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知晓华贵妃宫中欢宜香中含有麝香,甄嬛自然说什么都不愿意再踏足华贵妃的翊坤宫。
自第二日起便开始告假。
头一天华贵妃并未说什么,第二天开始抱怨甄嬛不懂事,第三天已经开始讥讽甄嬛仗着身孕有恃无恐,不将她这位贵妃娘娘放在眼里。
安陵容想最多两日,华贵妃就要开始生事了。
因着甄嬛没来的这几日翊坤宫欢宜香中依旧有问题。
沈眉庄和甄嬛彻底相信,那有问题的欢宜香并非是华贵妃为了害甄嬛肚子里的孩子而调制的。
虽然那日她们都已经被陵容说服,但再经这么一验证,终究还是有些同情和唏嘘。
华贵妃再怎么样,她的孩子总是无辜的,听说华贵妃小产时她腹中的孩子已经成型,一条本该活生生的小生命,就这样葬送在自己亲生父亲的手中……
沈眉庄如今有了孩子,加之孩子早产,需得她事事精心,如今本就是一颗慈母之心泛滥的时候。
在知道华贵妃的孩子应是被皇帝亲手除去之后,心里对皇帝还是起了些芥蒂。
同样,怀有身孕的甄嬛也是敏感多思的时候,虽能理解皇帝的担心,却无法认同他的做法。
同时她心里对皇帝也隐隐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畏惧。
华贵妃到底是同他相伴多年的枕边人,他却依旧能下此狠手,凉薄之心,可见一斑。
甄嬛和沈眉庄怎么想,安陵容并不在意。
今日寻了个机会又带着自己抄写的佛经来看望太后。
上回俪妃来一番话将太后气得吐血,这回再见着俪妃前来探望,竹息如临大敌。
生怕如今太后身子本就不好,再被俪妃一气,只怕会有个万一……
太后却没她想得那么多,许是安陵容上回的懂事,叫她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因此也对皇帝晋封俪妃不成,到俪妃生日那日,厚赏俪妃父亲,给其封了个二品男爵位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置喙什么。
这回安陵容来给她请安,她对待安陵容的态度依旧十分和蔼。
瞧着不似“婆媳”,宛如一位慈爱的祖辈对孙辈一般。
不过,这也应当。
毕竟只论年龄,太后做安陵容的祖母都绰绰有余。
太后靠坐在床上惊讶道:“怎么抄这么多佛经,竹息快替本宫收起来吧。”
然后她又和蔼道:“你能来看哀家,哀家心里就已经很高兴了,不必再多费精力抄这么多佛经。”
安陵容道:“太后病了许久,臣妾一直都很担心太后的身子,只可惜臣妾不能为太后做些什么,因此只能抄些佛经聊表心意。”
她本就日日都要练字,每日抄两篇佛经根本算不了什么。
右手伤着后,安陵容便有意识地锻炼左手,许是真有天分,如今她左手写的字已经能够入眼了。
这次来看望太后带的便是她这一个月来用左手抄写的佛经,分量瞧着就不少。
显得她的确有些诚心。
尤其只看字迹便能够瞧出她竟是用左手写的,可见不是旁人代笔或是用从前的敷衍了事。
太后对此更加满意,难为她右手伤着还有这份心。
之后又关心了会儿太后的病体,和太后聊了会儿家常,便到太后用药的时辰。
有安陵容在,本该是她服侍太后喝药。
只是她右手伤着终究有些不便,因此依旧是竹息服侍太后喝药,安陵容倒是帮着端了一下药碗。
只是刚端上药碗,她就察觉了有些不对劲。
这药闻着有股极淡的辛辣味,辛辣味的药多是热性,太后年事已高,连饮食都要清淡一些,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何况是药……
“怎么了?”太后见安陵容端着药皱着眉头不动,不由问道。
安陵容回过神立马问道:“敢问太后这药是太医院哪位太医为太后开的?”
“可是这药有什么问题?”太后立马警觉道。
竹息也连忙道:“为太后开这药方的乃是太医院的许太医。”
许太医可是太后的人,服侍太后多年,不可能背叛太后。
安陵容望着太后道:“臣妾自太后这碗药中闻到了极淡的辛辣味,应是附子和吴茱萸……敢问那位许太医开的药方中可有这两味药?”
太后与竹息对视一眼,竹息立马去将药方取来,递给安陵容。
果然伤了只手的确不大方便,安陵容放下药碗,接过药方,一看上头果然都是些温性的药物,并无附子和吴茱萸……
安陵容秀眉微蹙,道:“药方没问题,不过太后还是先别喝这药,请太医来仔细瞧瞧再说。”
太后立马吩咐,“竹息,差人去请太医来。”
太后顿了顿,又道:“不要请许太医,换别的太医……”
她看了安陵容一眼,又道:“就请温太医来吧。”
竹息道:“奴婢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