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姝妍来拜见,倒让德仪长公主很疑惑。
毕竟,她与这位侯爷夫人,确实也算得上是有些情谊的。
“夫人前来,是为二公子之事吧。”德仪长公主也猜到了一二,毕竟能让云姝妍出面的,估计也就是丞相府的事。
云姝妍也不否认:“长公主玲珑心巧,一猜便中。确实是为我二弟之事来,望长公主相助,丞相府与侯府定当铭记长公主这份恩情。”
德仪长公主端着一杯茶,神色怡然:“你就断定本宫会帮,又为何要本宫帮。”
这让她疑惑,也同样不明。
偌大的昭都,只要丞相府一句话,有多少人愿意为之赴汤蹈火。
可,偏偏选上她。
她就只是一个长公主,又哪里来的权力呢。
“如今局势,丞相府已成为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若是求他人帮忙,恐怕明日,丞相府便落了个结党营私的罪名。”
“长公主不问朝堂事,若是您能出面周旋一二,定能助我弟弟脱困。”
若是有办法,云姝妍自己便解决了。
但是,动不得,她也只能来求德仪长公主了。
这位德仪长公主乃皇帝胞妹,太后亲女,她一言,便能周旋一二。
德仪长公主淡淡地笑了笑,微微扶了一下云姝妍:“夫人倒是通透,这忙,本宫帮了。”
云姝妍欣喜:“多谢长公主。”
倒也不在乎这么些虚礼,德仪长公主也没多少架子,平和地看着她:“夫人与本宫也算是朋友,只是早年在江南,没有机会与夫人喝茶谈乐。若夫人愿意,改日多来公主府走动走动。”
她平日里待着无趣,也没个地方能去,与其被叶初雪气,她还不如痛痛快快地活。
“长公主殿下如此说,那姝妍怎会推辞。昭都如今热闹得很,若是殿下不嫌弃,我可陪同殿下到外面逛逛。”
云姝妍笑得温婉,让德仪长公主觉得十分熟悉。
“好啊,那就有劳夫人了。你与你的妹妹长得确实十分相似,容貌倾城,惊为天人呐。”
她不禁赞叹道,见过云姝妍再去见到云姝婉,确实是越看越像。
姐妹二人,确实是很像。
就连性子,也颇为相像。
云姝妍端庄大气,云姝婉温婉可人,也确实,甚是相似。
闻言,云姝妍只是笑了笑,再开口之际,声音如同天籁之音缓缓悠扬:“若论样貌,家妹可比我这个做姐姐的更甚。殿下的夸赞,是在担当不起。”
“本宫觉得担当得起,夫人已经嫁人,却也是风韵犹存。至于云二小姐,本宫倒也想再见见她了。本宫想看看,这位风华绝代的丞相千金,怎么俘获太子殿下的心的。”
她半开玩笑道,听闻了不少,她也很是好奇。
云姝妍一愣,这才为她解释着:“家妹能得太子殿下青睐,是乃荣幸。殿下就莫要打趣她了,若是家妹回来,姝妍定然带她前来拜见殿下。”
“好啊,那本宫很期待。毕竟,早就听母后说了云二小姐的事,本宫也很是想要见见她。”
“日后有缘自然就见了。”
从公主府出来,云姝妍算是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要费上一番口舌,才能成功。
可没想到,德仪长公主居然如此爽快地答应了。
“夫人,可还顺利。”一旁的璃香上去扶着她,又轻声问了一句。
“顺利,回府吧。”
………………
昭都暂且还太平,但是这江湖之中,却又起了纷争。
受邀参加武林大会的各个门派,均已出山。
其中,连最为神秘的落悠山庄都出现了。
无为其他,所有人心怀鬼胎。
沉浸多年,他们的心早就蠢蠢欲动了。三年前为何各大门派尽数沉浸,是因为被朝廷所迫,尽数归隐。
如今既然皇家筹办武林大会,邀各路英雄豪杰前去,便是给了所有人一个借口。
一个名正言顺重归江湖的借口。
“师父,我们当真要前去皇城,其中会不会有阴谋。”
既然作为江湖门派,那碧云宫自然就在邀请之中。
慕辞芸也说不上来,此次涂图的是什么,她焉能知晓。
但是绝对不会是,仅仅办一个武林大会这么简单。
皇室向来诡计多端,又怎知这是不是鸿门宴。
“碧霞,这次有你带着几个弟子随我同去。就算是有阴谋,那也得去,毕竟那可是皇室筹办。”
“弟子明白。”
不去又能如何,虽然说朝廷与江湖各不干扰。
但是朝堂的势力,这几年不就在管着他们这些小门派。
总之,山雨欲来风满楼,是风是雨皆要去。
“听说了吗?如今江湖各大门派出山,要去昭都赴约什么武林大会。”
“皇城里办武林大会,看来威风得很啊。”
“那也不是这么说,威不威风那也不是我们能知道的。这次皇室办的,所有门派侠士皆受邀其中。就连落悠山庄庄主,也都出现了。”
“落悠山庄可是最神秘的门派,庄主洛冥风可是七公子中排第二的。”
说到七公子,所有人都不陌生。正所谓天下之大,有强者够弱者,江湖之中,只有强者。
没有弱者,只有强者,和最强者。
沉淀三年之久,但是武功高强自然不会断绝。
两年前,便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昔日被所有人敬佩而无人敢挑战的七公子,尽数被替换。随之更替的,是七个年轻人。
而这落悠山庄庄主洛冥风,便是居于第二位的强者。
“那我怎么没听说排名第一的君泽公子出现啊。难不成,就连昭都,他都不踏入。”
“你们都说落悠山庄神秘,但是他们庄主却不神秘。反而我觉得,竹雨轩不神秘,但是作为竹雨轩的主人的君泽公子甚是神秘。”
听有人说起,也有不少人附和。
“确实如此,每次君泽公子出现在人前,都是带着半面面具,也着实看不出他的样貌。但是半点脸都这么好看,另外一边,总不至于丑得不能见人吧。”
“这也说不过去吧,君泽公子虽以面具遮容,但是那半张脸也惊为天人。”
“且要看看此次君泽公子会不会出现了。”
“真想目睹一下这位第一公子真容。”
…………
“父皇要开武林大会,确实是有些意外。必须尽快赶路了,早日回到昭都。”
裴煜辰也固然没有想到竟然是在昭都开这所谓的武林大会,如此说来,便是不好办了。
按规矩来说,邀请的是整个江湖所有门派
而他,必须出席。无论是竹雨轩主子这个身份,还是以太子的身份。
“邀请了竹雨轩?”
裴熠辰见他如此着急,怕也是只有这个可能了。
裴煜辰点头,不然他又何苦这么着急回去。
“我倒是能帮你这个忙,我跟你身形无差,你的手下朱玉不是会易容术吗?我易容成你的样子,带竹雨轩的人前去赴约。”
“至于我。”裴熠辰无奈地摆摆手:“昭都人尽皆知,我是残废,我一个借口就能推脱。”
“我武功虽然不如你,但是也不会暴露你的身份。”
那倒也是个方法,裴煜辰觉得,如果裴熠辰假扮他,确实不容易让人发现。
一来,裴熠辰本就长得和他相似,身形也相似,二来,他的武功不差。
“大哥出马,又如何会暴露。”
两人相视一笑,拳头碰了碰。
“王爷,煜哥哥。”云姝婉端着糕点进来,又为他们倒了一杯茶。
“阿月准备的药茶,要不要尝尝。”
“药茶?倒是没尝过。”一听这个,裴熠辰就来了兴致。
轻轻嗅上一口,就觉得似乎一股清香飘来,幽淡又带着芳香。
“阿月平日里捣鼓这些,这不让我拿来给你们品茗。品一品这味道如何,尝一尝是否够清香。”
对于沈栖月捣鼓的这些东西,云姝婉不了解,但是她的东西确实是很有用。
“芳香,入味甘甜,不像药茶,更像是清茶。”
品茗过不少的茶,裴煜辰觉得这杯,更像是茶。
药茶也是茶,却比茶更有清香,更有韵味。
“阿月说这药茶有益身体,可以多喝些。”
云姝婉说着,便为他们又添上一杯。
“好了,别忙活了,我们自己来,你坐。”裴煜辰拉着她坐下,也为她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
“敏柔姐姐临行前,说秦员外府有蹊跷。阿月说晚上去瞧瞧,看看是人是鬼。正巧你们有事要去做,那我陪阿月去了,和你们说一声,免得你们担心。”
“让楚行他们都跟着你们,我跟大哥事情处理完之后,便与你们会合。”
“好。”
………………
陈敏柔回昭都,一路上护送的都是慕言澈。
对于她来说,慕言澈这些时日的陪伴,仿佛成了她最幸福的时刻。
活在被利用的日子里,她便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也是她最虚伪的样子了。
如今这样随心所欲而活,确实是她心中所想。
“慕言澈,你有心上人吗?”陈敏柔问出了一句,闻言慕言澈一愣,又笑了笑:“郡主何出此言。”
“只是问问而已,你要是不想说,那就不必回答了。”
见他如此神情,陈敏柔也不好再问下去。
不过,她还是有些失落的。
慕言澈看着她,叹息一声:“我心悦谁,你还不清楚吗?”
他真是栽了,看着陈敏柔要是不高兴,所有想好的措辞都不忍再说下去。
“我吗?”陈敏柔试探地问着他,又指了指自己,但是脸上的笑意却出卖了她。
和慕言澈相处了两三个月,她确实是对他生了情。
对她温柔到了极致,也甚是守礼,从不会轻慢。
她确实不是木头,面对一个对她这么好的人,也确实不会什么都不懂。
但是,她怕慕言澈对她没有男女之情,因此皆是小心翼翼的。
“我说郡主,都说你聪慧,面对自己的感情怎么就这么迟钝。傻丫头,我心悦于你。”
面对慕言澈这么直白的话,陈敏柔便一下红了脸。
见慕言澈直盯着她,她直接对上了他的眼神:“那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语气轻快,甚至还带着一丝骄傲,慕言澈无奈笑了笑:“我还以为你知道了,毕竟,那几个可是都明白的。就连煜辰都调侃了我许久,你竟然是一丝都看不出来。”
他自认为自己都已经很明显了,看着陈敏柔的眼神都毫不掩饰,连裴煜辰都看出来了,还为此调侃了他很久。
但是,没想到啊,陈敏柔竟然不知他的心意。
他还以为陈敏柔对他无意呢。
那确实是真的看不出来,陈敏柔也不知道怎么说。
“我哪里想到,玉树临风的慕言世子,会喜欢我啊。”
“那我也没有想到,美若天仙的长宁郡主会喜欢我。”
慕言澈回话,让陈敏柔无法反驳。
“行吧,那我们扯平了。可要随我进昭都,要不要我带你看看。昭都繁华,就连夜市都十分热闹。”
对于昭都,陈敏柔更多印象是夜市。夜晚的街上,才更为热闹。
可惜,她倒是没去过多少回。
“好,那请郡主为我带路如何。”慕言澈也不拒绝,反正他都是出来游历的,到哪不是去。
去看看昭都的皇城,也甚是不错。
“想回昭都是真,可惜我不想回到那个家去。”
陈敏柔神色暗了暗,似乎在叹息。
她确实不想回去陈国公府,那里不像是她的家,更像是困住她的牢笼。
而她,就是任人玩弄的金丝雀。
所以,并没有什么好眷念的。
相反,她更不想回去。不过,此次回去,怕是会让所有人都感到“惊喜”吧。
毕竟,她死了的消息传回了昭都。
就是不知,他们看到她的时候,会如何呢。
慕言澈不动声色地握着她的手,轻声道:“那里没有你眷顾的人,但是除了那里,你还有很多人陪着你。”
“是啊,我还有很多人陪着我。所以我并不在乎,只是觉得寒心罢了。”
她并不觉得很伤心,只是觉得寒心罢了。
毕竟,到底是她的亲生父母,竟然如此对她,如何能不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