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和清风见陆言脸上都挂了彩,也不知该嘲笑还是该说他运气有点背。
“我说陆言,你这好端端就遇上埋伏。”
清风直直摇头,有些心疼他这运气了。
陆言疼得呲牙,又很无奈地抱怨:“我怎么知道啊,我都想着差不多时辰了,要回去复命。谁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让我措手不及。”
“我当时都以为自己要交代在那里了,幸好殿下来了。”
那不是,陆言虽然武功不赖,但是也禁不住车轮战。
而且对面人的武功也不低,他可没有信心全身而退。
“你要是敢把命交代在那里,我们可都饶不了你。不过你伤的倒是没朱玉厉害。”
楚行一语惊人,把陆言都吓得半死。
“朱玉怎么了?”陆言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恐慌。
提到朱玉的名字,他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虽然平日里,陆言总是一副玩世不恭、没心没肺的模样,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对于朱玉,他一直都怀有特殊的情感。
朱玉是陆言生命中的那一道亮光,他们相识已久,彼此之间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和亲密。
两个人都对彼此有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陆言没有明说,但是对朱玉的偏爱却是人人都看得出来。
“朱玉姐姐去探路,被机关射伤,一身的血腥味重得很。看起来伤得很重,朱砂还在为她上药。”
这说起清风都觉得一阵惊悚,朱玉武功这么高,都被机关射伤,要是他去,不得射成筛子。
陆言惊起,不小心扯动了身上的伤,疼得他一哆嗦。
“坐下,朱玉不会有事。她还在上药,等你上好药再去看她。”
楚行命令般说道,陆言性子直爽,对朱玉的感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只不过,还差一个契机让他们更近一步。
陆言也只能应下。
……………
云姝婉这些日子,时常出现在一些偏远的山村里,为那些吃穿都成问题的百姓送上衣物和粮食。
沈栖月店铺里的事有人打点,她也跟在云姝婉身边帮忙。
“婉婉,你有没有发现,这些山里,也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吸收着大自然的新鲜空气,沈栖月整个人都清爽了。
在华丽的牢笼里待久了,也是会向往自由的。
更何况,每天都要守着那些所谓的规矩。
出来一趟,沈栖月只觉得身心愉悦,整个人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微风吹过云姝婉的秀发,拂起一缕青丝随风中飘扬。云姝婉眉眼弯弯,应声道:“是啊,许久没有见阿月这般开心了。”
沈栖月说来虽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是待了几个月,她也对这里非常熟悉。
但是真正让她感到愉悦和欢喜,整个人都陷在其中的,还是看到这里山清水秀、美不胜收的景象,令人心旷神怡,又好像身处仙境一样。
“也说不上是因为这里的景色这么高兴 但是部分也是在看见这里的山清水秀,鸟语花香让我感到很舒适。最重要的,我要做的事,都已经做完了。”
这才是真正让沈栖月放心的地方:“我为我母亲夺回了属于她的一切,为沈栖月夺回了她的一切。尊王殿下的双腿我治好了,尊王跟太子殿下的毒,我也配制出了解药。”
“我的店铺也已经有了起色,最重要的是,我能和你一起,看尽世间繁华。”
在沈栖月的心里,云姝婉对于她来说,已经成为了最重要的一部分。
云姝婉就像是一束耀眼的光,来救赎她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
那一束光,如此的耀眼,如此的璀璨夺目,为她掌路。
要是没有云姝婉,沈栖月也绝对不会这么快就可以到现在这样。
她该做的事,基本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她只有一个目的,她要看云姝婉,登上属于她的太子妃之位。
谁敢拦着她,她就为她铲平。
那个位置,本来就是云姝婉的。
两情相悦的人,为什么不应该在一起呢。
“你做得很好,我相信日后的你,定然会成为更好的自己。他们都说,我这前十八年顺风顺水惯了,总会有些磨难的。可我不屈服,我要让他们都知道,我不仅仅只是依靠着丞相千金这个身份才出众,而是我本身就出众。”
云姝婉不在乎身份如何,但是生在丞相府,她很知足。
她想要的东西,不是只靠丞相府的名号去得到,她要靠自己。
“那又怎么样,你这么聪明,当然会迎风而解的。这些日子,昭都发生这么多,你还不是一一化解了。”
沈栖月也是实话实说,云姝婉不仅仅是需要人呵护着的玉兰,冰清玉洁,她更是烈焰中盛开的玫瑰。
“我不是害人,可他们要害我,我也只能自保。”
她不想自己手染鲜血,但是也绝对不会任人宰割。
这,就是云姝婉。
“小姐,沈小姐,宫里来人了。”正当两人聊得起劲之时,红袖过来了。
“宫里?是姑姑身边的,还是皇后身边的。”
云姝婉柳眉轻皱,美眸中闪过一丝疑惑,轻声问道:“还是说,太后身边的?”
在皇宫中,除了这三人,云姝婉也不会想到其他人身上。
只见红袖轻轻地摇了摇头,朱唇微启:“是皇上身边的秦公公,带来了圣旨。要二公子接的,二公子不在府里,眼下秦公公还在府里,老爷让下人来请小姐回去。”
“另外,皇贵妃娘娘还让红语跟红璃出宫了,已经回到府里。”
听着红袖的转述,云姝婉轻皱着眉头,和一旁带着询问的沈栖月对上了目光。
沈栖月也不知道这是在闹哪一出,怎么又突然有圣旨。
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圣旨写的什么。”沈栖月好奇地问道,直觉告诉她,这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过她觉得并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是如今这个多事之秋。
“瑞安郡干旱,百姓颗粒无收,如今在闹饥荒。今日陈国公府上奏,请皇上派人前去解决。有几位大臣上书,说以二公子的聪明才智,定能想出办法。”
“让我二哥去?红袖,你确定说的是让我二哥去。”闻言,云姝婉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她不确定地再问了一遍,红袖急忙点头,语气间带着满满的肯定:“是府里的小厮来传话,确实是要二公子接旨。”
“有什么不对吗?婉婉。”见到云姝婉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不太对劲,沈栖月心中顿时一紧,急忙开口询问道。
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关切和焦急之意,目光紧紧地盯着云姝婉的动作。
“我二哥如今是在军营中,如何能接得了这一道圣旨。军中有军中的规矩,没有军令,是不能出昭都的。就算有圣旨,也不可轻易外出。”
军中的情报自然是不允许外传的,更别说,像云轩槿这样的将领。
被派到这么远的地方,虽然是为百姓,但是也断然不可。
“那要怎么办,抗旨可是要杀头的。”
云姝婉神色清冷,似乎早有预料一般。
“这道圣旨,只能我接。”
不是她非接不可,是这道圣旨,本来就是冲着她来的。
下旨的那位,自然会猜到她考虑到这场。这明面是下给云轩槿的圣旨,其实另有目的。
这道圣旨,是要她接。
瑞安郡,是要她去。
听到云姝婉这么说,沈栖月心里的疑惑瞬间解开了,她的思路也得清晰:“长宁郡主被派去了星河县,下的是密旨,没有几个人知晓内情。而且瑞安郡又是干旱,又是饥荒,很难不把这两者联系在一起。”
这么说也说得通的,干旱是天灾,怨不得任何人。
而要是真有办法解决了饥荒,解决了百姓的温饱,也算是圆满的一桩事。
“干旱,受苦的便是百姓。没有水源,他们便没有粮食养活自己。因此,粮食就成了他们抢夺的开始,这本是天灾,是顺应天意的。无论谁去,都无法改变。或许,这瑞安郡别有洞天。”
反正这一趟,她也是非去不可了。想了解什么,届时到了瑞安郡自然就见分晓了。
这倒是让沈栖月很疑惑了:“为什么让你去,非去不可。”
“这事解决了,便是封赏。若是没有解决,你明白的,我云家便就成了千古罪人。”
为百姓为民,做得好便会千古流芳,做不好自然也会遭遇谩骂。
“如今这朝堂之上,云家就是宣王,瑾王一派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恨不得我父亲犯错,恨不得云家不再受百姓敬仰。”
云家是百年世家,不仅仅是家族传承,更是百姓信服。
百姓尊敬云家,对云家心怀感激,那是因为他们在为百姓做事,为百姓谋利。
云家开仓放粮救济百姓,从来都是真心实意。
因此,百姓将这些情义记在心里。
“那我和你一起去。”
沈栖月不太想明白这么多道理,她只知道,和云姝婉一起就是了。
…………
果然,在云姝婉接下那一道圣旨之时,秦公公松了一口气,笑嘻嘻地对着云砚初道:“丞相大人可是生了一位聪明伶俐的女儿,青取于蓝而胜于蓝啊。陛下口谕,若是云二小姐收拾好了,明日便可出发。”
“另外,陛下知晓沈家大小姐与云二小姐情同姐妹,特允沈家大小姐陪同此行。两位小姐出行,尊王殿下随行保护两位小姐。”
秦公公笑盈盈地说着,这些话语仿佛早就沟通过。
云姝婉笑着回话:“如此,多谢公公。”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云砚初转头看着云姝婉,充满着疑惑。
等到秦公公一走远,云砚初也不装了,甩了甩长长的袖子冷哼一声:“真是好算计,这都想好了才登门。”
他就说怎么就这么顺利,说给云轩槿的圣旨,他说让人请云轩槿回来接旨还百般阻拦。
原来是要坑他的宝贝女儿。
云姝婉在一旁,温声说道:“爹爹不必忧心女儿,有阿月陪同,又有尊王殿下保护,您还担心女儿受欺负不成。再说了,我若是离开昭都,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毕竟我不在昭都,我的婚事就不会被提及。也用不着爹在朝堂之上为女儿的婚事烦恼,太子殿下归来之时,爹便不用忧心了。”
这对于云姝婉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她不在昭都,她的婚事就不会被提起。等到裴煜辰打了胜仗回来,一切都结束了。
这好像也是,云砚初点头,又嘱咐着:“说是这样说,但是瑞安郡山长水远的,你又从小体弱多病,为父怕你受苦罢了。”
“女儿没事,有阿月在,爹还不放心吗?爹,上次您提及的那位门生,也是在瑞安郡对吧。今年科举考试,若是女儿提点一二,不知他可能高中。”
说着,云姝婉又想起了什么一样。她记得云砚初之前提起的,他有一个门生,就是在瑞安郡。
为人正直,勤学好问,但是因着家里贫穷,无权无势,一直没有机会入昭都参加科举考试。
科举考试三年一考,只有通过乡试、县试,郡试,才能入昭都参加殿试。
只要入了昭都,无论是否高中,都能谋个一官半职。
但是如今的科举考试,主持的不仅仅是云砚初,还有陈国公。
陈国公是皇帝一派的,行事自然方便许多。这通过科举考试入朝为官的,大半都是他的门生。
陈国公的门生多数出自高门,身份非同一般。
而云砚初的门生,多数是寒门子弟,无权无势,自然会被瞧不起。
“对。”听云姝婉提起,云砚初才反应过来:“那小子还送信来说今年也要参加科举考试,让我为他指点一二。奈何我无法离开昭都,婉儿此行若是见着他,也可指点他一二。”
“他聪慧,定然会开窍的。上次科考状元是你大哥,为父已经很欣慰了。若是今年他能考中,也不枉我教他毕生所学。”
“爹放心,女儿自然会将您的话带到。也希望那位公子,莫辜负了爹的一番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