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以为杜家家大业大的,五家里可能就我们过得最为艰难!因为我们从不挣黑心钱,也不允许下面的人胡来!祖父和父亲觉得三房那里过于贪财,所以不放心把家族交给他们,那样就坏了我杜家几百年来的家风。”
“懂了,你放心去仙宗吧,我会尽力减少你家的损失,至少保证不会再给你家带来更多的麻烦。”丁一认真地说道。
“你还是省省吧,如果是五家**的时候,当然没几人敢动杜家,但现在,人家巴不得通过敲打你看杜家的笑话呢,说不定,杜家也有不少人对你恨之入骨。”紫菜道。
丁一能听出紫菜对自己的关心,凝视着紫菜一双明眸,深情说道:“谢谢你,阿紫,我一定会小心的。”
“我不是关心你,是担心杜家,快滚吧!”紫菜俏脸微烫,不敢与丁一对视,转身就走。
“这就滚,拜拜。”丁一朝着兔起鹘落的紫菜背影挥手道别,然后加快脚步,走到猪舍那里,见少女猪倌正在打扫猪圈,仔细瞧了一眼后,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便决定上前去问上一句。
“兽医大哥,你见到老家主了吗?”丁一还未开口,少女停下了手中的活,先打起了招呼。
“见到了,对了,你一个姑娘家的怎么当起了猪倌?”丁一问道。
“小姐只是让我照看小香香,我觉得自己还能多做点事,就揽下了猪倌的活。”少女答道。
丁一继续问道:“对了,你叫什么?是怎么来到杜家的?你说的小姐是紫鸢姑娘吧?”
少女犹豫了一阵,忽然红着脸道:“我,我还有事,告辞了。”说完就快速跑了出去,转眼不见踪影。
丁一基本上肯定了自己的判断,那个姑娘十有八九就是段蓉了,毕竟不似其姐姐段轶,被陌生人一问话就没了方寸,选择溜之大吉,反正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证实,等确定之后再给老段一个惊喜吧。
丁一出了杜府,没有直接回漕运码头的大掌柜宿舍,而是准备去外城,看看楚天成到底有没有事。出门后才走了几十步,就远远发现楚天成的送货马车停在山道一隅,而楚天成正快速向自己跑来。
丁一兴冲冲地迎了上去,两人都显得有些焦虑,互相一打听,这才将心事放了下来。原来楚天成运完饲料后就等在不远处的一个僻静角落,半个时辰后,杜府便有人找了过来,问他是不是偷偷放了丁一进去?
楚天成担心丁一出事,也真心希望丁一能心想事成,便决定用赠出自己天一商行的所有股份,来加重丁一“娉礼”的份量,然后来人就让楚天成继续等着。
丁一告知楚天成自己应“娉”成功的好消息,但也明确告知楚天成,自己和杜家都不会接受他的一番好意。
楚天成退而求其次,要求将自己的五成股份和丁一各占一半,以后的天一商行,杜家是大股东,而他和丁一各占四分之一。
丁一当然不能接受这份厚礼,楚天成却发起了倔脾气,说商行全凭丁一一己之力才有了今日的规模,如果丁一不接受这份人情,那以后兄弟都没法做了。
楚天成还道出了另外一个苦衷,原来越来越多的势力开始觊觎其手上天一商行的五成股份,甚至连仙宗都有人给楚鑫某些暗示,想要通过一些掌控的商户,低价购得一些股份。
楚天成还是有一点私心的,听说丁一去应招,也指望丁一能傍上杜家,到时将股份交到丁一手上,楚家就没有这么大的压力了,以丁一的性格,肯定是不会亏待自己和楚家的。而自己可以完全脱离商行,尽快成行去仙宗修炼。
丁一能感受到楚天成的压力,说是要考虑一晚再作决定,这一天的经历,有些如梦如幻,丁一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真的需要好好想想再作决定。
楚天成听说订婚宴放在后天,也就不急着赶回去了,在送丁一回漕运码头时,还一再央求对方收下自己的贺礼。
一夜无眠,丁一顶着个黑眼圈,在交易所还未开市的时候就迎来了第一个客人——邓柏。
“丁兄,邓某来取经了,还望不吝赐教啊!”邓柏在会客室甫一坐下,便迫不及待地说明来意。
“邓兄过谦了,您是商界老人,我不过是初出茅庐的新手,哪有您向我取经之理。”丁一打了个哈哈。
“丁兄,昨日下午您和我说的,我仔细琢磨了一夜,发现还是很有道理的,与我的设想不谋而合……”
“那就好,否则我都不好意思见您了。”丁一笑道。
“丁兄误会我意思了,我的意思是,昨日所说,大部分都是我已经理解的运作模式,其实我最想知道的是远期价格怎么计算,怎样才能最接近未来的预期?需要多大的人力,才能迅速算出最佳的运输路线?如何防范大户之间互相勾结,操控商品价格?万一有些国家甚至相邻大洲设置障碍,不让商户前来交易,或是加大税收力度、雁过拔毛,交易所该怎么应对?”邓柏一连问了四个问题。
丁一心中一惊,这个邓柏还真是个全才,不仅武功高、记忆力超群,还独具一双擅于发现问题的慧眼,四个问题全都切中了交易所经营的核心问题。但自己当然不会免费为其解答,自己现在所拥有的,正是这个世界所缺乏的知识,自然不可能和盘托出,故只是微笑着请邓柏喝茶。
“丁兄,老实说吧,鼎岳行也准备在蜀京开设交易所,我们昆仑洲原本就是三洲之中最穷的一个,如果再让天山洲把住了米面价格,今后的日子更加难过。邓某是个商人,当然懂得经商的规矩,如果您肯倾囊相授,我鼎岳行自会付出令丁兄满意的报酬,不然的话……”
“不然就怎么样?”丁一想要看看邓柏如何威胁到自己。
邓柏说道:“其实有些话应该是他们那些当权之人说的,但我既然已经来了,不妨先和丁兄露个底吧,如果我们认为交易所侵害到昆仑洲的利益,可能会限制昆仑洲的商户在其他洲经营;我们还会提高过境税收、增加过境货物的查验项目和关卡……”
“据我所知,这好像有违仙界的交易规则吧?”丁一打断了邓柏的话。
“那也是天山洲违规在先的,我们完全可以联合蓬莱洲向神皇那里申诉。”邓柏道。
“交易所或许会使部分地域发展不均衡,但时间越是长远,这种差异会变得越小,由于效率的提高,最终也有利于你们,如果我是神皇,肯定会支持这种业态的发展。”丁一回道。
“不错,但就目前而言,我们会要求神皇让天山洲分担掉另两洲的一部分岁供。不瞒您说,关于交易所对另两洲产生的损害,我们已经和东蓬莱有过仔细的磋商,如果北天山不把交易所的章程和经营方法提供给另两洲,我们都会在洲界设置障碍,让隆昌行交易所变成只能在北天山洲经营的鸡肋商行,您的那份娉礼到时可能就一文不值了。”邓柏微笑着说道。
“邓兄说笑了,即便只在一洲运营,交易所还是会有收益的,只不过少一些而已。邓兄放心吧,交易所的章程和运营规则已经拟定得差不多了,隆昌行会在近期交到你们手上,听陆大掌柜说,隆昌行已经向神皇那里上报了交易所的经营情况,并许诺每年适当增加岁供。”丁一道。
邓柏摇了摇头,道:“我能想象那份章程和规则是个什么样子,叫我编,我也能编出来,我要的是实质性的内容,你放心,蓬莱洲物阜人丰,目前还没特别关注到这一块,如果你能把真正的核心告诉我,让我们的交易所也能运营起来,那我就没有必要再联合东蓬莱对付你们。”
“既然邓兄如此坦承,请问,我能得到什么好处?”丁一见邓柏有备而来,决定正式与其谈论这个问题。
邓柏总算露出了笑容,道:“首先,如果昆仑洲开出了交易所,就不会在洲界设限,那样你们的交易所仍然能够盈利,那份娉礼还是沉甸甸的,您就不用怕被退婚了;其次,我可以聘你为昆仑交易所的参谋,每个月定期给你报酬,如果您不希望被隆昌行知晓,我可以保证不会让第三人知道此事。”
丁一故意想了半天,道:“我能不能提两个条件?”
“请,欢迎之至。”邓柏急忙说道,对方如果不提条件,这件事就几乎没有办成的可能了。
丁一道:“既然是生意,大家都得有保障,如果我把交易所最核心的内容一次性告诉你,你就必须一次性付给我报酬,今后如果在经营中碰到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另外商量解决办法。以邓兄的聪明,肯定能知道我所说的是真是假。”
邓柏点了点头,道:“可以,请问丁兄要价多少?”
“邓兄能出多少价格?”丁一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