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查的两个壮汉走远了,这次好运的机会不知道还能用多久,不过墨星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整个头像乌龟一样伸直,才勉强看得到转角之外的情景。
昏暗的视线中,一辆面包车旁耸立着明显是指挥并接收情况的一位纹着纹身的壮汉。
突然!
对讲机里传出了什么消息,那个看守的人与从面包车上下来充当司机的人一起跑了过去时,墨星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墨星竹下来时快速下滑,落地时还有点擦伤了自己的手心。
不过机会稍纵即逝,没有矫情的地步理会伤口的疼痛,四处张望着跑了出去。
雨,开始渐渐小了,但不知是饥饿的原因还是怎的,手掌上的铁锈味清晰的涌入鼻腔。
抬起手,映入眼帘的手已经布满了血迹,因为下雨的缘故,伤口没有丝毫愈合的迹象。
墨星竹把手放了下来,加快速度向着目标冲去,就在她即将过桥时,突然绕路往山路去。
原来,桥下的河流总共有三条分支,墨星竹前往的,是最小,最荒无人烟的一条。
它的宽度,也只有一米左右,深度也只有二十厘米左右。
以墨星竹现在的身高,水位大概到她膝盖以上。
等墨星竹跑到那里时,她终于有余地喘一口气了。
“呼~呼,咳咳!在哪里来着?我放的木板呢?啊!终于找到了,雨都快停了,还好,这块可以遮住我的黑布也在,等一下装成个垃圾漂浮物就行了,好累啊——”
墨星竹自言自语完后,抱了抱怀里的书,安心了一会,随后把黑布披在身上,再把一样高的木板放河里,随后一跳。
这块木板虽然挺湿的,但因为表面粗糙,所以并不是很滑。
身子慢慢低下来,小心的躺在了上面,再把布一盖,好了,而且头和脚的那里露点木头空间出来,免得看到的人以为是尸体。
‘这样就行了,我就不信还有人的脑回路跟我在同一条线上,有点困了,不能睡啊——万一飘远或卡住了,那就浪费了——’
随着这一念头闪过,我还是抵不住睡意昏睡过去了。
在最关键的时刻,我好运的醒来了,但其实也没那么好,书是成功交过去了,对方出于安全考虑叫我留下来,但我没答应,因为我觉得,有什么好像快来了,可结果却是这样的——
“我终于抓住了你了,我的女儿呀——几年不见,你做的事可真是风风火火啊~我就知道你!没!死!”
咔嚓一声,好像骨头断掉了,啊,原来是我的脖子啊,被拧掉了——轻而易举的——这次连反抗都没有啊,我的第五次——回忆。
我想起来了,我应该还在经历试炼中,但我被困住了。
第一次,明明直到死后都没想起来,但还是拒绝去了孤儿院,数次与“她”擦肩而过后,好像平安活到成年了,然后觉得无趣自杀了。
第二次,出车祸死了,救母亲的朋友也是助我脱离苦海的人后死掉了。
第三次,在学校里被欺凌者推下楼死掉了,那时候刚在外面读书一年,就因为看我不顺眼霸凌我啊——
第四次,十五岁生日的时候想起来了,然后在当天晚上被邻居猎杀死掉了,像平常一样打招呼后被电击棍电晕了。
第五次——
睁开眼,又是那个节点,我被父亲鞭打抽晕醒来之后的时间。
这次我还记得,估计是死的太快太多次了,那颗古怪的树放松了警惕也有可能。
“我得爬起!来才行!去再见那个疯子!”
我虽然缓慢的爬起来,但身上的伤口还是疼的我倒抽一口冷气,每动一下,骨头都好像跟着皮肉之苦在疼。
等我站起来并站好时,已经满身冷汗了,疼的,冰凉的汗水刺激的伤口火辣辣的,顾不及上药粉。
快步走向那个锁着大门的别墅,走到小花园里,拨开一片玫瑰花丛,顺着狗洞挤了进去。
等挤进来时,身上被玫瑰上的倒刺划的伤口更多了,不过还是顾不上,继续走去这栋别墅的一楼客厅。
而客厅中,一位披散着头发在自娱自乐起舞的美人还不知道,与她血缘相关密切的人找了过来。
沉重的脚步在客厅中响起,翩翩起舞的女人停下来了脚步,头也不看向我,而是跑到沙发上姿态优雅的坐下了。
“你怎么不来坐啊,不愿意和我说话吗?”
“还是算了,现在坐下的等一下起来太累了,况且,不愿意见我的人一直是你吧,每次我的出现,也只是你被那个人胁迫的手段而已。”
“原来你也知道啊——那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你怎么不去死啊!你这个怪物!”随着这一段落下,她转过头狰狞扭曲的看向了我,于此同时——
‘呵!’听到这里的时候,只是在心里毫不意外的“呵”了一声,同时也更加确定了一件事:
“这个时间点的你果然没有疯啊,我的母亲,把自己无能的怒火发泄在无辜的女儿身上感觉如何,心情还不赖吧——”
“你给我闭嘴!”
碰的一声,飞来的钻石杯就这么砸中了我的肩膀,力道大的后退了一步。
她那充满怨恨以及被拆穿后恼羞成怒的眼神望了过来,却再也不会让我有一丝一毫的触动。
可能是因为失望早就攒够了,已经无所谓了。
“你今天晚上,是要放火烧屋自杀吧,换个方法吧,如何。”
“噗!哈哈!”一阵轻笑过后,她收起被逗笑的表情,讥讽的看向我,问我什么意思。
我挠了挠头,有点不知道怎么说,苦恼了没几秒,还是直接了当的说出了心里话:
“让我来杀死你吧,母亲,毕竟你是因为我而活了下来,而且在规划好要自杀的时候还想起了我,从你送我走的时候,我已经决定要忘了你了,毕竟啊,我实在是搞不懂你当时的表情为什么是这样啊——
为什么要一脸悲伤又带着解脱的表情送我走,为什么啊——”
“你在说什么?”
“母亲”一脸茫然的反问我时,就反而觉得释然了。
“你果然不是我真正母亲啊,你只是存在于过去,我所了解的母亲残存的印象而已,人是多么复杂的生物啊,只是凭自己对母亲总共才满一年多的相处,我又能理解她多少。”
说罢,好似心有所感一样,左手伸向一旁的空气里一握,那把一直带在身边长刀出现在了手里。
我握着它,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母亲”面前。
“母亲”看着我的眼睛笑了。
“是这样吗?我看你好像放下了什么,不过啊,看到你这样还真是有点感慨啊,如果我的死能为你铺路的话,那你来吧,只希望你能找到值得你真心相待的家人,我不值得啊——”
一刀落下,幻境破灭。
看着破碎的幻境记忆犹如天女散花一般落下,不知为何,看着几次火海里母亲的脸,心情有点沉闷的把手放在了心脏处,她们的脸——也逐渐替换成了自己。
这一迹象,让墨星竹的瞳孔不自觉的扩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