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食所剩寥寥,单景浩无比轻松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说吧,你们想让我怎么死?”
“大哥说……”,单景明双手互相捏着,甚是局促。
“大哥说视频里的你精神~不太正常,他会往~往这方面引导,所以希望你的死法也不正常……”
对亲弟弟的死法提出要求,单景明磕磕绊绊,难以出口。
“不正常的死法?”单景浩边说边想,表情轻松的像是在想晚上该吃什么。
“知道了,放心吧!”他双臂撑开,架在桌子上,说:“保证让你们满意。”
外面有人敲门提醒见面时间到了。
单景明站起来,没有和弟弟对视,说:“是哥哥对不起你,不该把你带到这条路来。”
说完深深鞠了一躬,是给弟弟的道歉,然后转身离去。
“哥,值得吗?为了她值得吗?”
单景明定了一下,没有回答,继续朝前走了。
“呵呵,傻子,被感情困住的傻子”,单景浩不齿的笑笑。
贺天旭他们没有回家,都在王族家里聚着。
桌上的外卖吃了个七七八八。
“我真想去警局寸步不离的守着,直到看到他被执行死刑”,王族心里七上八下的不踏实。
“现在舆论炒成这样”,赵鹏飞划拉着手机。
“诶,你们看热度下来了,那些关键词都没有了”,他拿着手机给大家看。
侯英俊赶紧拿自己的手机看,“我的视频也找不到了。”
“怎么回事?”王族着急的问。
“有人说张翼有精神病,还有他出入心理咨询中心的配图”,贺天旭边翻边说。
“事情太大,被强行降热度了”,侯英俊说。
“妈的,我就感觉不对劲,这……精神病?这怎么办?不用死了?精神病就不用死了?”
一向儒雅的王族气得站起来来回踱步。
“沈长风,我问问他怎么回事?”他拿起电话要打。
“别”,贺天旭制止他。
“万一是我们赌错了呢?你急也没用,现在只能等明天看了。”
单景明的车在小区门口缓缓停下,夜色中远处的窗户里透出的暖色光亮像是自家的。
他看了看,将方向盘打了与小区相反的方向。
秋天的清晨多了清冷,天气预报说局部地区今日竟出现霜冻。
沈长风拿着昨天写好的资料下车,还早,他怕单景浩出什么幺蛾子,就早早来了。
“出事了,他死了,张翼死了”,一进来就听见有人喊。
“啊?”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赶紧到关单景浩的地方看。
单景浩靠墙坐着,嘴上身上全是血,两个手腕的动脉都被他咬开,血淌了一地。
浓重的血腥味让现场的人直犯恶心。
沈长风赶紧探了探他的鼻息,体温。
死透了。
墙上用血写着“鬼、飞飞、猪神仙”,还画了个腾云驾雾的大象。
沈长风观察着这一切,手里的资料滑落,掉在单景浩的血上。
很快,精神病患者张翼在警局咬死自己的消息传出,并配了死亡现场的画面,完全符合一个精神病患者的做法。
dNA库单景浩的资料莫名丢失,给出的理由是电脑故障。
负责看守张翼的人员因失职被免。
昨晚的轩然大波在一夜之间变成微澜。
哪有什么记者?哪里需要自己当门面?沈长风心里渐渐明朗,将沾了单景浩血的他熬夜写的报告扔进垃圾桶。
“我就知道会出幺蛾子”,一晚上惴惴不安的王族看着新闻说。
“这是真的单景浩吗?不会找人顶替的吧?”赵鹏飞拿着手机左看右看。
“如果单景浩再次消失,dNA库的资料就没必要丢”,贺天旭分析。
“这个死的只能是单景浩,所以dNA库的资料才丢,他怕对比啊,要么死无对症要么丢无对症”,侯英俊说。
“对于赵津生来说单景浩死无对证,对于赵津生背后的那些人来说dNA资料丢无对证,妈的,他们算计的可明白呢。”
王族说完站起来,去隔壁给他父母上香。
“爸,妈,儿子没本事,赵津生还活得好好的。单景浩是给你们送上去了,你们在那边也别饶了他……”
单景明早上才回家,景慧芳一晚上没睡。
“景明,那真的是浩浩吗?”她红着眼睛问。
“是,躲不过去了,不然整个庞大都得折进去”,他乏力的瘫在沙发上。
景慧芳抹着眼泪给他把早饭端上桌,他把腿蜷起窝在沙发上,不想说话。
山脚下的六层建筑里,赵津生靠在椅子上,手里搓弄着一块白玉,单景明怏怏的坐在他对面,气氛很压抑。
他站起来把白玉放在桌子上,玉的正面写着一个“婷”字。
从酒柜里拿了一瓶酒和两个杯子,又回到椅子上,把酒倒上。
“你知道我和乔载纭是怎么在一起的吗?”赵津生说着举起酒杯,单景明赶紧拿起来碰了一下。
“没听您说过。”
“我父母出身贫寒、青梅竹马。父亲去西津求学,被权贵家女儿看上但不为所动。那女人利用家里权势逼我父亲就范,母亲为了父亲的前程选择退出,而当时已身怀有孕,就是我。”
“那女人不知道您母亲怀孕了吗?”
“父亲如实相告,那女人逼着让我母亲堕胎,她当然不肯,躲起来生下我,这过程中与老乡湘姨结识,她因为丈夫家暴躲出来的。”
他放下酒杯,又拿起那块白玉搓弄着。
“我生下来还没满月,就被那女人找到了。她逼我爸把我和我妈送到遗春来,当时的遗春在全国是倒数的存在,从西津到这儿,跟流放没什么两样。正好湘姨的丈夫到西津找她,她害怕就跟我们一起来了遗春。”
“那女人也太狠了”,单景明边说边把酒满上。
“那湘姨的孩子呢?”
“她丈夫死后她才和家里联系,孩子在老家。”
“哦!”
“起初我爸还汇来生活费,后来那女人也怀孕了,拿他的仕途威胁他,我妈为了她爱的男人能少受些气,连生活费也不要了,靠自己打工把我养大,湘姨也时不时的接济我们些。”
赵津生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回忆往昔。
“怪不得您对湘姨很尊重呢!”
单景明边说边看着他手里搓弄着的白玉。
“后来我长大了,母亲不让我走仕途,让我赚钱,她说钱才是这世上的万能钥匙,我想也是,就学着做生意。慢慢有了些本钱,想租个门面做二手车业务,当时乔载纭的父亲是那个区的区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