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姨娘?苏姨娘不是掉下悬崖,死了吗?”
一旁的青梅,惊讶的问。
墨尘这才惊觉,他说漏了嘴。
安平郡主看墨尘的表情不对,她的脸色一板。
“说,这中间,有什么事情,是本宫不知道的?”
墨尘因为苏卿若诈死逃跑这件事情,心里就替慕晟安很是不平。
正好安平郡主问,他就竹筒倒豆子一样,将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那日,属下和世子一起赶往庄子上,世子当时冲动之下,也跳了悬崖,可是也就是跳下悬崖的过程里,世子发现,苏姨娘并没有死。”
“世子曾命属下让人去找过,可是,我们将京中翻了一个底朝天,连个人影子都没有找到。”
“后来,世子出征,都还留了人,在京中寻找苏姨娘的踪迹。”
“世子很担心,苏姨娘一个弱女子,独自一人出门在外,会出现什么意外。”
“哪怕,我们就是一路出征,世子也经常因为担忧苏姨娘,而夜夜不能寐。”
“世子带着大军,在沧州和匪徒争斗,不甚被匪徒算计,受了伤,还掉进了海里失了踪。”
“当时属下带人,将海面都搜寻过了,一直都没有找到世子的身影。”
“等属下回到世子落水的村子,村长才告诉我,世子被人救了起来。”
“属下立刻就去了救世子的渔民家里,见到了重伤未愈的世子。”
“世子见到属下,立刻就让属下带他回京。”
“属下见世子伤得厉害,劝他多休养两日再走。”
“可是,救世子的渔民传话说,世子的脑袋被海底的礁石撞了,里面有淤血,恐会对世子有影响,让属下赶紧带世子回京医治。”
“属下这才着慌,马上雇好了马车,连夜带世子回京。”
“走到半路,属下才发现马车里还有人。”
“那个人,就是苏姨娘!”
墨尘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你说,苏姨娘在你们回京的马车上?”
“是一开始就在,还是半路上上来的?”
墨尘摸了摸脑袋,“应该是一早就在马车上。”
苏卿若如果是半途上的,他和车夫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他问过车夫,车夫也不知道车厢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苏姨娘是一开始就和世子上了马车。
“可是,苏姨娘怎么会从庄子上,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难道,她提前就知道,世子会去那里吗?”
青梅想不通,沧州虽然她不知道在哪里,但是应该也是很远很远的地方。
苏卿若一个弱女子,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那么远的地方去的?
“她怎么可能会提前知道?应该只是恰巧碰上了。”
墨尘说得很是笃定,军队的行军路线,怎么可能提前泄露出去?
而且,大军的对敌策略,只有他和慕晟安两人知道。
连大军都只是听指挥行事,更甭提有啥泄露一说。
“属下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世子是被苏姨娘救起来的。”
青梅瞥了安平郡主一眼,将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
苏卿若竟然又救了慕晟安一次!
安平郡主的脸上,也是忧心忡忡。
“后来呢,你接着说。”安平郡主示意墨尘。
墨尘踌躇了一下。
“属下看见苏姨娘的时候,苏姨娘的样子,已经怀孕了!”
墨尘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看见安平郡主的脸色不太好。
怀孕了?难道是因为苏卿若怀了慕晟安的孩子,所以才诈死逃走的?
安平郡主的脸色变得煞白。
这个孩子,不能留!
世子妃才嫁进门,现在慕晟安却变成了这样,世子妃怀孕的机会更低。
如果,现在爆出妾室先有了庶长子,皇帝肯定会震怒!
如果,以前的慕晟安,也许皇帝会网开一面,毕竟皇帝还要靠着他守卫边关。
但是,现在慕晟安像个活死人一样,皇帝一定会降罪到侯府。
安平郡主越想越心惊,苏卿若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
“苏姨娘,现在在何处?”
“青梅,你去吩咐人,即使搜遍京中,都一定要找到苏姨娘......”
墨尘见安平郡主的脸色变了几变,他欲言又止。
“怎么,可是出了事?”安平郡主一眼就看出来。
“苏姨娘当初,是被世子迷晕了,强行带上马车的。”
“后来,我们回来的途中,苏姨娘也曾经离开过一次。”
“可是,世子宁肯耽搁行程,也要找回苏姨娘。”
“属下听见世子对苏姨娘说,如果她再逃,他就让人打掉苏姨娘肚子里的孩子!”
“苏姨娘实在没有办法,才跟着我们一起回京的。”
这下,安平郡主都错愕了。
难道,苏卿若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慕晟安的?
“苏姨娘嫁人了?”青梅惊讶的问。
墨尘摇头。
“属下不清楚,不过,苏姨娘虽说是世子的妾室,但是,苏姨娘实际上,一直都是良籍。”
“世子说,只有苏姨娘能治好他的脸盲症。”
“所以,他和苏姨娘实际上是口头约定的一年之约,一切只为了治病。”
“世子曾经给苏姨娘承诺,一年之后,就会放她离开。”
“所以,她离开世子以后,嫁人也应该是正常的吧。”
“属下后来问过苏姨娘,她亲口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和世子没有关系。 ”
安平郡主听到这里,几不可闻的松了一口气。
“那苏姨娘既然都嫁人了,世子为啥还要找回她?”
“现在,世子的脸盲症不是已经好了吗?”
青梅看了看安平郡主的脸色,问墨尘。
“属下偷听他们的谈话,苏姨娘的丈夫已经不在人世。”
“那苏姨娘肚子里的,岂不是遗腹子?”青梅不禁捂住嘴。
这一波三折的情节,让安平郡主觉得心脏不舒服起来。
她抬起手,轻抚了几下胸口。
“墨尘,明日,你将事情交代给小厮,你跑一趟傅夫子那里,将世子的情形告诉傅夫子。”
“你问问,能不能让傅夫子出山一趟,给世子看一看?”
“是,属下明日给世子将药喂了就去。”
慕晟安虽然昏迷了,但是他的五感却在,所以,他很抗拒吃药。
每次喂药都要折腾半天,多数都是喂一碗,吐半碗出来。
安平郡主也觉得乏了,她扶着青梅的手站起来。
她伸手给慕晟安拉了拉被子。
“那个苏姨娘,她是和你们一起进京的?”
“是,属下进府的时候,光是紧张世子去了,却没有发现苏姨娘并没有跟着回府,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安平郡主暗自思索了半天,还是放弃了心里的想法。
也许,苏卿若离开了,对于慕晟安来说,是件好事!
墨尘第二日一早,就快马加鞭的赶去傅夫子的别院。
他等了半天,才被上山采药回来的药童,告知夫子不在。
傅夫子早几天前,就出门寻一株稀有的草药去了。
当时,他就交代过,他的归期不定,如果有找他的人,留下话,等他回来再处理。
随药童回来的还有苏卿朝和吴炜。
苏卿朝看见墨尘很是高兴的迎上来。
“墨尘,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我姐姐呢?世子呢?”
墨尘默默的盯着苏卿朝看了一会,这才回答。
“我和世子前一阵出征去了,不知道你姐姐现在在哪里?”
“你姐姐如果和你有联系,麻烦你到时候,告知一声,我们也很想知道,她去了哪里?”
苏卿朝愣住了,他将手边的篮子一丢,上前就揪住了墨尘的衣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姐姐不是一直都在侯府的吗?”
“什么叫世子也不知道我姐姐去哪里了?你们对我姐姐做了什么?”
“世子呢?我要当面问问他,究竟对我姐姐做了什么?”
“我姐姐就是一个弱女子,她怎么会离开侯府?她离开侯府该怎么活?”
一旁的吴炜,见苏卿朝几乎要,癫狂的样子,急忙上前规劝。
墨尘轻轻的拂开苏卿朝的手。
“你姐姐之前就离开侯府了,还跑去了遥远的沧州!”
“你说她离了侯府怎么活?我看她在那里活得滋润得不行。”
“还有,你问我们世子在哪里?”
“我们世子和匪徒打斗,不幸掉入大海里,撞上了海底的礁石,现在都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你要当面问他,走,跟着我回侯府,我倒是希望,你能将我们世子叫醒。”
“如果你能将我们世子叫醒,你就是让我给你下跪,我都可以做!”
苏卿朝无力的垂下手,看着墨尘离开。
最终,墨尘留下话,回了侯府。
安平郡主听见傅夫子不在家,而是出门寻药去了,很是失望。
现在,他们只有将希望寄予宫里的太医。
“砰砰砰!”
夜晚,苏府的大门被敲响了。
门房打开小门,提起灯笼往外看,一见来人,急忙将大门打开。
“少爷回来了!”
苏卿朝对着门房点头,抬脚走进了门。
苏卿若正在和嬷嬷说话,听见外间的脚步声,她抬起头。
“朝朝,你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