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丧气，“这都不行，那还有什么？”
“你那个化肥倒是可行。”马观主出声了，“使用化肥的土地，亩产都翻倍了。”
林云扬天长叹，“我也想啊，但是......”化肥是炼焦的副产物，产量太低了，“一个炼焦炉，每年产量有限，就这么点化肥，连百亩地都顾不过来。而且也有成本问题，先要炼焦，再是制作氨水，最后才是化肥生产，这种生产方法如今还是太费钱了，百姓根本用不起。”
“不过，化肥做个吉祥物送上去行不行？”
“不行呀。”赵世泽摇头，“不能大面积提高粮食产量，你的化肥也就真是个吉祥物，不算功绩的。若这样的都算功绩，那朝廷每年不知道要封赏多少人了？”
“那我就只剩下，玻璃作坊了。”说着，林云看向赵世泽
赵世泽一口否决，“别想了，玻璃没有实际作用，怎么也算不到功绩上面。”
“而且如今玻璃作为宫人喜欢的奢侈品，没被相公们打成迷惑君王豪奢淫欲的典型就不错了，你还想以这个作为功绩？”
不是，玻璃的作用很多的，怎么就成了反面教材了？林云想反驳，可又不知道怎么说？也就是这群古人没见识，没见过工业革命，林云气鼓鼓的想，等着吧，等这几样技术孕育成熟，真正爆发开来，看你们还无视科技。
林云皱着眉，“那你们帮我想想，还有什么？”
李济昌想到什么，看看程广陵，说道，“其实还真有。”
“什么？”众人看向他。
“神药啊！”
神药？林云眼睛一亮，但有些不确定道，“大蒜素可以吗？”
程广陵反应过来了，“奥，我说呢，为什么选我呀，合着你是冲着这个来的啊？”
林云坚决不承认，“是李公子说的，和我无关。”
“呵呵。”程广陵笑了两声，“真不是因为这个？”
“不是。”林云摇头摇得像拨浪鼓。
“那你为什么不找寿之，找我不是拜错庙门了吗？”程广陵不信林云的话，但正了脸色说道，“我劝你近几年最好不要和大蒜素扯上关系。”
“怎么了？”林云问道。
程广陵扫了一圈，只有他们几人在树下聊天，道童、小厮、丫鬟离得比较远，马观主点点头，程广陵才小声解释道，“都是自己人，也都知道内情，我也不瞒着了。”
“我和师兄能得到官家信任，是因为我们给小皇子治病，有好几次小皇子病危都是用大蒜素救回来的，如今大蒜素在皇宫里就是救命的仙丹。可你也说过了这大蒜素有耐药性，作用会越来越低。”
“你如今和大蒜素绑定就是和小皇子的性命绑定，咱们几个关起门来，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小皇子年纪太小，能不能长大是未知数，万一将来小皇子有个什么不好，你要怎么脱身？这不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吗？”
程广陵和马观主如今在官家面前十分得脸，主要靠的就是大蒜素和显微镜。通过显微镜，程广陵观察到了很多以前见不到的东西，被林云称之为细菌的东西，同时也知道了这些细菌就是引起人生病的原因。由此根据病症和药方，不断实验不断推演，这几年程广陵调制出来了几种有抗炎抗菌作用的中药。
大蒜素和这些药方是他们敢直面小皇子生病而不着慌的底气所在，可这底气经过几次皇子几次病危也慢慢没了，程广陵和马观主已经陷入到皇家争端里了，不想让林云也参与其中。
林云都有些丧气了，“让你们这么一说，我感觉我这几年什么也没干成啊？做出来的东西不是不中用，就是中看不中用？都成玩具了！”
“不是玩具是什么？你不就是闲着没事儿，鼓捣东西玩儿吗？”马观主反问道，“你要明白，你做的这些东西幸好没有大作用，否则一个仙人临凡的命格，如今在哪儿还不一定呢？”
这话说的，林云没办法反驳。“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倒是有一个，我听说过年的时候，你让下面的人，用羊毛做了衣服？”赵世泽问道。
“是呀。”
“羊毛做的，不是羊皮？”
林云知道赵世泽要说什么，她直接自己否了“不用想了，我倒是想做，但后果我怕承担不起。”
“什么意思？你们在说什么？”李济昌问道，看几人都知道，只有他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赵世泽解释道，“就是用羊毛纺成线，再用毛线制成衣服。”
“羊毛真的可以做成衣服？”
“可以。”林云答道，“你们确定吗？”说着林云笑了，“这个羊毛做起来，或许还能解决朝廷的财政问题呢，但你们确定要做吗？如今这个时间做羊毛生意，无异于饮鸩止渴！”
“怎么说？”赵世泽问道，“这明明是好事啊！”宋人爱吃羊肉，每年宰杀的羊很多，若是羊毛能制成衣服，可以解决不少百姓的衣物问题，何况羊毛还保暖，冬天也能少冻死些人这都是好事，怎么就饮鸩止渴了？
林云解释道，“羊吃草，马也吃草，可草场只有这么大，羊多了，马匹自然就少了。”大宋失了燕云十六州，本就没多少草场可以养马，再加上羊群挤占，马匹的数量还会继续减少，大宋的战斗力会进一步削弱，嗯，靖康耻说不定也会更早到来。
这个倒还在其次，怕的是朝中相公知道情况后，会出一些关于马政的变法，这就麻烦了，羊吃马，那马就要吃人了！羊群占了草场，为了马匹，朝廷会不会要求百姓养马？会不会出现将良田改为草场养马的政策？不用质疑，百分百会出现的。
“嘶~”众人相互看一眼，这个倒不是不可能。
“那......”李济昌眼睛忽然一亮，“可以不用大宋的羊毛啊，去北边收羊毛啊，咱们大宋养羊吃羊肉，北面的辽、西夏也养羊吃肉啊，羊会挤占马场，可以诱之以利，用羊毛去挤占北边的马场，北边的马少了，不是对大宋更有利吗？”
林云嗤笑道，“那你觉得，是去草原收购羊毛便宜呢？还是在大宋境内自己养羊便宜？作为商人，这个成本你会怎么算？”林云又来了一句，“其实，你说的很对，羊毛确实能压制北方的马匹数量，但这需要朝廷拿出大笔银钱做政策性补偿，朝廷有钱吗？”
众人哑声，又进到死胡同了，很多事情不是不能做，不是想法不好，是现实根本没有可供操作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