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程广陵咳嗽了两声，将李济昌的思维拉了回来。
赵世泽戳一下李济昌，示意他别自己憋着了，这里有能解决问题的人，暗自指向林云。
林云看到几人的小动作就想笑，如今她也看出来了，今天就是一场专门针对她的鸿门宴，林云似笑非笑地看一眼程广陵，程广陵心虚地撇过头。
李济昌打起精神，破釜沉舟一般，询问林云，“对炼钢的事情，不知道盛四姑娘可有什么见解？”
“有啊！”林云很坦诚，她确实知道铁器变脆的原因。因为煤炭嘛！原煤没有经过炼焦，没有去除硫等杂质，造成用原煤炼制的铁器含硫量高，质地硬脆，百姓平日里使用的铁器倒还罢了，用来炼制兵器可不就出问题了吗？！
林云回答的太干脆，李济昌不知道该怎么往下引导了，再次确定道，“姑娘真知道兵器脆硬易折的原因？”
“知道呀！”刚才姜家小姐姐就说了呀，林云最多再指出是硫影响的铁器的性质。
李济昌被林云的干脆，堵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计划全打乱了。不应该有个推辞，拉锯的过程吗？怎么就直接认了？
众人听到这话也是无语，话说得太满了吧？！
“那姑娘能否告之在下，铁器变脆的原因？”李济昌一时绷不住，但还是撑着笑僵旳脸，开口问了出来。
“行啊！”原因而已，又不是要解决？
众人又是一懵，这么好说话吗？这也太简单了吧，没有提任何条件就直接答应了？
赵世泽看众人傻愣愣的，显然是没反应过来，作为主人家只能自己开口问了，“那，请姑娘高见？”刚才姜家小姐姐都说过原因了呀！怎么一直在重复问呢？
林云挑眉，继续装傻。
林云不说话，其他人却明显理解错了方向。
程广陵看此知道自己猜的没错，就说嘛，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盛小友虽然好打发，可也不是说什么也不求的人。
赵世泽推了推李济昌，让他说话，人家这明显是在拿乔，讲条件呢，赶紧说话。
李济昌也反应过来了，刚才也是他失心疯了，看盛四答应的痛快，居然真以为这姑娘是个圣人了，不要一分一毫就要将秘方随手给人！“姑娘有什么条件，不妨直接说。”
林云故作疑惑，不过她还真的有一个问题很困惑，“李公子能不能先为我解惑，为什么这么着急想解决铁器变脆的原因？”
“是他自己不会做人，被人推出来挡灾了呗！”程广陵在一旁吐槽，“还有那些工匠也是倒霉，受了牵连，好几个大匠都被打了板子，这也幸亏这批兵甲没有被送到战场上，要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此丧命呢！”
李济昌听出来程广陵话里的意思，这是想让盛家四姑娘心软呢，于是顺着话口往下说，“是呀，也幸好能及时补救，要是趁此机会能知道炼钢的问题所在，这也算大功一件啊！至少工匠们能脱罪，再不受牵连了！”
林云挑眉，看一眼程广陵，又看一眼李济昌，这两人在这儿唱双簧呢！林云将话题转到程广陵身上，“道长今天邀我来此，就是这个目的吧？”还是将事情摆在明面上的好，程广陵这家伙居心不良！
“啊？这......”程广陵往后面缩了缩。
“嗤！”林云冷笑一声。
程道长被这一声笑，闹得浑身不自在，摊手表示自己也很无辜，“我也没办法嘛，寿之和济世都是我好友，求到我这里了，我又不能推辞？再说我也没骗你啊，我说带你见懂水利的人，眼前就是啊，济世家学渊源，对水利很有一套的。”
“姑娘不用找道长的不是，是我的问题。”李济昌挺身而出，英勇得很，“大丈夫行于世间，当忠君爱国，我为君尽忠，出了这等事情，是我的责任，愧对官家信任，我受罚是该的，只可惜了那些工匠们，受此牵连，跟着受苦，李某于心不忍啊！”
林云真想翻白眼，这戏演得，假得很！连旁边姜家小姐姐都看不过眼了，龇牙咧嘴地，像看耍猴似的。
“济世兄确实倒霉，姑娘能否帮李兄渡过难关？”赵世泽在一边敲边鼓。
“不能！”林云承认的痛快，拒绝得也干脆。
众人心里一紧，这......为什么呀？
赵世泽思索半晌，敲一下桌面，下了决心，“听说玉清观给了姑娘千亩良田，我出一样的条件，可否？”
“寿之！”李济昌赶紧阻止赵世泽，“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怎么能让你破费？！”
“无妨，盛四姑娘出了力，本也是该的。”
林云看两人相互劝说，没接话。
“不行，我不同意。”李济昌反对，转头以道德压林云，“盛四姑娘，我听程道长说，姑虽然身在闺阁，却也是深明大义之辈，如今朝廷有事，姑娘也是大宋子民，为朝廷为官家分忧才是啊！”
林云歪头，“我是可以帮忙解决问题，可这与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程道长接话道，“对呀，我们有什么好处呢？”
林云白了程道长一眼，有你什么事儿？还我们？
“李某记得姑娘的大恩，算李某欠姑娘一个人情？”李济昌拱手作揖。
林云转身避开了。
“不用欠人情，她现在就需要建个水坝，你帮着设计就成。”程道长又插话进来。
林云有些生气了，程广陵这家伙今天怎么回事儿？怎么这么讨厌？！
“姑娘是这个条件吗？那好说，顺手的事情。”李济昌对修建水利设施还是很有自信的，“抽空我就去实地看看，一定帮姑娘设计一个牢固的堤坝，不说使用千年，百年肯定是没问题的。”
林云白了程广陵一眼，炼焦技术换个堤坝？想了想，还是不想同意，有点亏啊！不过，看程道长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也罢！本来就打算从煤炭行业入手的。
“那就，请李公子费心了。”
“无妨，无妨！”李济昌连连摆手，“不知这炼钢的事情？”
都到这地步了，林云也没必要再拿乔了，“刚才姜家姐姐说了，前朝用的是木炭，李公子若是着急的话，不妨先用木炭度过眼前这一关。”
“什么意思？绕了半天，姑娘的意思不会是说用木炭吧？”李济昌没听完林云的话，就开始质疑，他本来就不信林云，说什么仙神下凡，不还是糊弄人吗？
林云没反驳，“目前来说，最快最好的解决办法确实是，用木炭重新炼制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