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和神龙帮打过交道吗?难道天魔教尽是这些十恶不赦的败类?”楚天成忧心忡忡地问道,在自己的印象当中,像牛随安、段雨章这些人还是很好相处的,看不出有半点恶人的样子。
还有一件事一直挂在楚天成心中,甚至不想和丁一说。原来段轶在返回魔界前,偷偷塞了一封信给楚天成,意思很明显,就是想结束双方这段感情。信中说楚天成年少有为,前途无量,而自己是魔界妖女,两人几乎不可能待在一起,所以希望楚天成忘了自己,另觅佳偶。
对于此事,楚天成整整苦闷了小半年,虽然不舍,但心中也清楚,两人结合的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所以开始默默祝福段轶可以在魔界寻得一个好的归属。现在见神龙帮如此残暴,又开始为段轶担心起来,担心她会嫁给这样的败类。
“哪里都有好人和坏人,近墨者黑,神龙帮中的坏人可能是多一些,但不能代表天魔教,更不能因此得出魔界都是坏人的结论。神龙帮其实游离于天魔教之外,甚至有取而代之的野心,两者之间的互相利用、互相争斗由来已久,如果你们这次得以进入魔界,除了那些怪兽,第一个要防的就是神龙帮!”麦齐麟提前开始教育起自己的门下弟子。
楚天成稍显放心,点了点头。丁一则好奇地问道:“师父,您怎么这么熟悉魔界?是不是去过很多次了?”
“现在没空说这个。”麦齐麟回避了丁一的问题后说道:“大家一定要仔细观察四周的动静,用眼、用耳更要用心,魔界之人最擅长伏击,现在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所以不可以有半分大意。还有一点,大家务必要记牢,那些人肯定知道落在宋国手里不可能有活路,故皆为杀红眼的亡命之徒,如果遇到有人投降那也一定是诈降!断头之蛇还会咬人,所以一旦出手,就要除恶务尽!绝不手软!”
“是!”四人齐声应道,回答最响亮的正是满腔怒意的何嫱。
五人上山的速度并不算快,沿着简易的山道搜索完小山北麓的山林后,登上西山最高峰,那里有个供游人休息的凉亭。此时五人均已站在凉亭顶端,向四周张望起来。
宋国位于北天山洲的最南端,时值十一月中旬,西山中的大部分阔叶林已经凋尽树叶,仅有四分之一左右的常青树种夹杂在无数纵横交错的枯枝之间,那里也成为了视线无法穿透的隐秘之处。
隔着半座小山,南方宽阔的江面上,二十余艘楼船正在西山沿岸巡弋,怪异的造型让丁一感到有些好笑,船只又宽又高,除了船头有点尖之外,四四方方的船身就像是一个密封的立方体,感觉没用上半点流体力学的原理。
细看之下,船帮上均匀分布着无数个圆形小孔,上方甲板还向外斜伸出倒刺。动力完全来源于船体下方伸出来的十几条船桨,这让丁一有种错觉,眼前的怪船仿佛就是一堆开了孔的集装箱安在了古希腊战船上。
似乎是看出丁一的好奇,何嫱介绍说,这种战船其实是用来抵挡鳄蜥、守住港口的,鳄蜥汹涌而来时,全宋国的商船有一半会停靠在镇江港内,岸上可以筑墙,水底下可以修铁栅,但水面上,只能靠这些首尾相连的战船来阻止鳄蜥的涌入。
二十年期限将至,宋国刚刚新建和修好了一批战船,便全部拿来封锁神龙帮的退路,船上的那些小孔不是火铳的射击口就是利矛刺击的出口,封闭的甲板上还有数十名弓箭手和火铳兵把守,两天前,一名被困在西山中的妖人试着泅渡过江,虽然水性超群,但还是死于甲板上的乱箭之下,自此以后,这些神龙帮众便放弃了从水上逃离的想法。
从亭子顶上观察了一炷香也没瞧出半点异样,整个西山在五人的扫视下,似乎都沉寂了下来,接近下午四点的阳光并不强烈,阴郁凄清的山林间,就连鸟兽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五人标记出几个匪徒可能的藏身之处,准备自西向东逐个排查,重点就是东、北两侧林木最茂密的那两条山谷。
“师父,如果匪徒绕到我们排查过的地方,那可怎么办?”刚检查完一片松林,马锐便有些不解地问道。
“就是要逼他们动起来!看着吧。”麦齐麟似乎很有信心,继续往下方山沟走去,那是搜索路线上的第二个目标。丁一等四人则保持着完美的菱形站位,紧跟麦齐麟前行。
连续排查了三个地方后,除了看到匪徒生火的一些痕迹外,未发现半个人影,五人搜索的方向开始转向北方,那是一条有溪水流淌的山谷,植被明显比其他地方茂盛,走在忽明忽暗的丛林间,很有一种阴森的感觉。
五人一路向下步入山谷,沿溪涧才走了没几步,天上忽然传来尖锐的鹤唳,连续叫了四五声,感觉声音是越来越远。
“找到了,他们正在转向东南!”麦齐麟才听到两声鹤唳便已腾身而起,往东南方掠去,半空中又交代了一句:“记得保持队形!”
四人立即跟着麦齐麟跃起的方向追出,沿山坡向斜上方冲刺。何嫱原本站在菱形位置的顶端,但一冲起来,立即变成了最慢的一个,为了照应她,丁一等三人不得不放慢速度,只是这样一来,很快便没了麦齐麟的身影,好在老鹤还在唳叫,四人并未失去追击的方向。
四人很快来到高处,绿色的树木比之沟谷要少了很多,虽然向前的视野仍旧被挡,但上方的情景已是一目了然,只见老鹤在相邻小山的上空振翅高鸣,并不断向西南方移动。
正当四人离目标不足百丈之时,蓦然间,却听两声利响划破长空。丁一在奔跑中能看到两个光点冲天而起,直奔飞行高度在百米左右的老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