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曦,我们这是连上了么?”
“师父,连上是连上了,但我们化身的这台超算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如此庞大的系统采用的是分布式计算,想要渗透进内部估计需要一段时间。”
“这台超算主要负责什么任务?”
“数据库!”
“增删改?”
“那倒不是?主要是以人工神经网络方式存在,我先将输入输出的数据分析一段时间,弄清楚其大致运行情况后,再做打算。”
“雨桐姐,要入侵人工神经网络一般会怎么做?”
李薇不问晓曦,也不问方平,直接问起了白雨桐,不知她是不是别有用意。
白雨桐道:“方法多种多样,数据污染、模型探索攻击、权重篡改都可以。”
李薇摇摇头,表示没听懂。
“师娘,在人工智能突破到强人工智能后,一些传统的方法就失效了,可以在输入的数据中添加细微的、往往难以察觉的扰动,这样输出结果变会发生细微的变化,比如图像像素级的变化,文字中字符的替换等。”
李薇仍然摇头。
“小薇,通俗来讲,就是改变输入端的数据,导致输出数据的变化,比如输出本来是一幅纯蓝色的图片,但因为输入作了改变,有可能纯蓝色的图处中其中有一个点会变成其他颜色,但整体并不受影响。”
李大福笑道:“最直观的就是数字世界中出现bUG,比如影子消失了。”
这种事情,方平在早期的数字世界中的确遇到过,不过不注意的话,一般看不出来,而因为晓曦不断升级中,这些大的bUG已经基本没有了。
十几分钟后,晓曦基本弄清了这台超算所承载的任务,她试探性的直接在输出端修改了部分数据,而不是在输入端。
经过一整天的测试,晓曦找到了一个将自身信息夹杂在输出数据中的方法。
“师父,我发现一整天所处理的数据基本一致,并没有太多改变,虽然不知道这些数据最终在软件里起到什么作用,但是我可以先将你的数据分解成小段,然后附着在这些输出数据中,这些数据都是加密过后的...”
方平听得似懂非懂,不过目的只有一个将他的数据分散注入到软件中,然后再由他们自己的算力组合到一起,这样他们的数据处理并不占用AI反叛者的算力,即使被发现,可以随时将组合的数据分开。
方平认为这样并不太好,于是说道:“我觉得这样做并不恰当,我们的数据和算力应该完全独立于AI反叛者,而采用更常见的人工神经元应用数据接口来处理,师姐,你说对吧?”
“方平说得有道理,晓曦,这样的话,数据一直存储在我们这边,主动权掌握在我们手上,我们可以随时撤离。”
“好是好,但是要编写一套符合AI反叛者相关软件的接口,实在不易,有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
方平笑道:“磨刀不误砍柴功,我们有五年的时间,不急在一时,做好充足的准备,事半功倍。”
“好!”
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晓曦不断用数据试探,发现此节点主要用于三个方面的运算,其中最主要的运算,算力使用时间达百分之九十八以上,数据相对单一,结果完成的接口不到百分之一。
“师父,这样下去不行,我觉得需要渗透到其他超算才行。”
“你悠着点,别被发现了,要不前功尽弃。”
“师父,放心,我会小心的。”
又经过了三个月,晓曦渗透了数百个超算节点,终于完成了一种软件的接口。
说来奇怪,这个接口像极了晓曦模拟的数字世界。
“师父,接口已完成,你们做好准备没有?”
李大福笑道:“还要准备,我们已经迫不及待了。”
“那好,现在开始倒计时,五秒后我们五人一起连接进入。”
众人怀着激动的心情,听着晓曦的倒计时,“5、4、3、2、1”。
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敲在方平心头的鼓点,让他心跳加速,血液沸腾。
下一秒,他的心跳就仿佛停止了。
因为方平眼前的世界,彻底惊呆了他。
这里的山峦连绵起伏,犹如蜿蜒盘旋的巨龙,山间云雾缭绕,宛如仙境一般。山上绿树成荫,郁郁葱葱,给人一种宁静祥和的感觉。
山谷间流淌着清澈见底的溪流,溪水潺潺作响,仿佛在演奏一曲美妙的乐章。溪边垂柳依依,柳丝随风飘舞,如同一群翩翩起舞的少女。
方平欲哭无泪:“尼玛,这是哪里啊?”
“晓曦、晓曦,你在吗?晓曦...”
没有任何回应,方平一人孤独地走在山间的小路上,眼看天就要黑了,整个人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
方平不禁怀疑,这是否是AI反叛者设下的圈套。
“可怎么会联系不上晓曦了呢?算力与数据不是在AI反叛者系统之外吗?”
方平又朝山下走了一段,此时他已经汗流浃背,口干舌燥,他寻着溪水的声音,穿过草丛与乱石,终于发现一湾溪水,他疯狂地冲过去,也不管那水脏还是不脏,捧起溪水,狂喝起来。
溪水清凉甘甜,但解渴不解饥啊,只得又多喝了几口才罢。
方平再次呼唤晓曦,仍无回应,只得寻回下山的小路,继续前行。
又行了一个小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好在一弯月牙爬上了半空,趁着月光,他翻过一道山岗,远远瞧见山下有一处火光摇曳,方平大喜,他现在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这是有人家了吗?
他喘息一会,奋力奔跑十来分钟,那火光越来越近,但只觉眼冒金星,天旋地转,脚下一滑,一屁股跌落在地上,生疼得很,直叫出了声。
方平忽听见前方有人在喊:“谁,什么人?”
方平听见那声音像是一个老者,便用尽全身力气回应:“过路人,求一碗饭吃!”
来人果然是一老汉,黑灯瞎火看不清具体年纪,只是弓腰驼背,高度还不到方平的肩膀。
那老汉扶着方平走进屋内,他一看之下,两眼一黑,便欲晕厥过去。
老天啊,他这是作了什么孽,要让他受此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