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姝婉平时情绪多么稳定的一个人,但在此时此刻,她已经平静不下来了。
沈栖月第一次见她哭得这么伤心,她紧紧地抱着云姝婉,让她痛快地哭一场。
“你放心,你的婚事由不得他,我会想办法的。”沈栖月十分坚决,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敢把这个心思打到云姝婉身上,看来是太闲了。
这一个皇帝这么多国事不管,非要乱点鸳鸯谱胡乱赐婚。
云姝婉深吸一口气,努力在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许久,她抬眼,方才的悲伤已经转瞬即逝。
“你再给我一剂药,让太医都诊断不出来。这样,我就能称病在府上修养。”云姝婉也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如今这么多双眼睛都盯着丞相府一举一动,让她很难行动。
她还有很多事要去做,若是不找一个借口,又该如何掩饰。
沈栖月点头:“我正有此意,这些天里我按照太子殿下给我那本医书,研制出了不少好东西。当然,这个是最好的。喝下去,无论是医术多么高明的太医也好,神医也罢,都会觉得是药石无医了。”
这是好东西,沈栖月研制出来的时候,别提有多高兴了。这种药方,还是她穿越过来第一次见。
裴煜辰还真会藏,藏着这本已经失传了几十年的珍宝。
“好,如此便好。阿月,尊王和你的婚事,我听说了。你愿意嫁吗?”这桩婚事,让云姝婉不知如何面对。
沈栖月是她的好友,而裴熠辰是裴煜辰的兄长,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婚事又已经敲下。
她也想沈栖月过得幸福一些,虽然裴熠辰是个好人选,但是不知沈栖月是如何想的。
提到这个,沈栖月倒是不在意:“赐婚那不常有的事,嫁谁不是嫁。再说了,尊王起码我了解,我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我对他印象也不错,赐婚圣旨下了,但成不成还不一定。”
她也是有一种预感,到后面这桩婚事会不成。
“尊王殿下性情温和,待人尊敬,对你也不错。”听沈栖月这样说,云姝婉的心也算是安了下来了。
“行了,不用担心我。谁也欺负不到我头上,我的医馆已经在修缮了,成衣铺和首饰铺已经可以开起来了。”
沈栖月掏出一大张图纸,她想开店铺,原以为会很难,但是没有想到,好像还挺简单的。
甚至连铺面都不需要她自己花钱去租,她的母亲沈氏的嫁妆里,有十几家铺面,虽然说有的生意很冷清,但是地段却处于繁华地段。
这倒是让她省了很多事,直接把铺子装修一下,又可以开起来了。
“云中月,你的首饰铺叫云中月。”云姝婉瞧见纸上写着的字,念了出来。
沈栖月微微点头,笑得开怀:“首饰铺叫云中月,我的成衣铺叫羽衣阁。医馆的话,还没有想好,我呢也只能想拿这几家试试水,要是生意好了,我才考虑一下开几家。”
万事开头难,沈栖月当然是会考虑好一切。既然有这个本钱,她也有这个本事,那肯定是想要做得更好。
云姝婉倒也相信她,无论沈栖月这店铺开不开得下去,都有她垫着便是。
“好好好,你尽管放手去做便是。”
“婉婉,你有经商头脑,为什么不自己开一家铺子呢。”这也是沈栖月很疑惑的地方,云姝婉对于经商十分了解,她很聪明,能够想到很多的方法。
那为什么,她自己不开呢。
闻言,云姝婉笑了,她故作神秘地附在沈栖月耳边,轻声道:“阿月还不知,昭都的华容街有间胭脂铺,便是我名下的。”
这对于她来说也是意义非凡的,这是她第一次经商时建起的。
“好啊,原来你还深藏不露。”沈栖月说着,又伸手掐了掐云姝婉的脸颊,抱怨着:“我就说,你对经商之道理解得这么通透,怎么可能没有铺子。”
“我娘的陪嫁有许多铺子,我学管家之道之后,就给了我几家铺面让我自己打点。”
沈栖月若有所思,她在想,她看的那些古言小说到底是怎么想的。
看啊,世家培养出来的贵女,才不是只会争风吃醋,陷害嫉妒别人。
真正的名门贵女,哪里会为了一段所谓的爱情而去做一些蠢事。
见沈栖月陷入了沉思,云姝婉又提着另外一件事:“对了,你那几家铺子,我明日过去替你看看。”
“当然,还得需要你为我把关。我只是空有这个兴趣,没有这个头脑。”
也不是说完全不懂,现代与古代毕竟也不一样。
沈栖月所学的,是现代的金融管理,她也跟着管过公司,但是毕竟环境不一样,也不是一个层次。
古代开个店铺,又要在官府立文书,又要雇人,又要打点一切。
“你怎么不懂,你画的那些图纸,就很巧妙。相信你日后定会如你所愿,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
她对沈栖月很有信心,也相信她有这个能力。只有彼此相信的人,才能一起走下去。
…………
姚城,南临国军队直逼城下,硝烟弥漫,鼓声响彻云际。
南临军队士气蓬勃,是占上风。
相反,姚城驻守的士兵因被围城,打了三天三夜,又断粮的情况下,自然是军心溃散。
姚城城墙上,为首的是姚城的城主,姚景和。
而在他身边,站着一位英姿飒爽的年轻女子。
那年轻女子,便是姚景和的独女,姚清羽。
“爹,他们猛攻,我们抵挡不住的。”看着下面逐渐压向他们过来的军队,姚清羽说道。
姚景和自然是瞧见了,但是他们无路可退。
“无论如何,这姚城都不能破。百姓还在城里,我们都要坚持到最后一刻,等援军到。”
既然说有援军,那么姚景和还是有这个信心能够把这座城守住了。
姚城是在和南临边境的地方,若是被攻破,不知道有多少百姓会流离失所。
提到这里,姚清羽冷哼一声,不屑地开口:“这援军能不能到也是一回事,不是说是太子前来平定战乱,那万叶家这个太子贪生怕死呢。”
姚清羽说话一贯是不喜欢拐弯抹角的,有什么就说什么。
姚景和皱眉,连忙制止了她的想法:“莫要胡说,太子殿下定不会弃百姓于不顾。”
姚清羽冷着神色,也不好再说什么。
“开城门,迎战!”见时机已到,姚景和大声吼了一声,拔出刀剑,借着周围的建筑轻功飞下了城墙,与他们打了起来。
姚清羽掏出束在腰间的软鞭,也冲了上去。
打斗的声音越来越激烈,四处硝烟四起。
“羽儿,擒贼先擒王。”面对多人的围困,姚景和依然是很淡定地观察着四处。
此时此刻,更不能慌。一慌,便会失了分寸。
听到声音的姚清羽四周观察,终于在前方瞧见了那位南临将军。
就是他了,姚清羽目光锁定了他,在想如何更快速地过去取了他的首级。
战场混乱,谁也顾不得谁。姚清羽想要杀出一条路来,但是却发觉不可能。
而且那位南临将军的武功,跟她比毫不逊色。这让姚清羽犯了难,该如何做。
“掩护大小姐。”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所有人都往姚清羽这边来,为她扫平前面的障碍。
但架不住对面人多,死的死伤的伤,姚清羽看在眼里。
“天明!”
又一个倒下了,被利剑刺死,姚清羽亲眼目睹。
“羽儿,别愣着,快去。”姚景和见姚清羽愣在原地,急忙催促道。
战场之上,最不宜的便是分心。
是时候了,姚清羽回过神来,将手中的软鞭直接甩了出去。
那甩向那边的那人反应很迅速,反手就捉住了她的鞭子。
“不自量力,简直是可笑至极。难道昭阳国已经无人可用了吗?竟然派一个女人来上战场!若是无人可用了,归顺我国岂不是更好。”那南临将军发出一阵一阵轻蔑的嘲笑,只见他的眼神里都充满了不屑和鄙夷。
对姚清羽的不屑,对她的鄙夷。
而后只见他单手稍微用了些力握住方才接着的鞭子,运力猛然向后一甩,鞭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直击姚清羽的脸。
面对迎面而来的攻击,姚清羽也并未惊慌,只见她速度极快。
她身形一闪,毫不犹豫地松开了手,巧妙地避开了鞭子的冲击。也幸亏动手快,如果稍有迟疑,恐怕她早已被狠狠地扔出去了。
“女人又如何,若是你被本小姐打得满地找牙,看你还笑不笑了。”这算是触怒到姚清羽了,她最不爱听到的就是,有人嘲讽她一个姑娘家上战场。
姑娘家又如何,只要有这个心,有这个能力,就能保家卫国。
那人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对姚清羽的话嗤之以鼻,但又来了逗弄的心思。
“真好笑,那本将军就来会一会你。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如何打得我满地找牙。”
两个身影又打在了一起,一招一式,快准狠。姚清羽提着剑,丝毫不留情地攻击着对方。
而对方也是一个厉害人物,并不会让着她。只见他手持一把长枪,犹如一条蛟龙出海般凶猛异常。
他每一次挥动长枪,都带着一阵凌厉的气势和致命的威胁,让人不敢小觑。姚清羽只能躲避,根本无法攻击。
他的攻击如暴风骤雨一般袭来,丝毫没有给姚清羽一丝喘息的机会。
姚清羽一直占下风,甚至连近身都不行。
很显然,对方对于这场战斗有着十分的把握,也坚信自己不会输给一个女子。
他的招式,都是致命的。并没有半点怜惜之说,姚清羽面对如此凶狠的对手,心里十分着急,来不及想别的,只能面对着他的猛攻,但却并没有退缩半步。
不能这样下去,姚清羽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时机,却连喘一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她看着这么多人倒下,看见平日里跟她玩闹的士兵们一个接着一个倒下,看着姚景和奋力拼搏,看着所有人的不屈。
“拿命来!”姚清羽从背后抽出了一把剑,手握双剑,运用了十成的力气朝着那人刺去。
两人强大的气压撞在了一起,瞬间便飞了出去。
姚清羽也是心急,见他那么厉害,自己也想早点拿下他。
想到这里,姚清羽的身形一闪,又一次次改变攻击的方向,她如一头凶猛的野兽一般,带着强大的武力向他扑去。
姚清羽的攻势凌厉而又决绝,每一招都蕴含着无尽的杀意与威势,每一式都包含着想要拿下那人的欲望。
但是,面对她如此猛烈的进攻,那人却并未有丝毫退缩之意。反而,兴致更高了。只见他双脚轻点地面,来去自由轻松地在躲避着她的攻击。
同时,他手中的武器亦不断挥舞,化作一道道凌厉的劲风,反攻回去。
姚清羽身上有好几处伤口,甚至连脸上都带着血迹。
这反而让她更亢奋,她今日,一定要赢。
然而,思绪万千,让姚清羽注意力分散。被打倒在地上的时候,同时又有好几个人提着剑向她砍来。
该不会今日她的命就交代在这里了吧,姚清羽这样想着,但是却无力气反抗。绝望的同时,她还保持着清醒,握紧了手中的剑。
只待他们靠近,大不了来个同归于尽。
然而,那些人还未靠近姚清羽,就被远处射来的剑先打倒了。
远处来了一大队人,姚清羽目光,放在为首的年轻男子身上。
只看见一个身着白色盔甲的身影,如同孤芳傲世的青竹般骑着马奔来,散发出一种清冷而高贵的气息。
他手中还紧握着一把弓箭,眼神坚定而专注盯着前方。随着弓弦的紧绷和松手,三支箭矢如同闪电般疾驰而出,每一支箭都准确无误地射中了姚清羽身边围拢过来的那些敌人。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犹豫或停顿,也不被任何外界因素所干扰。即使很吵闹,但是他依然很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