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声如洪钟,一字一句都透着不容反驳的气势。
“你,你们”,乔载纭指着赵家母子,失望的说:“你们真是不怕遭报应!”
“你闭嘴,载家,领着你姐上楼去!”赵津生扶着母亲,厉声吩咐。
“姐”,乔载家拉她,她甩开弟弟怒气冲冲的上楼去了。
“真是不懂事,这么多年你都把她惯坏了”,赵老太太手里的拐杖把地板杵的咚咚作响。
“姐,你干嘛发那么大脾气?老太太说得对,商场如战场”,乔载家还在辩解。
“你不怕报应吗?”乔载纭瞪着他问。
“你毁了别人的名誉别人的身体别人的人生别人的家庭,这些有一天报应在你身上你就是活该。”
她一口气说完使劲推了弟弟一把,乔载家被她推的倒退几步。
“姐!”
“你出去吧!我不想看见你”,乔载家还想辩驳,她使劲推他把他推出房间。
医院里,傅权和太太焦急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终于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走出来面色凝重。
“大夫,怎么样?我女儿怎么样了?”傅权赶紧问。
“大人的命是保住了,孩子……”,医生摇摇头接着说:“手术过程中大出血,为了保命我们把子宫摘了,希望你们理解!”
“天哪!”傅太太身体向后倾,要不是有保姆护着,她就跌坐在地上了。
“太太”,保姆赶紧扶着她坐下。
傅权长叹一口气,转头看见贺天旭和赵鹏飞,他发疯似的指着他们冲过来说:“滚,听到没有?给我滚!”
他大吼着发泄胸中郁结,贺天旭非常理解他此刻的心情,赶紧拉着赵鹏飞离开。
已经入冬,寒风吹在人脸上生疼,贺天旭二人疾步躲进车里。
“不知道王哥现在咋样了。”
“明天再去看看他吧!”
二人说着离开。
赵家,赵津生在老太太房间里待着。
“妈,我父亲来信了吗?”他问。
“来了,我正要给你看呢”,老太太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赵津生拆开,魏碑字体魄力雄强、骨法动达。
“你父亲夸你呢,他也盼着和咱们团圆的一天。”
“妈,你让父亲寄张相片来行不,这么多年了,我只有父亲的一张相片,他现在什么样我都不知道。”
“你父亲的身份,相片怎么可以随便寄呢?我经常寄咱们的相片给他,他能认得咱们!还又两年多,你好好干,咱们早晚会见到他,到时候你看个够。”
“呵呵,行,我好好干!”他咧着嘴笑着,像个孩子。
“她的话你大可不必放心上,一将功成万骨枯,哪个成功的人不是靠牺牲很多人才爬起来的!”
老太太拍拍他的手提醒他。
“放心吧,妈,我知道,没有什么比成功了回西津对我来说更重要。”
“这就对了”,老太太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像是看一个被自己调教的很好的士兵。
冬日的山上满目萧瑟,乔载纭起得很早,踏着晨钟往山顶的寺庙走,一身素衣,头发也散着,满目虔诚的望着山顶。
她要为弟弟和丈夫的恶行赎罪,她怕弟弟遭报应,怕丈夫自己的报应不够,再报应到儿子身上。
这世上她唯一牵挂的就只有这两个跟她血脉相连的人了,所以她经常来这儿拜拜,求得心安。
王族目光呆滞,一遍遍的把脑袋撞在墙上。
贺天旭来看他,他听到名字下意识的站起来跟着来到会客室。
胡子拉碴的眼神空洞的像被抽去了魂魄,贺看着一阵心疼。
“你不能这样,检查结果不是还没出来吗?”他安慰着。
“哼,要是阴性的早就出结果了,阳性的才需要好几天才出结果”,王族的语气毫无波澜,仿佛自己已经对自己宣判了死刑。
“你觉不觉得他们告诉你的时间太巧,艾滋病阻断药七十二小时之内有效,他们恰恰在七十二小时之后才告诉你?”
贺天旭说出这个疑点,想让王族打起精神来。
“管他呢,爱几个小时吧!”
“你好好想想,不为你自己,难道你谁都不关心了吗?”
贺天旭想说付婉莹,但是如果如实相告恐怕王族更受不了,所以他点到为止。
王族的眼里有了些光,“我这个样子莹莹还能原谅我吗?”
“所以我们才要找出你被陷害的证据来啊,如果是被陷害的当然值得原谅”,贺天旭说得很肯定。
王族想了想,说:“那天把吴君送到房间,我是准备回家的,他枕着我的胳膊,我拉出来往起站的时候头特别晕,然后就倒在旁边的床上了。”
“然后呢?”
“然后好像有点热,再就想不起来了,再然后就是被水泼醒,就被带走了。”
“所以中间这段时间你是失忆的?你放下他是要回家的,所以根本不可能叫女人过来,王族,你打起精神好好想啊!”
贺天旭看有这么多疑点,激动起来。
“但是前台和吴君都说是我叫的,我还付了钱。”
“这些都可能造假啊,吴君拿你手机付的也不一定。”
“他为什么要这样?我没有对不起他啊!”
“不知道,但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贺天旭边说边琢磨。
“你打起精神来好不好,艾滋病现在也不是要命的病,好好吃药还是可以正常生活的。还有这么多人关心你呢!”
“不知道莹莹现在怎么样了!”王族终于回过神来。
“我没敢去,咱们全力找出陷害你的人,到时候莹莹会心疼你的,你们青梅竹马的感情。”
做了那么大个手术,昏迷了好久后付婉莹终于醒来。
“妈,妈妈”,傅太太在旁边坐着木然的看着窗外。
“诶,你醒了?”她赶紧过来。
“孩子怎么样?”她边问边摸自己的肚子。
“妈,孩子呢?我的肚子怎么小了?孩子呢?”她激动起来,挣扎着撩开被子看肚子。
“莹莹”,傅太太赶紧给她盖上。
“莹莹,你冷静一下,孩子没了,你从楼梯上滚下来,孩子没了,你记不记得?”
付婉莹挣扎的手停了下来,拧着眉回忆那晚的事,她记得爸妈叫她的名字,肚子一阵一阵的疼,然后就再没记忆了。
“哈,哈哈,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哈哈,哈哈……”
她笑着哭,哭着笑,一把拽掉输液管,傅太太赶紧呼叫护士进来,几个人才合力把她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