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卿神情有些狼狈,避开江清浅的视线,“没有。”
“长卿!”江清浅脸色沉了下来,“母亲近段时间因你的婚事寝食难安。”
顾长卿沉默了片刻才艰难开口道:“她成亲了。”
“呃?”江清浅一脸愕然,“长卿,你说的人不会是姝盼吧?”
顾长卿沉默了。
江清浅一言难尽的看着顾长卿,双眸中抑制不住的泪珠滚落,“这都什么事啊,真是造化弄人!”
贾丽华在得到了顾岚的肯定回复后就命人跟贾超华通了气。
贾超华自打被贬职后整个人就郁郁不得志,在收到贾丽华的消息后整个人宛若吃了十全大补丸般精神抖擞。
他飞快地联系好嘉贵妃一脉的人,举着拥护王旭登基的旗子,很多世家为了从龙之功纷纷响应,也有小部分的世家在观望着。毕竟嘉贵妃和平王都被禁足了,他们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可是还没等他们下定决心,贾超华就派人拿着他们的罪证上门,逼着他们一起逼宫。不愿意又如何,同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谁也别想先蹦跶。
许多世家的人敢怒不敢言。只能期待着嘉贵妃逼宫能成功,不然,等待他们的只有株连九族的命运。
这一夜,平王府安静如斯。
皇城戒备森严,几路人马顺着宫楼的方向朝皇宫跑去。西门和北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众人顺着西门和北门进去,一路上,厮杀声震天,血溅宫楼。很多人甚至不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一照面的熟人抹掉了脖子。
宝华殿紧闭宫门,里头的侍卫们严阵以待,戒备森严。
“姝儿,不用担心,我们的人不少,而且我们有漠北做后盾。他们不敢拿我们如何?”南宫枢听着外头的厮杀声,担心王姝盼不安,忙安抚道。
王姝盼听着熟悉又陌生的厮杀声,心里头并没有不安。上一世,她独自一人,惶恐不安,如今,她身后有南宫枢,有漠北,有手里的下属做依仗,她不是很担心。甚至她有些期待,期待这一次的宫变能为百姓们带来一点点曙光。
“姝儿?”南宫枢见王姝盼久久没有说话,很是担心到,“你怎么了,可是被吓到了?”
“没有。”王姝盼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我很好,没有被吓到。你说,贾丽华他们现在人在哪里?”
太极殿——
隆德帝脸色铁青的看着下头的贾丽华,贾超华还有许多被他倚重的大臣们,“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寡人对你们的信任的?”
朝臣们纷纷跪下,五体投地,沉默不语。
“嘉贵妃,寡人自问这几十年来对你不薄,你就这么地回报寡人对你的恩宠的?”隆德帝利剑一般的视线朝贾丽华射去。
贾丽华原本是心里头有些发怵,但是听到隆德帝的话,她不禁怒极反笑,“对本宫不薄?你确实是对本宫不薄,因为你要依仗贾家,顾家帮你坐稳朝堂。没有本宫,你以为你的皇位能做得这么安稳?”
“胡说八道!”隆德帝怒极了,“你刚进宫时,贾家不过是小世家,若不是寡人,你以为你们贾家能挤进一流世家的行列吗?”
“陛下,你不要说得你那么高尚。本宫的贾家为何能挤入一流世家,那是我们各取所需。”贾丽华眸底尽是嘲讽,“你要摧毁长孙一族,自然要我贾氏一族出力。长孙氏族没了,没落了,自然轮到大功臣——我贾氏一族上位。”
“妖言惑众,胡言乱语。”隆德帝眸底慌乱无比,对在场的所有人都起了杀心。
“胡言乱语?”贾丽华身穿奢华的宫装在白玉石瓷砖上行走,“是你摧毁长孙氏族的这话是胡言乱语,还是你下药暗害了自己的发妻是胡言乱语,或是你给本宫下药的话是胡言乱语?”
“小妹?”贾超华大惊失色,“你没事吧?”
“没事?”贾丽华笑得惨然,“事儿大了。我们的这位陛下给本宫用了和长孙念慈一样的秘药,如今只剩半年不到的寿命了,你说本宫有没有事儿?”
“隆德帝,你这毒人!”贾超华拔出腰间的佩刀,朝隆德帝砍去,“解药拿来——”
隆德帝闪躲不及,被贾超华的佩刀砍到了胳膊上,划了一道长口子,鲜血横流,他大怒到,“来人,护驾——”
外头霎时间涌进了许多禁卫军,护在隆德帝跟前,刀剑直指着贾丽华等人。
“怎么回事?”贾丽华看着外头突然间涌进来的禁卫军,心头浮现出不祥,“我们的人不是在外面守着吗,这些禁卫军哪里来的?”
贾超华赶紧回身护在贾丽华身侧:“小妹,顾家的人呢?”
“顾家?”这时候贾丽华才反应过来,对啊,顾家的人呢?顾岚人呢?她脸色大变!
“你们的人早就没了!”隆德帝脸色因失血过多有些泛白,“你以为寡人会对你们的逼宫毫无准备吗?寡人等这一日也等了好久了。若没有今日的事情,寡人还不知道该如何收拾你们呢?”
“贾半朝?哼,寡人倒要看看,今日过后,你们贾氏一族如何霸占寡人半个朝廷!”
“陛下饶命啊?”地上的朝臣纷纷请罪。
“把他们都给寡人带下去!”
“诺!”一旁的禁卫军跟拎小鸡仔似的把跟随着贾丽华逼宫的朝臣都拎了下去。
整个大殿开始空旷了起来。
隆德帝和护着他的禁卫军一派,贾丽华等贾氏族人一派。
“寡人原本以为今日顾岚会跟着你一起逼宫的,没想到倒是让寡人失望了。”隆德帝的眸底真的是一片失望之色,“你们这对狗男女,不是情深似海的吗,怎么都不约好一块儿赴死呢?”
“你怎么知道的?”贾丽华吓得后退了两步,花容失色。
“”“不然你以为寡人会无缘无故地给你下迷药,会无缘无故地责罚城阳?”隆德帝坐在龙椅上,任着太医给自己包扎伤口,毫不在意地把自己的脸面往地上踩,“如果不是得知你们二人的奸情,不是得知了城阳是你们二人的亲生骨肉,寡人何苦做这番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