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只觉得自己的肚子越来越热,恍惚间屋子里的黑气好像暗淡了许多,而他肚子上那符咒慢慢变成了金色,光芒大现间,屋子里好像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把那屋子里的黑气全都被冲散。
他只感觉身体有些许的痛楚,有什么东西好像在被那法术剥离般,他忍不住抬手要摸着肚子,然后嘴角发出痛苦,却被沐嫣然挡住了。
他有些许的诧异,抬起头看着沐嫣然,似乎有些不懂她为什么要挡着自己。
沐嫣然对他摇了摇头道:“这东西是拔除阴气和煞气的东西,你们两个可以居住在一个身体里,但是那东西是后来的,并不是一开始就聚集在你们身体里的,所以必须要将它拔出来,一会儿,等这屋子里再次闪现金光的时候,我会用一个开过光的八卦贴在你的身体上,然后再用指尖血点睛,让那阴气彻底进入八卦镜后,我再用其他东西固魂,然后封住你身体里的窍门儿,让你们两个没办法脱出,等到这东西彻底进入八卦镜之后,我会想方设法将你们两个分开,你们两个若是待在一起也是可以的,毕竟并不违背阴阳,只是可能会遭许多的罪。
当然你们两个若是想要分开,我也可以帮你们分开,但是总有一个人要离开的,在离开之前希望你们好好道个别。”
苏离的脸色都有些白了,他第一次感觉到流汗是什么感觉,那汗水顺着他的额头哗哗往下淌,都快要没入他的眼睛了。
他的眼神氤氲,看着站在跟前儿,脸色冷静,并不十分惊讶的女孩子,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还不如她。
他虚弱的笑了笑,对沐嫣然道:“若是真的可以,其实我也想离开,这家里活的太过压抑,我并不想要一直待在这里,我的父母喜欢我的弟弟,总是恨我,若是当初死的是我,他们也许还会恨着弟弟,我知道他们只是有些矛盾,觉得肚子里两个孩子都该活下来,毕竟并没有什么病,但是却突然被告知一个吸收了另一个,他们总会难过许多的,我却只想好好的感受一下生命存活的韵律,只是好像用的方法不对,他们并不希望我们两个待在一起,也许他们只想要看着两个平平安安的人,而不是想要一个身体里有两个灵魂。
我其实并不想骗他们,但是我也没办法说许多话,我不可能告诉他们我就是弟弟,弟弟就是我,我们两个该做的,不该做的也全都做完了,剩下的时间就让我与他好好道别吧。”
沐嫣然没有进入他的灵台,他不知道苏陌与苏离到底说了什么。
她眼神怔怔的盯着面前已经被汗水浸湿,肚子上已经开始慢慢变红的苏离,眼神飘忽,开始飘忽不定。
苏陌就坐在角落里,他看着自己面前变成金光的哥哥,张开嘴,嘴角笑了笑道:“我是要离开了吗?还是说你要离开?”
苏离走过去,同他一同挨着肩膀坐下来,头靠在一起。
“你若想活着,我自然可以离开,你若不想活着,我也可以替你活着,可以若想一起离开,我自然也可以陪你一起离开。
这世间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你我本是一体,一母双生,可到最后变成这样的,谁也想象不到的痛苦,我知道你觉得你愧对于我,但是这是又于你何干?
明明这事儿不是你做的,你没必要自责,也没必要想东想西的,真的,当初如果我们被吸收的时候,也是父母非要想让我们有一个好的健康的身体而走了歪门邪道,到今天她依然还怨着我们其中一个,其实你也该明白的,你先死了,她会怨我,我先死了,她会怨你,总之我们两个没有一个人可以善终的,所以需要我陪着你吗?”
苏陌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孩儿,想了想,说道:“你想陪着我一起走吗?但是父母那边又怎么解释呢?是活个一年半载再走,还是现在立马就走?若是立马就走,那个大师可是要摊上事情了。可是若是活个一年半载才走,他们岂不是更难过?”
苏离却是笑了,笑容里带着讽刺:“我们为什么要担心他们呢?当初是他们作孽,反倒是将祸端全都推到我们身上,我们又没有做错,与其一直活在愧疚里,倒不如走得干脆一点。
他们这些年总是推卸责任,却从未想过当初自己若是不那样做,也许我们两个都会活得很好,可是他们那样做了,还将错事都推到我们身上,说是我们做错了事情,其实说到底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我们两个活得好好的,感情也好,总之没被他们挑拨,但是他们却觉得我们两个不该关系这么好,一个说着对方的坏话,另一个人却劝你去恨他,这又是何必呢?我们本身就是亲兄弟呀。”
苏陌也觉得是,他看着面前的苏离说:“那我们一起走吧,只是要等一段时间,我们要给那大师下一个好的印象,而不是恩将仇报,在此刻陷害于她,她在努力救我的命,努力将身体里的东西拿走,那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我只记得在我上面祈祷的时候,有个声音恍恍惚惚问我是不是想让你回来,若是想让你回来,他可以帮我,我就鬼迷心窍答应了他,哪知道这东西就聚集在我体内了,我一身寒气地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总感觉我并不是人了,我站在太阳底下都觉得晒。
所以我急匆匆的上了车赶紧就回来了,当时你问我的时候,我其实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我并不知道那东西为什么会在我体内,我只知道我靠近那东西,我就觉得我有无限的想要杀戮的渴望,可是我若远离它就不会有那样意识。
我之所以一直在半夜出去,就是想引起父母的注意,后来他们终于请了大师来,还好那大师有处理这东西的能力。”
苏离笑了笑,将自己的弟弟揽在怀里,轻轻拍着他道:“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屋子里光再次炸线,八卦镜突然变得阴凉,又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