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艳阳高照,清风徐来。
用完早膳,自然就启程赶路了。云姝婉跟沈栖月坐同一辆马车,裴熠辰骑马带路。
在路过一个村子的时候,队伍被那些村民拦了下来。
“大人,救救我们。”
“求求你们,救救我们。”
拦路的村民都集体跪了下来,哀求着。
听见外边的动静,云姝婉和沈栖月掀开了车帘。
底下跪了一众村民,他们穿着质朴,脸上都是无奈。
“你们大家快快请起,发生了何事。”裴熠辰先开口,又吩咐人把他们一一都扶了起来。
“大人,求求你,救救我们。最近夜里,村里有野兽出现,有几户人家遭了难。我们住在村子里,成日里担惊受怕,请大人帮帮我们吧。”
一个妇人将这些事娓娓道来,说的也不像是假话。
裴熠辰扫过她们,心生疑惑。为何这个村子,只有妇孺,并没有成年男子。
“有野兽出没,为何不上报当地官府。”裴熠辰问了一句,若是真的是有野兽出没,那当地的官府,自然是会派人来的。
难道,连官府也不管此事。
“报是报了,但是哪能管得到我们这里。我们又没有银子请人办事,贸然拦下诸位贵人实属无奈,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
说着,那妇人语气染上了哭腔,拉过一旁站着的一个孩子:“我们这里只有我们这些妇人和孩童,哪里有这么多银子去请官府办事。”
她们也是需要生活的,被这么一闹,本就让她们的日子苦上加难罢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在这里留一晚上。”
云姝婉开口,似乎在询问裴熠辰的意见。
裴熠辰点头,自然是同意的。
“我们在此休整一晚,瞧瞧是装神弄鬼,还是真的是野兽。”
其实,裴熠辰更偏向前者。
若是说野兽进村里,那不太可能。村里有烟花气,野兽一般都不来才是。
这,疑点多得很。
“谢谢恩人。”
既然要在这里住下,那自然要收拾行李的。见他们愿意帮忙,几位妇人忙前忙后,为他们一行人准备住处。
“两位小姐身娇玉贵,住这些地方怕是委屈你们了。我们几个把这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两位小姐放心住吧。简陋了些,但是不脏的。”
那妇人急忙解释道,怕两人觉得这里会不干净。
云姝婉笑着只写,并无半点嫌弃:“有劳夫人,多谢夫人款待。您不必客气,我们也并无嫌弃之意。”
她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只要干净,也没有什么不可以住的。更何况,这些村子,往往都是最干净的。
那妇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看着云姝婉笑着:“小姐真是好心人,若你们不嫌弃,便是我们的荣幸。”
虽然住在村子里,但是她也不是不会看。这一行人马车华丽,穿戴华丽,自然不像是普通人。
怎么说,也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从她们的言行举止,衣着打扮,她就能看出一二。
只是人家大小姐没有坏脾气,也没有嫌弃罢了。
“大娘多虑了,这很好了。”沈栖月礼貌地笑着回答,她也不是特别娇贵的人,这些地方又不是不能住人。
“两位小姐不嫌弃就好,我去给你们大家做饭。”
“婉婉,这村子看起来挺诡异的。”沈栖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心里的不安也涌了上来。
她刚才就一直在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发现这个村子出奇的诡异。
感觉哪哪都不对劲一样。
云姝婉点头,她并不是没有察觉到,只是不太确信罢了:“我已经让红袖去打探情况了,王爷那边也已经知会过了。”
“最好只是我们多心了,这村子的人只有妇孺,并没有看见有成年男性。但是我又看见了有男子的衣服挂着,我担心有什么古怪。”
所以她刚才就一直在看周围的东西,又观察着她们的神情。
“稍安勿躁,等红袖回来就一见分晓了。”云姝婉示意她安心,进来这个村子前,她就让红袖悄悄躲了起来。
所以红袖并没有跟在她身边,就是去打探情况了。
…………
击退了南临大军,裴煜辰只在姚城停留了两日,便改道前往瑞安郡。
随行的,还有姚清羽。
“殿下,为何要去瑞安郡。”姚清羽不解地问道,她都不知道有多高兴能去昭都。
还是和裴煜辰一同回去,当日她都兴奋地无法入眠。
然而她不明白,怎么裴煜辰不会去昭都复命,改道去瑞安郡。
“我已上奏父皇,前去瑞安郡为百姓解忧。姚小姐若是赶路,可自行前往昭都。”若不是受姚景和所托,裴煜辰也不会带着姚清羽。
他还想先行派人把姚清羽护送进昭都。
奈何她死活不依,一定要跟着他。
姚清羽闻言,立刻摆摆手:“既然父亲让我跟着你,那自然你去哪我去哪。再说,我一直待在姚城,还没有看过其他地方的风景。”
她才不想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去昭都。
“姚小姐随意。”
…………
御书房内,收到裴煜辰上奏的内容,安阳帝很疑惑,当即派人去请了裴清欢过来。
“父皇,您找儿臣。”裴清欢身穿一袭粉色宫裙缓缓而来,行礼过后看着皇帝。
皇帝摆手,让裴清欢过来看。
“煜辰打了胜仗,随着捷报回来的。是他请旨去了瑞安郡,清欢,你猜的真准。”皇帝对裴清欢又多了一分赞赏,对这个女儿也很欣慰。
在这么多个女儿里,裴清欢是最像他的。
既聪慧,又狠辣。
所以他对裴清欢更是多了几分喜欢。
裴清欢轻声笑了笑,这本就在她预料之中,她并没有什么惊喜的:“还是父皇这一盘棋下得好,瑞安郡,可是热闹得很。”
“父皇很快,就可以收网了。”
裴清欢嘴角上扬,露出了一抹笑容,但是这笑容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仿佛隐藏着无尽的阴险与狡诈。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似乎在盘算着什么不可告人的计划。这阴森的笑容与她平日里温柔善良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若是她的宫女看见了,定会觉得这是两个人。
“稍安勿躁,这事也急不得。等他们所有人都抵达瑞安郡之后,再收网也不迟。毕竟如今德宁的女儿都尚且没有消息,还是耐心地再多等待一些时日吧”
皇帝自然是不急的,他的局下好了,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而陈敏柔还未有消息,他自然得耐心再等等。
陈敏柔,是最重要的棋子。
“父皇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要把陈敏柔弄去姚城,德宁姑姑真的可信吗?那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也敢下手。”
事关重大,裴清欢不得不防,德宁长公主为人狠辣不错,但是俗话说得好,虎毒不食子。
德宁长公主平日里极其疼爱这个女儿,真的舍得让自己的女儿成为棋子吗。
她看着也不像。
皇帝倒是无所谓,他笑了笑:“德宁自然是不舍得自己的亲生骨肉涉险,但是,长宁她一定舍得。”
他的话里有话,裴清欢听得猛然。想了一会儿,她终于恍然大悟。
“父皇的意思是,长宁郡主不是德宁姑姑的亲生女儿。”
裴清欢将心中的疑惑呼之欲出,皇帝却只是冷冷瞥了她一眼。
“清欢,不可妄言。”他这意思,并没有否认裴清欢的问题。
这下,裴清欢算是明白了。陈敏柔不是德宁长公主的女儿,所以她才会把陈敏柔当成棋子。
可是,陈敏柔不是德宁长公主的女儿,又会是谁的女儿。
这让她想不通,那么德宁长公主的亲生女儿,又在哪。
但这些她只能在心里想想,却也不敢说出口。
“清欢,你可有心上人。父皇忙于朝政,都未为你们终身大事考虑过。你已经是大姑娘了,也该给你拟一个封号。”
说着,皇帝提笔在纸上写下两个字,抬眼看向裴清欢:“那朕便以惠安二字为你的封号可好。”
听到这里,裴清欢一脸欣喜,她急忙跪了下来:“多谢父皇,儿臣很喜欢。”
不管是赐的什么封号,只要有封号,那就意味着,她得了父皇的恩宠。
宫里有封号的公主就三个,有两个还是出嫁了才有的封号。
未出嫁便有封号的,裴语歆是第一个,而她,是第二个。
这就意味着,她在父皇的心里,也有了一席之地。
“父皇,母妃近日学做了不少好吃的点心,父皇得空了,要不过去品尝一番。”
见自己得到了赏赐,裴清欢又说着。慧贵妃是她的母妃,若是慧贵妃得宠,她自然也好。
“好,等朕忙完,便去慧贵妃宫里坐坐。”
“儿臣替母妃谢父皇。”
………………
裴清欢被赐了封号一事很快就传开了,最高兴的,莫过于慧贵妃了。
但是有人欢喜有人愁,裴烟璃一听闻这个消息,就急冲冲地来找慧贵妃。
刚入门,裴烟璃就大声嚷嚷着。
“母妃,母妃。”
“嚷嚷什么,你是一国公主,如此大喊大叫,成何体统。”慧贵妃被宫女搀扶着出来,见裴烟璃这个样子,心里不禁有些嫌弃。
裴烟璃上前拉着慧贵妃的衣袖,委屈道:“母妃,五皇姐被赐了封号,你知道吗?”
她一听说,就羡慕极了。裴清欢的封号,还是父皇亲赐的。
慧贵妃面上带笑,还带着一丝骄傲:“当然知晓,清欢为陛下解忧,陛下为了赏赐清欢,便亲笔为她拟了一个封号。”
这是好事,无论对于她来说,还是裴清欢来说。
裴清欢如今养在她名下,便是她的女儿。
她被赐了封号,风光的,也是她们母女二人。
更何况,裴清欢这个丫头聪明得很,不仅自己得了封号,还把陛下引来她宫里。
这是她复宠的好机会。
裴烟璃冷哼一声,甩开了慧贵妃的衣袖:“五皇姐得了封号,母妃当然高兴了。”
听她这般阴阳怪气地,慧贵妃面色突变,冷着眼看向她:“怎么,你五皇姐得了封号,你不高兴?”
裴烟璃当然不高兴,同是公主,她都没有封号。
“那凭什么我没有封号,母妃,你去求父皇,请他为我拟一个封号。”
她的话说得理所当然,慧贵妃心下更是不满。
“裴烟璃,你以为封号这么好得。你想要,就要靠自己。你五皇姐的聪慧,你是一点没学到。母妃平日怎么教你的,不可这般失礼。”
嘴上是这样说,但是慧贵妃打心里没有把裴烟璃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
她收养裴烟璃,就是为了给裴清欢铺路的。
裴烟璃这个蠢货,一点都不带脑子。她心里是骂了无数遍,却又不敢表露出来。
“母妃。”见慧贵妃动了怒,裴烟璃怯生生地喊了一句,方才嚣张的气焰早已不复存在。
慧贵妃由宫人扶着,并未正眼看向她:“不要以为别人有的你也应该得到,凡事都要靠自己。你五皇姐为陛下解忧,陛下高兴了便赐下了封号。你若是想要封号,去陛下面前说,和本宫哭诉无用。”
“又或者,像你三皇姐那般,独得陛下宠爱,拥有最尊贵的封号。”
慧贵妃并不是泼凉水,而是在教裴烟璃。来找她哭诉没用,有本事,裴烟璃自己去争取罢了。
“三皇姐乃是中宫抚养,烟璃自然是比不上的。”裴烟璃小声嘟嚷了一句,她是不敢和裴语歆比的。
裴语歆不仅是她们这么多公主里第一个未出嫁就拥有封号的,更是拥有最尊贵的封号。
华锦,华锦,最是华丽锦绣。
“你三皇姐被皇后抚养,自然是比不过的。你既然明白,便别在本宫面前哭诉。你上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辱骂云相的千金,得到的教训还不够?”
说起此事,慧贵妃就气得咬牙。裴烟璃是一点都不收敛,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般辱骂云姝婉。
云姝婉是什么人,那可是云相的千金。人家的姑姑,还在宫里的。
被一纸奏折告到陛下面前不说,她还落了个教女无方,平白惹了陛下的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