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立即确认了文子都的说辞,因为排云峰的入口正是那座已经坍塌的亭子,山门也是一片破败的样子,丁一有点怀疑齐麟就是排云峰的人,问了两次,齐教授也不回应,丁一只当对方是默认了。
内力比拼的方式与杜家选婿的武试如出一辙,就是看谁能凌空将重物抛得更远。一共有四十一位学员报名,几乎清一色都是三阶的水准,比试一共分为两轮,取两轮中更远的一次成绩,出场的顺续依次为二等学院、一等学院、特等学院和精锐班。
比试的石台位于西山坳的正北方,就在一座两层木楼的下方,木楼上已经就坐了不少人,在正式开赛前,门主项阳热情洋溢地介绍了尊贵的来宾,有倚翠峰的葛长老、碧霄峰的鲍长老、揽月峰的吕长老、南天院白副院监、南天院的戴堂主……
白祺是二等学院唯一报名比试内力的学员,也是所有参赛学员中第一个出场的。还在白祺走上石台的时候,南面山坡的石阶上便暴发出一阵阵祝福与喝彩声:“白师兄马到成功!”“白师兄一掷定乾坤!”“白师兄必入天宝峰”……
丁一也在那片离得最远“观众席”上,最好的观战席位都被精锐和特等班的人占掉了。那些明显带着马屁性质的聒噪声实在是不堪入耳,丁一很想换个位置,躲到马锐附近,但四周都有教习维持秩序,不准学员随意走动,以体现外门良好的“门风门貌”。
丁一只能继续听着那些停不下来的马屁,极目远眺,关注起即将开始的测试。
白祺和马锐是丁一最关注的两个人,虽然非常讨厌白祺,但这次丁一却希望白祺能有个好成绩,直接入围十二强。那样的话,二等学院就少了一个最有竞争力的对手。
丁一也认为白祺已经达到了那样的实力,因为从那些马屁精的对话中,丁一知道白祺前两次测试分别是第二十二名和第十四名,经过半年苦练,再加上上一批精锐的离去,白祺应该有实力挤身十二强。
自从丁一再次遇袭的消息传开后,白祺对丁一的态度更加友善了,就算是离席参赛的时候,还特意走到丁一跟前微笑着打了声招呼,丁一也很有礼貌地祝白祺能够获得好成绩。只是白祺的微笑让丁一有种异样的感觉,那种殷勤非常类似于黄鼠狼给鸡拜年。
赛事将启、观众热烈,北坡的木台上,尊贵的“领导”们也开始交谈起来。
“白师兄,今天不用守在院里吗?”倚翠峰的葛澄侧头问向身侧的南天院副院监白琨。
“不用不用,我也就走开一会,院监大人命我代他来观摩一下。”白琨年近花甲,看上去要比三位仙峰长老老上不少。
“白家果然底蕴深厚啊,看白祺这阵势,将来的成就应该不会低于白云飞吧!”葛澄看着白祺一路上台,别有意味的说道。
碧霄峰的鲍信立即接茬:“白云飞成就再高,如果心术不正,还是枉然!”
“鲍师弟说得在理,若真有为因为气量狭窄而心生歹意,岂可容他在仙宗?我已经上书宗主,请他严查此事,务必缉得真凶、严加惩处,还我天山一片朗日青天!白师兄,您以为呢?”另外一位长老,来自揽月峰的吕建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顺便征求了一下白琨的意见。
白琨当然听得出三人联合起来给自己难看,赵国白家和天宝峰已经实实在在损害了三峰的利益。
仙峰的峰主地位要高过南天院院监半筹,而各峰长老的地位也是稳稳压过南天院副院监一头。
面对三位大佬的施压,白琨有点恼恨白祺的不知好歹,但也不怵三峰联手,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便成功地堵住了三人之口:“三位仙师,我只是个看门人,这些话可以直接和云飞的师父莫峰主当面说,我想莫峰主一定不会护短!有什么话需要老夫转达也行。怕只怕云飞为人所谄,白白耽误了大家的功夫。”
“莫敬之不护短?呵呵!”三位长老均是一样的想法,这个莫敬之最出名的就是护短,害得大家都不敢轻易开罪天宝峰上的任何一人。只是这样的想法无人敢当面挑明,三人均将不满继续埋于心底。
“咦?”楼下白祺已经开始运气抛石,随着包着厚厚一层麻布的石头落地,木楼上不少都发出了低呼,不是因为抛得远,而是实在太近了,与白祺在外的名声极不相配。
因为白祺的成绩差得有些离谱,白琨的脸色比刚才三人嘲讽时要差了不少!连远处看台上的叫声都停了下来。
“三丈七尺二寸!”负责丈量的外门教习第一时间报出了白祺的成绩,石台靠近木楼的一侧整整齐齐地凿了无数条线,相隔一丈是粗线,隔一尺为中等粗细的线,每隔一寸则是细线,所以白祺抛出的石块待静止下来后,一眼便知抛了多远。
白祺似乎也对自己的成绩有些不满,摇头叹息着走至相邻石台休息。当别人都在为白祺第一次抛石不利而感到意外时,丁一的胸中才生出了一片豪气!因为丁一已经料定,白祺不准备在内功比拼中出线了,对方一定会留在二等学院,阻止自己拿到那张唯一的名额!
丁一作出这样的判断自有其道理。因为外门抛石比试虽然类似于杜家招亲的武试,但还是略有不同,难度要低上不少!
首先,石头只有一百二十斤,比杜家的石凳要轻很多;其次,参赛者无须缓慢抬送,只要尽力抛远就可以了,方形的石头还是会滚上两圈,推送的距离应该会远一些,从石台上近百米的刻度也能看出白祺那一抛实在是不尽人意,显然是有所隐藏。
丁一想想容易,其实抛石还是有一定难度的,参赛者双足必须站在一道红线之后,而包着麻布的石头则在五尺外的一条绿线后方,整个比试的过程中人不可越红线,石头不可退入绿线以内。参赛者要凌空托起大石,再发全力将石头推远,待石头落地静止后,丈量距离,以远者为胜。
白祺之后的两人均为一等学院的佼佼者,虽拼尽全力,但仍是没有超过三丈。第四个上场之人正是丁一关心的马锐。
马锐的刻苦丝毫不亚于丁一,一等学院的总教习从其身上看到了入选内门的希望,故竭力为其争取到了更多进入仙林练功的机会,这段时间也是马锐迅速提升实力的阶段。
丁一曾数次觅得机会,让马锐替自己喂招,但没有一次能看到胜利的希望,这让丁一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原地踏步。
马锐和齐麟直接打消了丁一的故虑,明确告知丁一,以其现在的身手,鲜有两阶之人可以匹敌!马锐更是赞叹丁一的进步神速,说自己每次都要花上大力气才能压制住丁一的进攻!与丁一陪练不再是鸡肋般的事,竟然也能帮助自己巩固住飞速取得的进展。
志在进入内门的马锐没有挥霍投掷机会的资本,在红线后稳稳站定,然后双掌前伸,做出一个捧握的姿势,轻松将五尺外的石头抬至与肩膀齐高。接着便大吼一声,双掌向斜上方猛然推出!
四四方方的石头像是安了助推器一样飞速上行,只是很快便在引力的作用下掉落,在空中划出一道拱桥般的弧线后,砰然落地,然后迅速翻滚了两圈,再滑出几尺,最终停留在了十五丈处的刻线边上。
“好!”丁一霍然起身,大声叫好,前在三人加起来的距离也没有马锐远,这应该是一个很有竞争力的成绩了!
“十六丈零七寸!”教习报的成线比丁一远远看到的还要好,木楼上的数位长老纷纷鼓起掌来,有两人甚至半起身想看清马锐的长相。从往年的成绩来看,十五丈就是一条分水岭,过了十五丈,十有八九便能位列十二强了。
马锐可能是唯一对自己成绩不满意的人,不知道是不是紧张的原因,成绩远没有达到预期,所以是带着非常紧张的情绪退下去的。
十六丈的距离在榜首的位置上占据了很长时间,一直到特等学院最后一名学员比完,马锐的名次才降到了第二。
那名参赛的学员还是一名女生,这位女学员从出场到比完,除了出手投掷的那一刻全场摒息以待外,整个观众席一直是那种亢奋的状态,叶语馨的名字响彻山坳!
“二十一丈四尺六寸!”报出成绩的教习声音也有些亢奋,最近一次女学员出现这么好的成绩,还要追溯到三年以前的杜紫鸢了。
“看来圣女座下又会多出一名侍女了。”吕建有些羡慕地说道。
“果然是叶知秋的胞妹,天赋绝伦啊!”鲍旸也赞了一句。
葛澄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文华峰要了一个叶语馨、天宝峰选上白祺,我们的机会也能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