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点着头直说自己考虑不周,几人又小坐了一会,大夫人便起身辞去。
她们大费周章的叫她和杨辰川来就是为了这芝麻绿豆的小事?
或者是给她一个下马威?
林语汐总觉得没那么简单的。
陈莹儿路过杨辰川时,欲言又止,但见对方并未看自己,她不自觉的看了林语汐一眼,那抹恨意是毫不掩饰的。
也不知是她故意还是有心的,走了两步,有东西从她怀里掉下了下来。
林语汐一直注意着她,眼尖的看到她掉落的是块玉佩,见她没察觉似的继续往前走,便出声唤住她:“陈小姐请留步,你掉东西了。”
陈莹儿这才回身,扫了一眼地上的玉佩却没有立刻去捡,反而是紧张的看着杨辰川。
杨辰川毫无所觉,眼神就一直盯着地上的玉佩,皱着眉头道:“这玉佩你是从何而来的?”
陈莹儿愣了一下,心道以为他是怕林语汐误会,所以不敢承认,心里就划过一丝不满,却也不说话。
知画看了陈莹儿一眼,便替她回答:“这是二少爷送给小姐的定情信物。”
她看向杨辰川的眼神也带着不满,与恼气。
这位二少爷看着挺刚正的,没想到怕妻子到如厮的地步,敢做不敢当,她都觉得他配不上自家小姐了。
杨辰川目光一凝,严声道:“胡说八道。”
他不承认,陈莹儿只觉得满腔的委屈,眼睛当场红了起来,她斥骂知画:“知画你胡说什么?我未出嫁的女子怎会与男子私相授受?”
“可是小姐,这明明就是二少爷送您的,他怎么能不承认?他这不是分明就毁你的闺誉么?”知画愤怒的说道,还不忘瞪了杨辰川一眼。
她当初还以为小姐能嫁个如意郎君,没想到竟然是个孬种,做了的事都不敢承认,把她家小姐当做什么了?
走在前边的大夫人和第五旭芳闻言不由的停下了脚步,又折回来。
第五旭芳瞧见知画手里的玉佩,又听得知画说的话,唇角勾起一抹笑容,看杨辰川的眼神便带了一丝暧昧。
杨辰川冷笑一声:“你说是我送的就是我送的?我是何时送又是在哪里送予你的?”
他扫了一眼陈莹儿,后者窘迫的不置信的回望他。
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是他让人私密送来的,他怎么可以这样?
她知道他忌讳林语汐,但看自己难堪难道他就不会心疼么?
这么想着,她就生出一丝哀怨来,看着杨辰川的眼神就带着委屈,轻咬着下唇,哽咽着道:
“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明明是送予我的,为何又不承认?”
杨辰川突然轻笑出声,说:“我送予你的?那我这个玉佩是怎么回事?”
说着就从腰间拿下一块玉佩,与知画手中的玉佩是一模一样的。
又接着说:“你可知晓这玉佩一共有四枚,是爹为我们几兄弟特意订做的。而且每块玉佩上都刻有相应的名字以免混淆,这块上面刻着的是川字,正是我的,至于你那块是谁的,你自己看吧。”
陈莹儿闻言一怔,愣愣的看着杨辰川手上的玉佩,与知画手里的是一模一样的,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抓过知画手上的玉佩翻看着,果然看到在侧边上印着个小小的“溪”字。
第五旭芳此时也走了过来,瞧见陈莹儿手上的玉佩心里就是一惊,颤着声问:“这……这玉佩怎么会在你手里?”
陈莹儿这会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气得脸都绿了,瞪着知画的眼神就像要生吞了她似的,知画只觉得脖子凉飕飕的,脸色煞白煞白。
这玉佩可是从她手里递给小姐的,其中出了这差池,回头小姐必定把气撒在自己身上,想到小姐的手段,知画是面无血色,连死的心都有了。
第五旭芳方才可是听到陈莹儿说的,是杨辰川送她的定情信物,但为何送的不是自己的玉佩,反而是杨辰溪的?
相公的玉佩又是如何落入她的手里的?
第五旭芳眯着眼,愤怒的瞪着林语汐。
这是她!
这是她使的歪主意!
她不乐意二弟娶别的女子,就把歪心思打到她头上来了。
第五旭芳心中怒火冲天!
她能说么?
她能说些什么?
陈莹儿只觉得心都冰凉一片,她抿紧嘴不说话,第五旭芳也拿她没办法,转头看向大夫人,带着一丝委屈与痛心:
“娘,这一定是误会,方才表妹说是二郎送她的定情信物呢,怎的拿的是相公的?这其中必是有隐情的。”
大夫人只觉得一口气顶在胸口处,不上不下的咯得甚是不舒服,面部僵硬,竟不知道要怎么接这话。
二夫人见了不禁暗笑起来,她方才还真提起了心,以为川儿中了别人的计,没想到,施计的是他,而中计的成了别人。
二夫人淡淡的看过眼前这几个人,说道:“不如将溪儿叫过来当面问清楚比较好,女儿家的闺誉要紧。”
二夫人的出发点是好的,但听到有心的耳里却是有另一种味道。
闺誉?
现在还哪里有闺誉?
陈莹儿可是当面说玉佩是杨辰川送的定情信物,如果真是他送的,看在他俩快说亲的份上,最多说是两情相悦。
如今那玉佩压根不是杨辰川的,反而是杨辰溪的,拿着大哥的玉佩与弟弟说亲,这是怎么回事?
不管这其中是否有隐情,名声却已经是败坏了。
亏她方才还大声的指责杨辰川的不是呢,当真是一点规矩也无。
大夫人呕着一口气,这明明是二夫人的事,今日也是特意来瞧热闹的,没想到竟让自己难堪起来。
不过为了彼此的清白,她还是让人去请杨辰溪来。
这个时间段杨辰溪又怎会呆在府里无聊,早不知溜哪去快活了,大夫人自觉失了面子,大发雷霆。
又发散了些下人去找,足足闹腾了大半个时辰才把杨辰溪找了回来。
杨辰溪还不知晓是何事,但见大夫人脸色不虞,心想以为她恼他不务正业,本想说几句好话哄哄她的,不过碍于二夫人和杨辰川都在,便不好意思开口。
大夫人暗生着气,但杨辰川到底是她唯一的儿子,心头肉,私底下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更何况当着外人的面。
便收敛了下心神,努力心平气和的问他:“你的玉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