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就在林语汐快窒息时他终于放开她,低吼着:“你这个蠢女人,以后再也不准做这种蠢事,你知不知道我会心疼,我会害怕。
噢!你一定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你明知道你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我,你还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是见不得我活舒心,特意让我心里难受的是吧?
我明明交待过你在马车里待着,你还敢不听话,还敢不知死活的跟那些死士动手,你以为以你那三脚猫功夫能打得过他们?
你跟他们拼命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若是失去了你,你教我怎么办?你就忍留下我一个吗?你….真是笨蛋,蠢死了!蠢死了!蠢死了!”
光是想想有那个可能,他的心就忍不住的抽痛着,还有无力的无助。
杨辰川一连骂了几遍蠢死了,林语汐心里不仅没有怒气,反而心里甜滋滋的,被人骂蠢死了还能笑得出来的,估计她也是世间第一人了。
她扬了扬头,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才道:“知道了,我以后一定会听相公的话,将自己的生命视为相公的生命,绝对不让它有半点差池。”
杨辰川情深切切的看进她的眼里,柔情似水,搂了她好一阵子才压下心里那份慌乱。
还好,她没事,娘子还是他的!
一股男子的阳刚之气,混着丝丝汗味,林语汐并没有嫌弃,反而很享受此刻的安宁,如果可以什么都不想,也不用去计较那些算计,那该多好啊!
想到算计,她开口说道:“相公,你说是不是二婶在背后使的鬼?大夫诊脉时的神色你也瞧见了,貌似很肯定我有其他病一样。”
二太太那惊愕的表情林语汐到现在还印在脑海里,她不知道二太太为何一直针对自己。
但之前都不过是言语上的讽刺,对她的出身不屑,甚至看不起她,这些她都无可厚非,她又不是银子,做不到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她看在她是长辈,还有不想二夫人难做人的份上,她是能忍则忍。
然,如今已是涉及到人身健康,再容忍下去那就是蠢了。
这回是给你下不足之药,下回可不就要她的命?真是够歹毒的。
她眯了眯眼,二太太要害她,绝非凭一己之力,那就是说她的院子里有二太太的人。
听雨轩虽然只有林语汐和杨辰川两个主子,但下人也有十几个,加上长辈送的五个通房丫头,也上了二十人了。
她只要一想到这二十几人当中有一个或者几个想置自己于死地,就觉得一阵恶寒。
这二十几个人都有嫌疑,他们的饭食平常都是翠萍和春兰,她们俩是自己的陪嫁,没有害她的动机,她要是在杨家过得不好,她们同样会受到连累。
能在不知不觉中下药的人必是可任意接近吃食的,林语汐将目光落在厨房上。
厨房,便是她的第一步。
杨辰川轻弹了下她的额头,声音仍是有些不善,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别打歪主意,你现在的任务是要把身子养好,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为夫。\"
林语汐是二十一世纪新新女性,凡事都主张亲力亲为,她最不喜欢别人插手自己的事情。
不过自从来了这个空间,认识了杨辰川,她在心境上发生了许多的变化,放在以前,若是别人对她说不准她插手事关自己的事情,她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然而此刻,她发现自己不仅生不出一点子气,竟然还觉得甜甜的,那是一种依靠,他是她的港湾,她完全信任他,她愿意将自己托付于他,无关自立,无关依赖,那是两人的交心,幸福。
她嘴里勾起一抹笑,很乖巧的对他点点头。
不一会又问道:“相公,二婶跟娘有什么仇吗?”
杨辰川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二婶以前跟娘的感情很好的,小时候也很疼我,还常给我好吃的,就是我和辰昱争吃争玩儿,二婶都偏着我的,就是连我和辰昱打架,二婶也只骂辰昱而宠着我,待我如亲儿般。但是自从她小儿流产后开始,便有意无意的总针对着娘,我小时候不懂事,还如往常一样去她屋里玩儿,谁知她性情突然大发,骂我是贱种,畜生不如,还说什么善恶到头终有报,骂娘不得善终,骂我不得好死,还……还打了我耳光子。”
林语汐的心颤抖着,像被刀片子划过心头一样,痛着,怜惜地抚着他的脸颊。
杨辰川陷入自己的回忆当中,从他的语气当中她听得出来,他小时候是很尊敬这位二婶的,被喜欢的长辈指着鼻子骂畜生,他一定很心痛。
她并没有出声打断他,只是握着他的手,将自己的温暖传达给他,无言的告诉他,他还有她。
“后来我哭着去问娘,娘只是说二婶伤心过度,情绪失控,我再细问她也不愿意告诉我。”
说完,搂着林语汐的手又紧了紧,接着说:“后来,二婶跟娘的关系就变成这样了,一直至现在。后来我有想过这其中的关系,恐怕是二婶以为娘害了她小产,害她失了小儿,所以对娘生恨。”
“那娘……”林语汐呐呐的说。
杨辰川嘲笑一声:“娘是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娘亲跟二婶关系一直都很好,为什么要去害二婶?二婶是爹和二叔的同乡,都是苦哈哈的农民,与娘不存在利益冲突。”
“既然不是娘做的,为什么不揪出凶手?平白让人家记恨了那么多年。”
二太太的反应那么激烈,当年肯定闹了一场风雨的,就算二夫人不查,事关子孙被谋害,事态严重,老太君大老爷二老爷也会查吧。
“他们有没有查我不晓得,反正当年他们并没有让我知晓这件事,如果真查出了下毒的人,娘也不会被二婶会对了这么多年。”
所以说,二太太小产的事情查得如何,也只有他们那几个人知道,林语汐想,结果估计是证据都被毁,所有矛头都指向了二夫人,二夫人百口莫辩。
弑儿之痛,不共戴天,也难怪二婶会记恨这么多年,只不过,她是恨错了人。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二婶的恨到底有多深?
竟然向她下手,二夫人害她失了小儿,她就将那恨报复在杨辰川和她身上,想让二夫人一脉绝子绝孙,她不禁打了个冷颤,二太太固然可怜,但耍这种阴毒的招儿,无疑让人不耻。
而杨辰川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一阵恶寒,人情冷暖,而亲人竟然如此的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