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顾萧心和景平江听到声音就赶了过来,看到一脸迷茫的梁照雪和明显惊讶的不轻的翠竹。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直到景平江看到翠竹瑟缩的手上鲜红一片,才皱起眉来:“月儿,你感觉怎么样?”
梁照雪掀开了被子,被子下月锦素缎的裙摆上赤红一片,顿时连同翠竹在内的几人都明白了是什么……
梁照雪不好意思的打着哈哈,偷瞄了一眼顾萧心:“我说最近怎么感觉这么累呢,原来是月事推了这么久终于来了……”
翠竹赶紧将两个男人推搡着推出房间:“先出去先出去,大男人在这儿多有不便……”
等关上内室的门,拉好帘子,梁照雪已经自己将带血的的衣裤换了下来,可是这屋子里没有放置她的衣服。
翠竹只能先找了套景平江的里衣出来,又拿过来梁照雪大披风,两人配合着三两下换好衣服披上斗篷。
梁照雪只觉得此时眼前发懵,看东西都有些重影了,心跳的也快了很多,右手落在翠竹的小臂上,找了个着力点这才好了些。
翠竹扶着梁照雪先行回去更衣,顾萧心心里却打起鼓来。
之前给梁照雪以火针放血后,就与她说好,估摸着这三个月都不会来月事了。
虽然不会来月事,但减少了每月的流血,也好补一些。
只是如今这才几日就来了月事,恐怕是有崩漏的前兆,难办难办。
此事答应了梁照雪,不与景平江说,可是若是严重的话,如今景平江已经醒来了,还是自己能瞒得住的么?
翠竹吩咐几个小厮进来,给景平江的床换上些干净的被褥。
坐在一旁的景平江,面色沉沉,看不出情绪。顾萧心清了清嗓道:“我去看着配些药,给你夫人用,省的她难受……”
说完话就一溜烟的跑了,只留下景平江和刚刚进来送水的陆海面面相觑。
陆海也不是个痴傻的,转身放下水也想走,却被景平江冷声叫住:“跑什么?”
“没跑,没跑啊,就是炉灶上火还烧着我得去……”
“炉灶上火一直都是烧着的,而且何时轮到海字队首领去看火炉了?我这个将军如今已经落魄至此了吗?”
捏紧了手,发白的指节藏在袖子下,景平江整个人表面平静,实际上的内心已被自己的猜测折磨的有些崩溃了。
若那依稀看到的画面不是梦呢?
刚刚床榻上的鲜血和自己梦中那场景相融合,雪白的绒毯上鲜红一片,极致的白与红对撞,让脑子里那根弦如撕裂般纠缠着,正常运作的神经。
陆海自从跟了景平江,就从没有骗过人,不过他除了知道梁照雪放血救人以外,对于其他的真的啥也不知道。
顾萧心和梁照雪根本就没告诉他。
踌躇着张了张嘴的粗鲁汉子,跪在地上,一言不发,不知该说不该说。
毕竟主子刚醒,如果知道了,肯定要生气,这些事是背着他做的。
但是如果瞎说的话,那他更不会说了,编瞎话儿向来不是他的强项,此时的陆海无比想念周同和江风,如果这两人在的话,那此时的一定有一整套的说辞可以来应付。
“跪着做什么?”景平江怒极反笑。这人,果然是个傻的?可真是自己身边精挑细选的好首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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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你这是怎么回事?”
翠竹将塞了厚棉花的布条递给坐在恭桶上的梁照雪后,忐忑不安的看着手中抱着的沾满血的里裤。
“无事,老毛病了,之前在肃州受过寒,没休息好就容易这样。”
梁照雪扶着一旁的墙壁,强行的稳着自己,任由血不断滴落。
手都有些颤抖,此时不免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否太过武断,难受的自己啊!
想象中的难受,和实际落到身上还是不同的。
当时决定放血之前,顾萧心就把这后遗症说给她了,只是顾萧心不是承诺说是这几个月都不会来月事的吗?
怎么这还没过几天,就来了?
幸好近日喝了些补气血的汤水,要不然啊,肯定瞒不住了。
梁照雪刚刚换好衣服,就觉得头晕的厉害,勉强吃了些东西,右手放在脉枕上,顾萧心细细给把着脉。
“倒是没什么大事,只最近注意别受寒,山上太冷不适合长久待着,过几日下山去吧。”
景平江在一旁的轮椅上靠着,眼睛紧盯着梁照雪,好像生怕一错眼,人就不见了似的。
顾萧心说景平江刚醒,不能多走动,非得让他坐着轮椅行动,如今仿佛一个废人一样,景平江的心情不是十分美丽。
“明日就下去……”
“不行。”“不行。”梁照雪和顾萧心难得的异口同声。
景平江虽然已经驱蛊结束,但是身体还是损伤严重,此时挪动,对他而言还是太冒险了,更何况,此时下山,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之前在山脚下埋伏着,抓走明尘和梁照雪的贼人,还没找出幕后主使来,如果再下山遇到了,还能轻易脱困吗?
梁照雪心里打鼓,自然是不能同意的。
景平江很少被人这么干脆的反驳,倒是也没发脾气,只安静的又窝回了轮椅上。
“好生养着吧,药要按时吃。”顾萧心说着话,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梁照雪,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对视,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是夜,秋风瑟瑟吹散山涧薄雾,子规对月啼鸣声声。
床上之人辗转难眠。
梁照雪用了药后,流血崩漏的现象好了很多,可躺在床上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觉。
不知怎么了,今日看陆海总是躲躲闪闪的,不敢与她对视。
虽然没想陆海能保密多久吧,但是也不至于景平江刚醒,陆海就说了吧。
不过若是景平江已经知道了,怎么不来问问自己呢?
窗外窸窸窣窣的风吹叶落的声音,掩盖了门口的脚步声。
梁照雪闭着眼,直到感受到身边缓缓躺下一个人时,才惊觉不妙,骤然睁开眼。
“你怎么自己过来了?顾萧……”
“别提他……”
景平江单手捂住了梁照雪的嘴,另一只手牢牢抱着她。
温声细语,富有磁性的嗓音在梁照雪耳畔炸开,很久没感受过男人如此有力的拥抱了。
上次似乎还是在肃州骑马的时候吧。
梁照雪不由得脸红心跳起来。
窗外的风刮的更起劲儿了,将不肯吹落北风中的落叶尽数扫下,随着狂风而来的是男人细细密密如雨滴般的吻。
自上而下,在耳垂儿红痣处细细厮磨着。
带着他灼热的气息,极富侵略性的强行索取着。
温热的呼吸喷洒,昏暗的房间,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床榻边垂着的慵懒无力的白皙手腕儿……
帘外雨疏风骤起,室内缠绵悱恻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