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连着好几户人家被迫清空,死人般寂静的院子终于传来了吱呀的开门声。
开门的正是消失多日的苏音尘。
明明面容并没有发生任何改变,可整个气质却显得越发阴沉,再没了以往装模作样的斯文温和。
男人面容隐隐透着灰,扯了扯嘴角露出标志性笑容,却越发显得皮笑肉不笑的僵硬,他甚至还一手执扇,随着移动的步伐,缓慢的摇动着。
手下们听到动静立刻前来,看到的便是这样陌生又怪异的画面。
领头手下刻意忽视了这一切不正常,沉声道:“主子,危机并未过去,怎的这般快清醒?”
说好的假死等到外界风头过去呢?
怎么现在就大摇大摆的走出来了?
不知道自己通缉犯的身份吗?
心中直冒出问题三连,领头手下却不能真这么问。
“无妨。”‘苏音尘’声线沙哑,像是几百年没喝过水一般干裂,“吩咐下去,计划提前进行。”
领头手下眉心一跳,似乎想要劝说些什么,只是看到‘苏音尘’都面色,又将到嘴的话给咽了下去。
他的神情落入‘苏音尘’的眸底,他自然知晓对方是什么心思,不过再多的解释也无用。
他们是不能理解,彼时他得到天工府那人的气运充当养分后,会是何种一飞冲天的气势。
再加之苏音尘的身份,坐上那个位置是必然的事。
修仙界没了又如何?贺清羽将他弄成碎渣的样子又如何?
只要他想,不依旧还是让他成功了。
预想到自己的成功,‘苏音尘’像个突发精神病一般,阴森森的笑了起来,比之前那皮笑肉不笑可真情实感多了。
吓得领头手下越发不敢出声。
鼻尖微动,之前因着紧张而忽略的恶臭味弥漫开来。
那味道怎么说呢……就好像有人将乱葬岗的腐烂尸体带回房间,日复一日给这玩意加强加料一般,屎都比他香!
呃,其实屎也不香。
注意到对方的动作,心情甚好的‘苏音尘’并不在意,转而安排道:“将东西转移到另一个安排的住所,至于这里……都给我烧干净了。”
领头手下憋着气:“遵命。”
他说罢,也是终于动用了自己领头的权利,这种杂事一股脑的都丢给了其他手下,自己瞬间跑到没影。
其他手下:“……”你有种!
看着身后烧成一片的房子,已经夺舍苏音尘身体的宋云,眼底没有任何的留恋。
仿佛一把火烧的不是他那一坨烂泥肉身一般,深深吸了一口气,庆贺着久违的自由与新鲜空气。
这时,他脑海当中的0052不得不打断他的雅致,开口道:【宿主,苏音尘毕竟是重生型男主,咱们得尽快收集养分,才能彻底压制。】
况且,剩下的能力都用来稳固这具肉身的排斥了,他们现在连屏蔽火烧住宅冒出的浓烟都做不到。
很难保证失火会不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我知道。】宋云拧着眉头,问,【天工府那边没出现什么异常吧?】
他真是被日月谷给整怕了,自从这群人的出现,他多年来的心血全部在紧要关头被销毁。
生怕这次也一样。
这可是他最后的机会,他只能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警惕。
连带着控制祁相旬埋下那些诅咒,都是临时改变的主意。总不能这也被人发觉,那就太逆天了,他们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七年的时间,那两个废物都没能将气运转移。
只能说,不愧是已经成长起来的极品气运之子吗?以往对付那些气运之子的办法丝毫不起作用。
也幸好他当初拉拢祁相旬时,用的是这种法子,中间若是差了一环,都不可能这般顺利。
【放心吧宿主,并未出现之前探查不到的情形。】0052自信道。
每一回失联都是日月谷在作祟,0052自以为摸索清楚其中的规律,加之还有祁相旬这个隐藏眼线,因此格外的放心。
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虽然宋云跟系统一直在倒退,但日月谷的能力却在稳步提升啊。
0052:【只是咱们没有多余的能力,能一直监视那边。】
【上回便发现,傅夫人似乎察觉到祁相旬的身份。】
【以及傅修远那个蠢货,近来不仅一直在折腾他自己作死中的蛊毒,更是自作主张的打算提前要了傅夫人的命。】
宋云:“……”
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压下心底的不耐,在脑海中回道:【他们现在在做什么?通知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0052立马将画面调转到了祁相旬那边,然后电频一闪,像是信号不好一般,卡了壳:【嗯???】
【怎么?】
【哦,只是奇怪,他们现在一家三口相亲相爱的坐在一起吃饭。】
宋云:“???”这又是闹哪一出?说好的身份暴露,你死我活呢?
【罢了,只要没有现在死就成】
他不在意的挥了挥手,突然想到了什么,道:【正好,事成之后还得跟那老皇帝对上,叫他将傅观辞制造出的武器,偷运到剩下的产业当中。】
【宿主是想……】
宋云只是笑:【万金难求的好东西,用起来事半功倍。】
别说一个万晋国了,以他能到手的数量,怕是都能成为第二个秦始皇!
若是此刻沈知念能听到,只怕要感叹,梦想跟做梦是两回事,希望某些人不要一概而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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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膳,傅夫人像是完成了某种任务般,起身便带着侍女离开。
从新燃起希望的祁相旬不想逼她,只是也跟着立马起身,想要一同离去。
“别跟着我!”
傅夫人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厌恶的吼出声。
祁相旬面色一变,不能理解方才还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甚至不停替他夹菜的傅夫人,一出门态度就180度大转变。
傅夫人强忍着恶心,用手帕捂着口鼻,挡住自己快要控制不住的表情:“我还没有原谅你,跟着做什么?”
差点忘了,还有隐瞒失忆这回事。
祁相旬松了口气,赔笑道:“是我的不是,夫人该罚。”
他贪婪的望向傅夫人的面容,恳求道:“只是需得多长的期限呢?我夜夜见不到你,这心就像是被人挖空了似的。”
这话还真没骗人,不知为何,祁相旬只觉得最近一觉醒来,身体就跟不像自己的一般,哪哪都不对劲。
傅夫人心中冷笑,面上却道:“这得看你表现,莫要惹的远儿不快,我自会日日与你用餐。”
祁相旬果然深信不疑:“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