痛了。
陆依宁捡起树根下半块砖头,冲过来就往楚承浩的脸上拍。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既然狗男人铁了心要杀她,她也不能放过他。
他刚才没有来得及撞死她,她就要来个先下手为强!
楚承浩看着她眼里的仇恨,心脏处更疼,后退躲开了。
陆依宁扬手砸过去。
楚承浩偏头让过。
陆依宁又捡起一块砖头砸。
楚承浩抬手接住,吼道:“陆依宁!你给我住手!”
“我命都没了还住手!”
陆依宁捡起砖头又砸。
周南吃了饭回来,看见这一幕吓一跳,慌忙过来拦住陆依宁:“太太!您冷静!”
陆依宁大骂:“楚承浩!你只会欺负女人,有什么出息?我告诉你!你把我打死了,我儿子会恨你一辈子!我儿子长大了会为我报仇!”
楚承浩沉着脸过来:“再骂就别回去了!”
陆依宁闭嘴,仇恨地瞪着他。
这眼神,让楚承浩的心又是一阵刺痛。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又烦躁又生气,转身在旁边的大树上狠狠砸了一拳。
“哗!”
树上的露水淋了他满头。
他又愤怒踢了树一脚。
周南大气也不敢出,他对总裁头疼后的暴躁状况越来越了解了。
不仅踢人,还踢树!
大树招惹他了?
刚才吃饭的时候,他给林海打电话,问:“林特助,总裁头疼的毛病这么严重,怎么没有好好治疗一下?”
林海回答:“总裁十多岁出现的这毛病,早就在医院检查过了,但查不出来问题,只能用止痛药控制。”
周南心惊地说:“那总裁被这头疼折磨二十多年了?”
“是的,不过据他自己说,以前不严重,很久才疼一次。他做总裁后发作的时候就多起来。这五年更是经常发作。”
周南忙说:“那是不是他的工作压力太大造成的?”
“有这个可能,所以我们尽量多分担一些工作,减少他的工作量。”
周南叹息地想,总裁每次头疼发作,不仅折磨他自己,也折磨身边的人。
可能太太因此受了不少罪。
过了很久,楚承浩的心不疼了,他也不烦躁了,打开电脑工作。
周南见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只能同情地看着陆依宁。
这墓地有什么好玩的?
他希望总裁这种不正常的状态赶快过去,不要再让太太受罪了。
但林特助说,一般都要三四天,总裁才能恢复正常。
今天才第二天。
下午,楚承浩打电话另外叫来了两个保镖,他把周南带走了。
陆依宁很担心周南。
事实上,她的担心是对的,因为一出公墓,楚承浩就让周南回锦城去了。
守陆依宁的这两个保镖是w国楚家的人,和陆依宁一点儿也不熟悉,自然不会像周南那样体贴地叫她坐。
她也只能一直在墓地里徘徊,心里咒骂,狗男人为什么要把她留在墓地里?让她陪乐乐吗?
如果乐乐还活着,她非常愿意陪她。
可现在和乐乐阴阳两隔,她和乐乐的对话也成了自言自语。
晚上突然下起雨来。
陆依宁这么长时间没有进食,又冷又饿,再一淋雨,感冒了。
她鼻塞喉咙痛,头也疼,很难受。
但谁会管她呢?
次日早上。
楚承浩买了食物过来,看见他昨天买的汉堡包和水原封不动放在那里。
这说明陆依宁一天一夜都没有进食。
他很愤怒,觉得这女人越来越倔强了。
明明是她烧了祠堂,对不起他们家,不过是让她来墓地给他父亲道个歉,她闹什么脾气?
绝食是吧,想死是吧?
想死没那么容易!
喜欢饿,那就让她饿两天!
反正两天饿不死人!
他把食物递给保镖说:“扔垃圾桶去!”
保镖要出去吃饭,正好带走。
陆依宁昨天是赌气不吃他买的东西。
今天她又感冒了,没有胃口吃,听他说把食物扔了,她也没有反应。
楚承浩看着陆依宁倔强的背影,觉得她做错了事却不知悔改,越发愤怒,想狠狠教训她一顿。
但他的心又莫名其妙刺痛。
这种又心痛又愤怒的情绪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太奇怪了。
他莫名想到小时候,母亲每次打了他后,又抱着他哭,说:“儿子啊,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你这样没用,妈妈气得打你,可打你的时候,妈妈的心也很疼啊!”
他想,母亲那时候对他,是不是也是又心痛又愤怒?
母亲对他是恨铁不成钢,那他对陆依宁这种是什么?
他有点茫然。
两个保镖回来后,楚承浩离开了墓地。
他今天要去参加本市一宗土地拍卖。
对这块地,他志在必得,因为拍成功了,他要在这边建立楚氏集团的分公司。
这一天,陆依宁非常辛苦。
她的感冒加重,发起了高烧,导致她一点精神都没有,还硬挺着。
到下午,她整个人都萎靡不振。
两个保镖只能看到她的背影,看不到她的正面,自然没有注意到她的脸色已经很苍白了。
她的头昏昏沉沉,非常困,想睡觉。
迷迷糊糊的时候,她听见有脚步声过来。
然后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依宁怎么还在这里?”
她的心里一松,卸下了所有力量,身体摇摇欲坠。
保镖回答:“是我们少爷吩咐的。”
“承浩简直胡闹!”
林逸戈来到陆依宁身边,伸手拉她:“依宁,跟我走。”
陆依宁的身子顺着倒了过来。
林逸戈急忙扶住,伸手一探鼻息,抱上就走。
“林少!您不能带她走!”
两个保镖上前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