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攻击像雨水一般敲击在防护罩外面。
很快，立知体内的魔力就支撑不住了。
几息后，保护罩破裂，立知有些虚脱地倒在了出现在她身边的魈身上。
此时，奥赛尔的攻击也终于落到了平台上。
好在大部分千岩军们已经在她撑起保护罩后便迅速撤离了这个平台，没有受到水弹后续的攻击。
没一会儿，这片平台就在奥赛尔猛烈的攻击下有了裂痕。
下一秒，整块平台便碎裂开来，台上剩余的人瞬间跌落了下去。
含光施动法诀，将含光剑快速变大，控制着剑身接住了落下的人们，将他们送到了群玉阁上。其余没来得及接住的也被几位真君们安全带了过来。
立知也被魈抱着来到了群玉阁的地面上。
“归终机被毁了... ...”留云借风真君说道，“失去它的压制，我们很难继续反击。”
甘雨神情忧虑：“但群玉阁是最后的屏障了！”
“无论如何，已经不能再退让半步... ...”她上前几步，目光坚定地看向远处的奥赛尔。
这时，原本一直在维持着平台的凝光也从空中落了下来。
她神色淡然地看向众人：“我... ...有另一个方案。”
“凝光小姐的意思是？”甘雨看向她。
凝光眼眸微动，望着远处的魔神语气有些释然与决绝：“我... ...要放弃群玉阁。”
“这是何意... ...”
留云借风真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凝光注视着那片海域，操纵群玉阁来到了魔神奥赛尔的上方。
“... ...我明白了。”魈戴上了傩面，同众位仙人一同释放力量。
空站在众仙中间，将汇聚的力量奋力向脚下的群玉阁刺去。
瞬间，偌大的群玉阁便如同炮弹一般冲了下去——
一阵爆炸过后，站在含光剑上的众人望去，漩涡之魔神奥赛额已经被重新镇压起来了。
等含光剑将众人送到璃月港港口处后，派蒙还有些恍惚：“这样... ...终于算是结束了吗？”
“那股极其凶恶不祥的气息，确实已经淡去了。”
削月筑阳真君遥望着那处位置，开口道，“[百无禁忌箓]的效力本就不是永久，又被群玉阁重新镇回[孤云阁]之下... ...”
“即使是[漩涡之魔神]，想必也无法再度兴风作浪了吧。”
凝光走了出来：“多谢各位仙人鼎力相助。若非诸位碰巧在此，璃月港的未来实在难以预计... ...”
“哼，何必借机奉承？”留云借风真君瞥了她一眼，“而且，我们可不是[碰巧]在此——”
“我们的来意，你转眼就想装作忘记了么？”
一边的萍姥姥缓缓走上前来，劝道：“留云，先不必如此针锋相对... ...”
她看向凝光，继续说：“我曾听说，凝光刚开始学做生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用她非常有限的收入，来筹备[群玉阁]的工程。”
“起初，它只有房间大小，而在不断扩建之下，如今已是如此规模的宫殿... ...”
“这是她作为商人、作为七星的精神支柱，亦是她本人一生的写照。”
“[群玉阁]为璃月而毁，于她意义重大。”她看向众仙，“我想，如此程度的合作与牺牲，起码可以换来一句赞赏。”
凝光闻言转过身来，认真地说：“不，这时应该要说[起码可以当做谈判的一枚筹码]，才更合我的心意。”
随后她在对萍姥姥表示了感谢后接着说道，“... ...其实诸位仙人今天的来意，我们都很清楚... ...但也恕我们无法让步。”
“哦？”削月筑阳真君扭过头来，想听听她要怎么说服他们。
“三千七百年... ...据记载，诸位仙家与帝君签订[契约]守护璃月，已逾三千七百年。”
凝光注视着仙人们，正色道，“直至如今，璃月的山水土地亦如磐石般稳固，同千年前别无二致，这是令人赞赏的伟业。”
“可是... ...”她话锋一转，“这并不代表，璃月还是三千七百年前的璃月。”
“请不要只把守护的目光投在这片土地上——也请仔细看看这座城市，看看这里的每一个人吧。”
闻言，削月筑阳真君走到她的面前，沉声道：“你是在质疑我们守护璃月的方式？”
“... ...”
理水叠山真君也将目光定在她身上。
“绝无冒犯之意，”凝光诚恳道，“只是希望各位前辈，能再为璃月考虑一次。”
“呵，居然还以[前辈]相称。”
留云借风真君不屑地拍了拍翅膀，“你们这些七星后生，在我面前根本论不上[辈分]... ...”
恢复了些的立知看着眼前又吵起来的场景，心里不禁叹了口气。
其实，她觉得凝光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仙人们确实是避世太久了，他们对凡人的认知可能还停留在几千年前。
但事实上，如今的璃月已然迈入了一个新的时代——一个属于人治的时代。
“今天早上，我还梦见了帝君。”
凝光突然开口，“在梦里，我想对他说，我辈七星，虽为凡人，同样有[契约]在身。历代七星的积淀，每一代七星都会留下值得继承之物。”
“我还想告诉帝君，历代七星已经在您的指引之下，努力在人类的世界生存下去，构筑了名为[贸易]的契约之网。”
“但这些我都没说。”她低下头，垂眸道，“我只是看着他，直到梦醒... ...”
听到这番话，派蒙有些触动：“凝光... ...”
“其实，大家的立场都是一样的... ...”空出声道。
或许也被凝光的那番话说动了，留云借风真君没再对她说什么，反而看向开口的空，问道：“所谓[旁观者清]，你又想说什么？”
空思索片刻，看向留云真君：“一旦守护者与该守护的对象起了冲突... ...事情就会变得无法挽回了... ...”
派蒙也想起了先前遇到的类似的事情：“是呀，那是在蒙德发生过的一个故事... ...[四风守护]与风神子民之间的故事。”
空点点头：“这是我在[自由]的城邦了解到的事。”
被他这么一说，留云真君也回想起了立知曾跟她讲过的在蒙德的经历，心下不禁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