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好好好咳咳……你想吃什么咳咳……王妈回去都给我们家安安做咳咳……”
沈安给咳嗽个不停的王妈倒了杯热水,他一边用手轻拍王妈的背帮她顺气,一边询问王妈的病情。
护工姐姐刚准备开口,王妈就打断了她,还把她给支走了。
“没啥大事,我就是咳咳……年纪大了,你别担心咳咳……”
沈安知道王妈在说谎,都咳嗽成这样了,而且住院了这么久怎么可能是小毛病?沈安也不好直接拆穿。
等他再次出病房时,王妈已经睡下了,他找到那个漂亮的护工姐姐。
“漂亮姐姐你好,我想……”
护工姐姐:“你叫沈安对吧,你想知道什么就直说吧。”
沈安:“嗯是,我想知道王妈的病情。”
护工姐姐叹了一口气 “你得先做好心理准备。”
沈安深呼吸一口,便朝护工姐姐点了点头。
护工没再犹豫,她把她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沈安,即便沈安一开始就做好了准备,但是在听到王妈患有癌症的时候,他依旧震惊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他想过,王妈的病也许会很难治,顶多就是花钱花时间,他可以找自己的哥哥借点,后面再慢慢还上,可为什么偏偏是癌症?
癌症也没事,还有治好的可能,可王妈一检查就已经是癌症晚期了,而且医生说时间不多了,就这几月了……
为什么?他才刚刚跟王妈相认,总是这样突然,沈安就快要哭的呼吸不上来了,他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快要被撕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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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王妈正在斥责护工的不是,“谁让你擅自告诉他的?”
护工依旧不理解,“为什么不告诉他,你们不是已经相认了吗?作为你的亲属,他有权知道的。”
王妈情绪波动有些大,她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我都这么咳咳……这么努力的隐瞒了咳咳……你就这么咳咳……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告诉他了?咳咳……”
护工:“你先别激动,我只是不明白,您都跟沈先生相认了,为什么不告诉他您的病情呢?还有就是之前一直不跟他相认。
哎 您先平静下来,就算我不说,沈先生也会自己去查的,您要知道 是沈先生亲自来找我的,我没有主动告诉他。”
王妈也只好面对现实,她连连叹气,“你咳咳……你想知道原因是吗?”
护工:“嗯嗯,想,我一直都想知道呢。”
王妈:“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了,你说说咳咳……我咳咳……我一个癌症晚期的病人,已经咳咳……已经没有办法医治了……何必和他相认徒增咳咳……徒增他的悲伤呢?
如果我不跟他相认,我离开的那天,他就咳咳……他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护工:“可是那岂不是会很遗憾,明明您找了那么久的人突然出现了,您却不去相认……”
王妈摇了摇头否认护工的想法,“怎么会遗憾呢,只要咳咳……只要能在死前再见到他我就咳咳……我就已经满足了咳咳……
说实话真的就够了,我真的没有咳咳……没有想到……还能再见到他,我们找了他那么久咳咳……
我当时就只是出门买了个菜的功夫,人咳咳……人就那样凭空消失不见了,我咳咳……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当时没有咳咳……没有出去买菜,我一直看着他咳咳……我一直看着他,在家里陪着他,咳咳……他会不会就不会突然消失不见咳咳……”
护工轻抚老人的背脊,“原来是这样吗?对不起,您别瞎想了,谁也说不准意外会什么时候发生,这件事怎么能怪您呢?”
王妈:“咳咳……哎……”
护工:“好了,您先喝口水休息一下,您的情况沈先生早晚都会知道的,您要做的就是好好过好接下来的日子……”
这件事也就那样揭过了,沈安还是和往常一样按时去看望王妈,就好像他并不知道王妈的病情一样。
没人再提及王妈的病情,可王妈日益消瘦的身躯和越来越沉重的呼吸,无一不在告诉沈安,王妈的病情已经更加恶化了。
离别是人生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毕竟重逢的前提是离别,可有些离别没有重逢……
离别也许根本不需要太多的准备,可重逢却需要运气的加持,我们常常称它为缘分。
医院打来的电话,沈安深呼吸了很久,才颤抖的接起电话。
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王妈走了。
沈安着急忙慌的往医院赶,天不合时宜的下起了大暴雨,似乎有意阻挡沈安的步伐,多次打车无果后,沈安只能一路狂奔到医院。
大雨冲刷着他每一寸神经,冷,很冷,沈安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可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再快一点,就快到了,我可以的,一定可以,就快赶上了……’
由于雨天路面本身就滑,沈安跑的过快,导致他在一个拐角的时候,摔倒了,手脚都磕破了,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是他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再站起来。
他只能绝望的哭泣,泪水和雨水彻底混合在一起,滴落在沈安摔倒的泥坑里,溅起一朵朵小水花。
‘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也做不好,身边的人也一个个的离我而去,我就是一个灾星,谁靠近我都会倒霉,不行,我必须得站起来呜呜……’
“站不起来了呜呜……王妈还在医院等我,我不能躺在这里呜呜……我该怎么办呜呜……为什么我什么也做不好呜呜……是不是因为我什么也做不好,他们才都不要我了的呜呜……我这个样子,先生早晚也会不要我的呜呜……”
沈安只能躺在地上无力的哽咽着,他已经没有力气动弹了,他想,上天从来都没有眷恋过他。
“谁说我会不要你了?”
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敲醒了陷在自我否定旋涡里的沈安。
沈安用力睁开自己的眼睛,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将他轻轻抱在怀里的男人。
“先生?”
男人用外套紧紧包住浑身湿透了的沈安,语气淡淡,“嗯。”
按照以往,沈安一听便知道,时谨弋这是生气了,可是现在的他被大雨冲刷了那么久,他的意识早就不是很清醒了。
“先生?真的是你吗?我居然又开始产生幻觉了,可是好真实啊,好想触碰一下先生,但是又怕会一碰就碎……”
沈安最后还是没忍住抬手想要去触碰自己的那一抹幻想。
听着自家宝贝自言自语,丝毫没有知错的态度,时谨弋抬手就按住了沈安伸出来的手。
“一点也不乖,自己偷偷跑回来,不好好照顾自己也就算了,还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