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辰川沐浴好再出来的时候,林语汐已经挑好了衣裳,替他穿上。
他瞧见桌上的医书,道:“今日师叔把鼠疫的完整药方送来了,我打算直接给爹送去,那毕竟都是我大安国的百姓。”
林语汐听了就嗯了一声,她原本就是打算经他的手逞上去的,虽然她不喜这位公公,更不稀罕他以后如何提携杨辰川,如果他能当上官,她会替他高兴,如果不能,她亦是不强求的。
她知道他们父子关系一般,平常也无甚话可讲,她更感觉到大老爷似乎并不太喜欢杨辰川呢。
不过如果因此药方,能让他高看杨辰川一眼,她还是愿意的。
况且,她一介妇人,也管不到那么多事儿。忽的又想到些什么,抬头问杨辰川:“相公,朝廷的接济到了没?”
他摇了摇头,大老爷得知灾情也不过十日,从明德城快马加鞭也要四五日的时间,还要层层上报,又是一大摞的程序要走,哪有这么快就有接济下来。
林语汐替那受苦的百姓暗叹一声,不管哪个朝代,最惨最苦的都是那些平头百姓,朝廷一句国库空虚,各种苛捐杂税登台,辛苦了一整年,大半都落在当官的手里,自己却是挨饿。
而当百姓有难,朝廷又为他们做过些什么?
杨辰川见她陷入了沉思,点了点她的额头:“想什么呢?那些都不是你想做就能做得到的,况且,你也尽了不少的力。”
放眼整个大安,还真没有人能舀出来一方治鼠疫的药方,虽然还不知这瘟疫会不会爆发,但到底先备着,防患于未然,若真派得上用场,那就是一功。
林语汐想了想,也觉得如此,她就算有那份心,却无奈力不足,能尽力帮上忙已是不错的了。
就在此时,绿云走进来禀:“少爷,少奶奶,持剑在外面求见少奶奶。”
绿云咬着唇嘟着嘴,看那样子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
林语汐挑了挑眉,要来的总会来的,这不,这么快就走上门了。
杨辰川瞧见她眼里一闪而过的促狭,不禁莞尔,刮了下她的鼻子,道:“走吧!”
两人到正厅时,持剑立在门旁,见主子们出来才迈步上前,对二人恭敬的行了个礼。
林语汐看他那架势,必是知道了方才那场误会了,杨辰川先是拉着林语汐在主位上坐好,侧过头对她笑着,挤了挤眉。
林语汐捏了捏他的手,再对持剑道:“持侍卫你怎么光站着呢?快坐下吧,绿云,奉茶!”
绿云方才受了持剑的冷脸,对他意见颇大的哩,鼓着脸颊对持剑吐着舌头,林语汐在一旁见了嘴角微微勾起,很快又沉下脸斥道:
“看来我真是太惯着你了,持侍卫可是尽心尽责保我们安全,不过让你这死妮子上个茶,怎的还给摆起脸来了?”
林语汐的几句责骂让绿云面红耳赤起来,自知理亏,低着头就给倒茶去了。
那边持剑又是抱着拳道:“少奶奶言重了,这都是属下该做的。”
林语汐连忙摆手,感激的看着对方:“持侍卫真是自谦了,若非当日持侍卫出手相救,语汐也不可能活到现在,更不可能嫁给相公,说到底,我还是要感谢你的。”
持剑冰冷的脸面无表情,但内心里却是打着鼓,相处这些时日他多少都晓得少奶奶一些脾性的。
再听少奶奶旧事重提,他的心就提了起来,这些话之前少奶奶谢过他好几次了,现在又舀来说,莫不是少奶奶当真要为难他吧!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到底不善言语,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林语汐却是不理他,继续往下说道:“持侍卫也不用说那些职责所在的客套话,虽然你是受了相公之命护我安全,但出力救人毕竟是你,相公只是动了动嘴皮子罢了,所以语汐心里记着的可是持侍卫的情呢。矮油,你怎的还站着啊,快些坐下啊,仔细站坏了脚,可是要心疼死某些人了。'
持剑继续面无表情,但眼睛已经出卖他了,他用眼睛直睃着杨辰川,发出求救的信号。
他毕竟是自己的属下,又是帮过自己许多,自然不忍林语汐太过刁难他们,点到即止便可。
于是大手一伸,让林语汐坐在自己大腿上,霸道的将她搂进怀里。
叶子言冷冷的哼了声:“娘子,你这是在为夫面前关心其他男子吗?而且还是为夫的属下?不念我的情还记着别人的恩,娘子是不是该好好予为夫解说解说?”
林语汐被他突如其来的吓了一跳,当发现自己坐在他腿上,脸就羞红了起来,再听他说的话,她真是恨不得咬他一口,这个坏东西,她推着他的胸膛:“相公,放我下来,还有人在呢。”
杨辰川撅了撅嘴,不满的道:“我抱我娘子怎么了?莫不是娘子心里有其他男子,不乐意我抱了?”
她气得牙痒痒的,“你瞎说什么?你再不放我下去,今晚你就等着睡地板吧!”
她咬牙切齿的威胁。
杨辰川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就算同床而睡又如何?
又不能那啥,还不会活受罪么?
“不放,娘子身子软软的,抱着舒服。”某人痞痞的说道。
林语汐都快被气死了,拿他没办,只能瞪着持剑:“你怎么还在这里,出去出去,难道你爷没教你非礼勿视么?”
真是可恶!
这个坏家伙真是越来越无状了,还当着别人的面就敢抱她这么紧,难道他不知道自己会害羞的么,坏蛋混蛋!
林语汐在心里臭骂着。
持剑开始不淡定了,少奶奶这是赶他出去呢,但是他都还没开始说正事啊!
怎能这样就回去了呢?
少爷怎么就能那么无赖呢,惹毛了少奶奶对他有什么好处?
少奶奶不会对他怎么样,可是苦的还不是当下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