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般会在怎样的情形下，崩溃破防？
至少在今日之前，苏音尘永远都是充当那个，因为太过优秀，而令他人破防的存在。
但那也只是以前。
比如说眼下，他就真的破防了。
擦肩而过，怎么就没毒死的方无霜：“原来谷内收徒这么简单啊，都是怎么挑人选的？下一次也让我来呗。”
沈知念神态自若地微笑，像是不经意地扫视在一个方向：“谁说的？我们也是你中毒才发现啊。”
不知想到什么，她轻笑了起来：“不过没有下一次，我爹再也不收徒了，你是最后一个。”
收回视线：“是吧，爹？”
知道她是故意气人，贺清羽眼底含笑：“嗯，人员满了。”
因为中毒……就这般随意的收下了最后一位徒弟……
苏音尘再也克制不住自身虚假的面具，咬紧牙关，浑身戾气暴涨。
黑色的瞳孔倒映出几人渐渐离去的身影，整张脸满是阴郁，哪还有半点温文尔雅的气质。
也不知盯着这一方向多久，直至再也望不见，才收回视线。
不收徒也无妨，既然不能为他所用，毁了便是。
———
“怎么样？锁定了吗？”待到一行人走远，沈知念突兀的问道。
“自然。”傅观辞点头，伸手掐了一下，一缕黑气顺着指间上涌，正是方才从苏音尘身上获取的。
黑得纯粹，比之当初的段听寒还要来得严重，可那苏音尘却无半点异样，显然是身后之人保驾护航所致。
他道：“是个普通人类，不过其身后之人，确实是我们要找的。”
这缕黑气牵扯过多，待找到休息之处演算一番，便能查身后之人是谁。
沈知念叹口气，她就知道。
“跟洛盈儿一样？”
这些偷渡者永远都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做些伤天害理的事。现下更好，尼玛还带培养后代的了。
拆东墙补西墙，强行呼风唤雨，害得一方地界气候紊乱，只为了替自己造势这种事情，那能是人干的？
傅观辞：“比她强不少。”真论起来，那苏音尘都比洛盈儿强，白瞎这货有系统了。
果然，连反派角色都分三六九等。
段听寒：“？？？”
刚刚那个装逼下毒脑残王，还牵扯到了偷渡者？
“那应该算是第一批偷渡者了，就是不知道是从别的小世界过来的，还是当年修仙界没灭绝的。”沈知念若有所思，“对了爹，你有什么印象吗？”
贺清羽面无表情的看向她，你看你社恐的爹，能像是认得这么多人的存在吗？
当年他还没跟天道做交易，鬼才会在意这些偷渡者，一般情况下，他都是一剑一个来着。
沈知念：“……”好了，不用说了，她懂。
听了个全程，方无霜了然道：“所以我们需要跟踪那个苏音尘吗？”
谨慎起见，她当时只让系统对准了那两个下毒之人，幸好没顺手解决了那装逼王。
“不用，贸然对着咱们下手，他自会遭到反噬。”沈知念摇摇头，“彼时，那偷渡者受到牵连，自然会主动找上他。”
这也是他们明知道包子里有毒，却装作不知情，让对方得逞的原因。
笑死，明知道外界都传他们为神医了，还尼玛班门弄斧。
这得是对自己的毒有多自信？
不过若是普通人，还真会让他得逞。
偷渡者跟系统兑换的药物，加以改造得来吗……？
思绪回归，见自家新晋小师妹依旧一副警惕的神情，她轻声安抚道：“有阿乡收获的这些黑气做引子，那苏音尘的行踪被锁定，有什么动作，都瞒不过咱们。”
她这般说，方无霜才放下心来，只是有一点实在奇怪。
“那既然他身后有偷渡者坐镇，为何还执着于加入日月谷呢？”
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凑近，又重点强调自己对医术略懂一二的，就差在脸上刻上“我要加入日月谷”这几个字了。
多稀奇呢，还有上赶着千里送人头的。
若是段听寒能听到她此刻的心声，定然会反驳一句，哪能啊，之前那西城侯一家子，不就是上赶着千里送人头的。
全军覆没，听说那位凭空多了个白月光的老皇帝，也已经被嫌弃他的皇后母子俩，整的透心凉心飞扬了来着。
阿弥陀佛。
闻言，沈知念只是反问道：“你会将自己的底牌，全部透露给自己的手下吗？”
方无霜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怎么可能。
沈知念：“他大概知道身后之人的不凡，却不见得同样知晓偷渡者这些事。连自己这一派的情况都不甚明了，就更不可能猜测到我们的工作了。”
“之所以盯上咱们，恐怕就是看上，日月谷神秘且令众人向往的名声。往深了去想，顶多也是将咱们与他身后的势力混为一谈。”
傅观辞补充道：“或许就是看咱们与他身后的势力不相上下，人却少的出奇，想要取代师姐的地位。”
日月谷少主的名头，可比他之前所获得的名气要大的多。拥有堪称奇迹般的医术，谁人不仰仗万分？
大家都怕死。
若是实力允许，没准还会自认为来一场，卧薪尝胆的多年潜伏，最后梦想着取代师父的地位。
只能说，有梦想还是挺勇敢的事。
不得不说，两人还真将苏音尘的心思猜了个十成。
他真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每一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势力，全部都是由这样的开场加入，最后一个个取代，到今日这个地位。
只是千算万算，就是没想到日月谷这几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愣是将他无视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