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汐红着脸轻轻将他推开,走到桌边倒了杯茶递给他,杨辰川也不客气的接过,仰头一饮而尽,又将茶杯递还给她,道了声还要,林语汐又给他倒满,待他喝了个够才出声问道。
“今天爹叫你去是为何事?”
平常大老爷都是不管他们的,她嫁过来两个多月,跟他一起同桌吃饭的次数是屈指可数,对他的四个儿子都是放养政策,甚少理教。
今日倒是新奇,竟唤人来请他去书房,她料想定是有要事的。
杨辰川锦袍一掀,潇洒从容的坐在凳子上,又指了指旁边的凳子示意她也坐,待她坐好方道:“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林语汐嘟嚷着嘴,很不给面子的翻了个白眼,都多大了还玩这么无聊的游戏,懒懒的道:“坏消息吧!”
“南望县今年四月开始出现了旱灾,指不定还会发生瘟疫,如今全镇都已经被封锁起来。”
杨辰川的声音有些低沉,似是在隐忍着什么似的。
林语汐听了瞪大眼睛,天灾是最让人恐惧的事情,农民都是靠天吃饭的,一个处理不慎,天灾往往就能毁灭整个国家。
而且四月份出现了旱灾,现在已是九月份了,她记得南望县在明德城的南边,马车程要走三至四天,但好歹也不是太偏远的地区,怎么灾情到现在才上报呢?
杨辰川似是能看出她心中所想似的,接着道:“南望县的知县在灾情能控制住的时候已经带着一家子跑路了,也没有将灾情上报上来,若不是经商的商人路过,爹还不知道这回事呢。”
“那爹准备怎么做?”林语汐问道。
那个知县实在太可恶了,竟然把百姓都丢下,自己逃难去了,也不怕被全国通缉,保住了性命也保不住饭碗。
“能怎么办?将灾情报上去,等待皇上拨灾款物资下来。最麻烦的就是瘟疫的问题,天花,鼠疫,时间拖得越长,随之而来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
那些农作物四五个月没有水滋润早就死了,百姓没吃的,又没水,可是饿死了一大片。
不仅人缺吃缺喝的,就连动物也是一样,动物饿死了,尸体腐烂,滋生出无数的细菌,百姓饿得顶不住了只能吃动物的尸体,也因此将病菌带到人体内,从而爆发了瘟疫。
“光等那是无补于事的,最重要是要疏散灾民,把他们安置好,稳定好,再慢慢等灾情过去。”
杨辰川摇了摇头,这些话他也跟大老爷说了,但是大老爷咬着瘟疫的传染,不同意将灾民往无灾的城镇里移。
大老爷找他们几兄弟去也不过是问他们有没有法子控制灾情,他们又不是神仙,如何入手,提出来的他又觉得太过危险,不同意,杨辰川便悻悻的退了出来。
林语汐拧紧了眉头在苦想,天花就是二十一世纪俗称的水痘,在二十一世纪,几针就能搞定的事情。
但是对于这些落后的朝代而言却是致命的病,这里没有疫苗,也没有西医,甚至连很多药都不一样找得到。
百姓对于预防传染的知识薄弱,这时候又是大旱,或许,这天花,鼠疫,又是另一个天灾了。
“相公,我好像知道鼠疫的偏方,而天花,应该也不难治吧。”
林语汐在前世是个电影迷,总爱看一些灾难片,惊悚片之类的,更爱那些变异人,变异兽物,有时候看不懂的地方还会特意去百度。
她记得她有专门搜过治疗鼠疫的方子,但是具体的药量文记不太清楚,不敢肯定。
杨辰川听了敲了一下她的头:“天花和鼠疫都是不治之症,就是连师叔也不保证能百分百根治,你只要乖乖呆在家里我就谢天谢地了,你也别想去混这一趟浑水,没得惹得一身腥。”
杨辰川说得不错,她要是有方子治疗天花和鼠疫,治得好自然有功,若是稍有差池,便是万罪之人,他是不乐见的。
林语汐皱了皱鼻子,她又没说要管,况且她就算想管也没那个权利,不过杨辰川就不同了,若是他能立了功,那其他人都会高看他一些的吧。
嗯,等姜乐来了之后,一定要跟他探讨一下治疗的方子。
“对了,还有好消息没说呢。”此事掀过后,林语汐又追问起另一件事,她话间刚落,杨辰川就挑起了眉,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着她。
他嘴里含着笑,半晌才道:“另一件事与你有关,你不是说日子过得无聊么,现在就有事情让你忙了。爹的意思是想给我娶一个平妻回来,你猜下他想让我娶谁?”
一听平妻二字,林语汐的美眸就冒起了火苗,好啊!
后院里有人想置她于死地,如今连大老爷也算计他相公,塞一个平妻给他,一个两个都当她是死的么?
真是佛都有火了。
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那个人是谁了,肯定就是住下来就不肯走的女人,她咬牙切齿:“陈、莹、儿。”
杨辰川的嘴就咧了起来,道了声:“我家娘子果然聪明。”
林语汐只觉得他此时的笑容极碍眼,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一屁股坐到他的大腿上,伸出手指掐着他的脸,皮笑肉不笑的道:“相公,你笑得那么高兴,心里一定美滋滋的想又能当新郎了吧!”
杨辰川闻言更乐了,拉下她的手连忙点头应道:“那是,美人又怎会嫌多,况且她还有十万陪嫁呢。”
这也是大老爷答应的原因之一吧,林语汐嫁过来时陪嫁也有八万,而小小一个县令的嫡女就有陪嫁十万,不得不让人深思。
明面的陪嫁已是十万,那暗地里的呢?就算是知州大人,也会心动吧!
十万陪嫁!
林语汐听了不怒反笑,“看不出来小小一个知县,家产如此丰厚,单是嫁个女儿就将皇家贵族比了下去。他也不怕被参一本,南望县如今大旱,他不把银钱投到实际的地方去,反倒在这时候大张旗鼓给女儿办嫁妆,还真是……\"
一时间,她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知县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