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成生意的丁一越来越佩服自己的才干,同样有这种想法的还有楚天成和牛随安。当丁一回到郭城客栈时,那里正好有巡检的队伍在逐间盘查客房,丁一带着大额货物回来,让牛随安等人的身份变得无懈可击。
等巡检之人走后,段雨章才说出了刚才险到极致的情况。因为巡检队伍中有个叛徒,所幸那人只见过未曾易容的自己,而且没有见过段轶和陈煜,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原来设在燕京城的天魔教天山堂有一正一副两位堂主,正堂主段雨章负责拉拢杜家,而副堂主蒋先负责拉拢陆家。
两人分头行事,没想到蒋先带着四五名亲信叛变,几乎出卖了整个天山堂。闻风而动的仙宗出动大量人手联合五大家族,在各个国家同时行动,包括段雨章刚刚联系上的杜家也派人参与了围剿。
段雨章几经苦战,又借助高明的易容手法,总算是逃出燕京城,但苦心经营数十年的天山堂遭到了灭顶之灾。至少上百人被杀,更多的人则被活捉、劝降,段雨章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得以逃脱,包括自己的小女儿段蓉也失去了联系。
天山堂之所以冒着极大的风险与虎谋皮,只因一件事而起,那就是兽潮!据以往的规律,兽潮之前一年,三大仙宗差不多都会组织一次征战魔界的行动,对世人的说法是消灭那些放任鳄蜥残害百姓的魔头,其真实的目的只是打压经过近二十年生长的魔界、掠夺魔界宝物黄金无花果,让仙宗能够始终对魔界占据压倒性的优势。
段雨章的任务是争取通过五大家族与北天山仙宗达成某种默契,让利害关系最小的北天山仙宗出工不出力,不要将魔界往死里整,双方的伤亡都能小一些,但显然这条路走到这里已经断了,段雨章只求能救出更多的魔教中人,然后返回魔界,准备迎接暴风雨的到来。
牛随安也说出了自己的身份,他是天魔教三位护法之一,常驻东蓬莱洲为魔界筹集仙豆,不慎暴露行踪后,被一路追杀,躲到了相对弱小的秦国,正巧丁一招工,便为自己临时找了个掩护的身份。
那日段雨章三人本想过河逃亡,正巧看见捕鱼的牛随安,牛随安灵机一动,让三人从冰洞进入水中,靠冻在冰里的芦苇管呼吸,而刺猄怕水,逃到了对岸,最终还是被天上的灰鹤发现,惨死于剑下。
牛随安悄悄带三人进入马车,又在半夜给他们热了鱼汤,靠着一身修为在路上瞒过丁一和楚天成,只是到了青州城后,才被警觉的丁一发现。
坦露了身份后,楚天成对四人的同情心又涨了几分,而戒备心则几乎消失不见。
回秦国的路上,牛随安便开始悉心传授楚天成内家心法,丁一偷偷练了一下,发现气盛的症状又要来了,知道牛老头所说非虚,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楚天成一天天地强大起来。
有了牛随安在车队里,回程的路上再也不用担心野兽的袭击,丁一的那两车货净赚了一万多贯,加上运货的酬劳,几乎不比楚鑫赚的少。
转眼来到年底,猪肉的价格比平时翻了一番,丁一预购的生猪早已开始热销。那些与丁一有过协议的养猪户分成三类,差不多十分之一直接选择违约,赔给丁一一倍定金。但绝大部分还是实诚人,经过丁一长远合作的劝说后决定履行协议,因为算下来,违约的利益也不见得比履约更大,大部分养猪户还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
掌控半个多月猪肉供应的天一商行,其财富再次暴涨起来,加了差不多三倍的杠杆后,这次的纯收益达到了八十万贯,完全可以覆盖丁一正在筹建的大工程预算,天一商行一时间也成了长安城商界瞩目的焦点。
丁一原本还能挣得更多,由于看到很多贫苦百姓吃不起猪肉,丁一将四分之一的猪肉以两到三折的价格在城郊及各个村落售卖。
还有一件影响天一商行利润的事是违约诉讼,那就是第三类签约猪商带来的影响。差不多有六分之一的养猪户吞没了丁一的定金,却交不出猪。丁一只能诉诸法律,将这些养猪户告到隆昌行裁判所。
这个世界里有一点让丁一比较满意,那就是经济纠纷地方官府无权干预,真正有权裁决的是隆昌行设在各地的裁判所。
丁一知道那六分之一的养猪户基本上是一个老板,很可能就是秦国的王室,告到裁判所并不指望大获全胜,只要有一定的补偿,双方和解后各退一步就行了。
但官司竟有些难缠,以秦王室为后台的猪商表现得极为强硬,甚至还发生过有人潜入天一商行想偷契约的事件。当然,有牛老头和段雨章在,小偷怎么可能得手?
明明很清晰的官司迟迟无法了结,丁一一打听才知道,设在秦国的隆昌行分号,大掌柜名叫田越,另外一个身份是秦国亲王,裁判所的判决肯定受到了他的影响!
丁一并不想和王室翻脸,毕竟还有大的生意要在秦国完成,但要拱手送出那三十万贯,也不是丁一愿意接受的,所以只能步步退让,把大把时间花在对方无理取闹的谈判当中。
猪肉生意到最后虽然有些糟心,但收获肯定更大,丁一有四分之一的生猪销到了燕京,算是与两个大家族建立了初步的联系,另外接济穷人的善举,也在长安附近的百姓中赢得了名声,很多养猪商也更愿意与实力强劲的天一商行合作了。
有了新的资金注入,城东南的房屋修缮工程和两条官道的平整工程提前一个月完工,正月初五,“天一大宗商品联合交易所”正式挂牌成立,这就是丁一预谋已久的长久生意。
“商品联合交易所”的经营场所由买来的一栋大屋改建而成,丁一在里面设了数百个交易席位,中间的大堂被改造成实时报价的巨大白板。
另一栋大屋改建成了拥有百间客房的“天一大客栈”,丁一通过楚鑫请来京城最豪华客栈的管理团队运营,开创了业主与运营团队分离的全新酒店经营模式。
更早的一个月前,丁一还通过梁英招募了四十名交易所员工,大多是当年落榜的学子,有文化,但没前途,进入商行从商是这些人退而求其次的人生谋划。
楚天成也从父亲的商行里招来了十几名干练的伙计,这五十多人经过丁一的突击培训,成为了一号环形山有史以来第一个商品交易所的第一批员工。
为了让大家对交易所有足够的认知,丁一还出资五万贯在铜雀台设下宴席,请大批猪商、豆粕商、炼豆庄、押运行连吃两顿。游手好闲的楚天利最热衷干这个,拉来了一大帮阔少蹭吃蹭喝,但也起到了极佳的宣传效果。
城外的商户被邀在交易所边上的天一大客栈入住一晚。当然,丁一最主要的目的是带大家参观联合交易所,并告知那些商户,这个交易所能为大家带来什么样的便利与好处。
交易所最先交易的产品有三样:豆粕、生猪和押运资费,丁一将期货、期权的概念引入进来,最大的好处就是能稳定价格、锁定利润!
经过这次雪灾引起的暴涨暴跌后,大多数商行被丁一的理念所吸引,而且那些最先进驻的商行还发现的交易所带来的其他两个重要好处:
其一,能够找到商机,随着越来越多的商家进驻,商品的销路一下子变得宽广起来。
其二,物流变得非常高效和安全。有了透明的交易信息后,原来高成本的运输费用可以大大降低,空驶的情况越来越少,商行可以科学地规划自己的运货时间和路线,甚至可以联合几大商行一同走货,而专业的押运商行也如雨后春笋般在几天时间内暴涨到十几家。
短短五天时间,交易所的交易席位便售出了四十多个,长租短租的有上百个,交易所大堂中央的三面纸墙成了经营户每天关注的焦点。丁一雇用的“黄马甲”会时刻更新各个商行的报价,长安的豆粕、生猪和运价一时间成了整个秦国的基准价,甚至还影响到周边国家的商品价格。
丁一当然不会免费干这件事,其赢利的渠道一下子变得十分丰富:
一,天一商行第一家入驻交易所,豆粕交易稳居长家城各家商户榜首;
二,交易席位租售价格不斐,五天时间就卖出了十二万贯;
三,商户成交后,需交给交易所佣金,虽然只是契约价的千分之一,但两边都收,五天的佣金收入达到了一万四千贯;
四,客栈生意爆棚,一房难求,甚至有远在燕国、赵国的商户闻讯前来考察;
五,商行附近的地皮价格,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就涨了三成,并且一天一个价格,作为此间大地主的丁一浮赢最多,礼部侍郎梁英也天天晚上睡不着;
六,掌握了一定天气预报能力的丁一还参与了期货的交易,当然,丁一不再像上次那么黑心,只是稳稳地赚一点就行了,不然就没人陪自己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