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小插曲的打扰,他很快便冲洗完毕,只是随后擦拭身体的时候遇到了些小小的困难。
沈七叶望着面前的白色毛巾陷入了沉思。
据他所知,绝大部分女性非常抗拒跟别人共用一条毛巾,哪怕是再亲近的关系也是如此。
毕竟这和精神上的洁癖有关,并非肉体上的抗拒。
为了避免再惹白筱生气,沈七叶谨慎地对着浴室外吆喝了一声。
“oi,小白,我面前的白色毛巾可以直接用吗?”
片刻后,白筱闷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嗯,用吧。”
沈七叶这才放心地把那条毛巾取下。
但一入手他便发现这条毛巾湿湿的。
谨慎的沈七叶同学思考片刻,秉持着辩证主义精神,他又凑上去闻了闻。
....嗯,果然毛巾上还带着小白身上的皂角香气。
沈七叶摩挲着下巴,给这桩案子下了判决。
...
沈七叶:“....?”
他低着头望着手里的白色毛巾陷入了沉思。
什么伦理道德啊,什么仁义礼智信啊,什么二十四字真言啊,但凡沾点边的,就都在他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
“是啊...我可是共青团员...怎么可能被这些身外之物给东西打败...呵...可笑...”
沈七叶沉声道,面露嘲讽微笑。
他大手一挥,毛巾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曲线。
...
随后沈七叶接住了从天上掉下来的它,并果断使用了这条‘二手’毛巾。
嘛,没办法嘛,毕竟没有别的东西可以擦干身体了。
虽然擦到伤口的时候有些痛,但可能是心理作用,沈七叶觉得整个身体都被异世界的美少女牧师净化过了一样,非常舒适。
什么?伤口感染?
放什么屁,先不说美少女身上根本不存在细菌,他既然会痛就代表在杀毒啊!
这是无比圣洁的医疗行为啊!
全裸的沈七叶拿着毛巾振臂高呼,满脸正义。
...
总之这个画面看上去有点恶心,就不再过多描述了。
最后他满脸舒爽地走出了浴室。
走到浴室外,当他看到洗衣机上面空空如也的洗衣筐时,全裸的沈七叶沉默了。
嘶...我的衣服呢...?
沈七叶摩挲着下巴沉思着。
他仔细研究了一下这个密闭的空间,最后确定自己的衣服应该被小白丢到洗衣机里了。
而场景内唯一的可穿戴物品,就是自己手里握住的这条白色毛巾。
表情凝重的沈七叶跟手里的白色微湿毛巾括弧40*120括弧完对视一眼:
“....”
窗外的台风仍旧在黑暗中肆虐。
“....”
沈七叶突然觉得今晚上自己可能有点危险。
说实话。
他有点想逃走了。
至于作战名称的话...
全裸超绝肌肉线条男子高中生台风夜晚脱出大作战之类的...
...
啊好鬼畜。
果然还是算了。
沈七叶果断放弃思考,并用这条白色毛巾封印住了自己的史前巨兽。
长度倒也合适,正正好好,要么说小白细心呢。
哈哈。
“嘛,船到桥头自然直,小白又不能把我吃了,出去吧~”
沈七叶围着下半身乐呵呵地走了出去。
客厅还是很暗,小白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呆呆地望着窗外的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次她终于好好穿上了裤子,是一条黑色超短裤,居家系的。
客厅偶尔被闪电打亮又迅速归于黑暗,雨点打在窗户上发出啪啪的响声,沙发前的茶几上放了两杯冒着热气的马克杯。
即便隔的有些远,沈七叶也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咖啡香味。
因为有些暗,他看什么都感觉朦朦胧胧的。
难不成该配眼镜了?
他想了想,然后把自己的刘海拢到耳后。
沈七叶走到小白身边坐下,两人隔了一拳距离。
他们沉默了一会,沈七叶端起马克杯。
因为刚刚很暗他没看清,此刻隔得近了些他才发现小白家里的杯子跟自己家里是相同款式,就连一蓝一粉的颜色都完全一样。
他小口抿了下咖啡,一股苦涩且浓郁的香味在舌根处向舌尖弥散。
秒针滴答滴答,在无声的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沈七叶仔细打量了下周围,发现了一个造型可爱的小钟表被白筱放在电视柜下面。
虽然因为黑暗看不清现在几时几刻,但这不妨碍沈七叶喜欢那个小钟表的样子。
他又抿了口咖啡,随后终于侧过眼,看了下一旁抱着膝盖的小白。
黑暗中,她蜷缩着坐成一团,歪头凝视窗外的暴雨发呆,刚洗完的头发似乎没好好擦过,而且因为停电没办法用吹风机,一两滴水珠凝结在发梢处,偶尔啪嗒一声滴在沙发上。
她的小脚丫白白嫩嫩的,脚趾青葱圆润,偶尔不自觉地微动一下,显得格外可爱。
...
“小白?”
沈七叶轻声呼唤道。
“嗯,怎么了?”
白筱看起来已经消气了,又好像她从来都没生气,她望着窗外语气温柔地回应道。
“....”
沈七叶放下手里的咖啡,然后低下头沉默了一会。
“我有个请求。”
他低头轻声道。
愈发安静了,雨声和黑暗混在一起像是一层巨大的真空介质,秒针的滴答声在他们的耳朵里振聋发聩。
“你说吧,我在听。”
白筱依旧没有回头,她痴痴地望着窗外无边的黑暗,像是在怀念什么,又像是在逃避着什么。
...
...
“我...”
沈七叶面色艰难,看上去很是挣扎。
他低着头,沉默了会,但就像是无法逃避开的现实一样,这是他必须开口讲明的事情。
他是男人,很多事情他总该说清楚的。
总是逃避解决不了任何事情,顶多能被事情解决。
所以,在犹豫了些许时间之后,沈七叶还是开口了。
...
“小白,能...给我一条裤子吗...”
...
“不能。”
白筱偏着头不看他,秒答。
沈七叶:“....”
沈七叶面色凝重地问道:“那我要维持这个遛鸟状态到什么时候?”
白筱挪了挪小屁股,不着痕迹地离他远了一点:“关我什么事,我这里只有裙子,你要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给你一条,但是你肯定不愿...”
她话还没说完,沈七叶便迅速地打断了她,语气不容置疑且带有一丝丝兴奋(?)道:
“我愿意。”
...
雷雨愈发汹涌了,台风驱散了炎城最后一丝暑气。
但雨水多的有些异常,眼下,炎城的地下铁路系统已然瘫痪,各处各地的空气中都含满了沉重的水汽。
这是今年最大的一场暴雨,也是炎国近五十年来降雨量最多的一次台风天气,小区里往日被园丁们栽种打理的井井有条的绿植们被风和雨打的东倒西歪,有些甚至已经被连根拔起。
公路上的堵车路况比比皆是,雨中的世界像是被按下了加速键一般,未能回家的人们都嘈杂着,喧嚣着。
...
落地窗被风吹的吱吱作响,雨水敲击在玻璃上发出砰砰声,宛若黑暗中有什么不可视的存在用拳头打在上面一样。
...
什么的。
白筱望着天边越来越浓重阴沉的积雨云,不由得开始神游天外。
“oi~我说我愿意穿裙子啊小白,你怎么不说话了。”
沈七叶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把她不愿面对现实的元神小人儿给抓了回来。
白筱红着小脸儿回头看了眼只围着一条白色毛巾且满脸殷切的沈七叶:“....”
“....变态。”
窗外,暴雨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