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尘和顾箫心二人齐齐望向他,“为何?”
景平江面无表情的吐出令二人无语至极的几个字来。
“今夜我答应她要去河边抓一只萤火虫,回来做灯笼。”
顾萧心大跌眼镜的表情再也掩盖不住,扶着额头无语凝噎。那他能怎么办呢?只好说:“那抓完再施针,这个拖不得。”
未等景平江回复,门外施施然来了一个小丫鬟,低着头说道:“将军,梁姑娘说饭好了,可以去用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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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骏马上,被拥在前头的梁照雪有些不好意思的默默开口:“今夜不去捉萤火虫也可以的”
“答应你的,做个灯,这样不会做噩梦。”景平江浓厚的嗓音自胸腔传来,紧贴着梁照雪的后背,震颤着似乎直抵心底。
很快二人就来到一座山下,二人下了马。往前走漆黑一片,仅有微弱月光用来照亮。
梁照雪不由得捏紧了手,安静的只有风吹动草地树林的声音。
不过以前还真不知道肃州这地界还有萤火虫呢,本以为只有南方才有,不过现在环境好,气候没有那么恶劣,有零星几只还是很有可能的。
景平江是行军打仗惯了的啊,步伐自然快了不少,扭头看到梁照雪被不知名的野草缠住了脚步,正在奋力逃离,嘴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下去。
几步走回她的身边,用随身的匕首割断了野草,一把抱起梁照雪的纤细腰身,低头耳语道“怎么走的这么慢,闭上眼,我带你走。”
“你这人,你这人…”
幸好此时夜色深深,看不到梁照雪将要滴血的面庞。否则,这肯定又要成为景平江日后打趣他的谈资了。
在日后漫漫岁月中,每每想起,梁照雪还是心中如蜜般甜。
景平江默默站定,平稳的将她放了下来“好了可以睁眼了。”
眼前景象着实震惊了梁照雪。
星星点点的流萤,密布在墨黑色的草丛中,天空中有璀璨星河,草丛里仿佛是复制粘贴般,倒映的星河。
就如同沉寂许久的繁星在夜空中泛起微微亮光一样,二人的情感此刻因着这般风景也加速升温了起来。
景平江侧头看她,莹润白皙的面庞上缀着晶亮亮的黑眼珠儿。在星光和萤火的映衬下更加闪烁。
不可抑制的吻了上去。
一切就这样自然的发生了。
梁照雪大脑一片空白的,睁眼望着景平江。男人的唇轻柔撬开贝齿,带着试探带着不可抑制的狂热,又克制着温柔的在口中厮磨。
一只手紧紧拥抱着女孩儿腰肢,腰带上的珍珠触手生温,圆润光滑。另一只手轻轻覆盖上她的眼睛。
她的眼神太过明亮清澈,而自己的,而自己的眼神。
龌龊的、带有侵略性的,再也掩藏不住的想要疯狂占有她的心思,都一股脑的透过眼睛透露出来。
现在还太早,莫要吓到她了。景平江心里默默想着。
只是梁照雪此时半张脸被捂在景平江粗粝的手底下,嘴唇又被霸道的占有着,仅留着一点点可怜的挺翘的鼻子在呼吸着。
可正是因为如此,男人的气息就无孔不入的将她包围。
很快她的身子不受控制的软了下来,如一池春水,随着他的动作而波动着。
只不过景平江没料到的是,梁照雪这个身体内住的是一个现代人的灵魂。
梁照雪很快反应了过来,抬起手,紧扣住景平江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很快景平江主动停止了这个吻,只把头埋在梁照雪的肩膀上,压抑着自己粗重的喘息。
“月儿,我”情动之后特有的沙哑嗓音格外迷人。
梁照雪轻轻拥抱着景平江的背膀,透过不厚的夏装,可以轻易感受到他精瘦的腰背。轻抚两下才开口道:“景平江,我们恋爱吧。”
景平江疑惑,“恋爱?”
“就是,就是,怎么解释呢?就是从此时到未来,有你有我。我们会拥抱、接吻。一同站在桥头独占一江秋,一起纵马跨过暮霭沉沉的原野,一起去看雪落纷纷,直到我苍苍白发直到你垂垂老矣。
或许就是你理解的欢喜吧,我欢喜你,你也欢喜我,就是恋爱了。”
景平江眼眶微微湿润,话都连不成句的,内心情绪不断翻涌着。
用着卑劣的手段一步步靠近,用着浅薄的利益一步步引诱。怎么配的上她的真情。
可一些可耻的想法却又不断涌现出来。她爱上自己了,这不是好事吗?就将她牢牢困在自己身边,日日相伴,这不正是自己午夜梦回的惦念吗?
“月儿,我不值得这么好。”
梁照雪挣脱开他的怀抱,捧着他的脸,注视着他的眼睛缓缓而坚定“你值得,我们都值得。”
没有人知道今夜这对于二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漫天的流萤知道,不经意间吹过来的微风知道。
是心动,不可抑制的心动。是不清醒的沉醉,是浪漫。
活的太清醒的人是无法感受浪漫的,但梁照雪甘愿沉沦其中,不去再想曾经担心的那些问题。
只好好享受此刻、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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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脉息这么不稳?让你别出去吹风!”顾萧心用略带责备的语气警告着景平江。
二人策马回来后,梁照雪先去更衣了,景平江就来到顾萧心这儿,准备施针。
顾萧心本来已经调配好了药粉,可此时摸着他的脉搏与刚刚出去之前截然不同。眉头皱了又皱随后又舒展开来,大笑道:
“你思春了?哈哈哈哈哈。”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大夫,景平江此刻想杀了顾萧心的想法达到了顶峰。拍桌而起怒声说道:“能治就治,不能治就滚蛋。”
不知是突然动怒影响了心绪,还是刚刚太过美好激动,景平江也觉得此时的心跳动的不是很规律。
自己都能听到它在胸膛里跳动的声音,刹那间冷汗就冒上了后背,嘴唇也发白了些,窒息的感觉席卷着疼痛前仆后继的一同赶来。
顾萧心眼见他突然安静的坐下,心道不好。
赶忙又搭上他的脉,细细探查,暗道不好,立即用银针封住景平江心口的几处脉络。
才开口说道:“你听我说,不知为何刚刚那只蛊虫突然动了。你扶着我的手,去摇椅上靠着,尽量保持上半身的平稳。”
突如其来的发作,让景平江冷汗直落,跟着顾萧心的脚步来到摇椅上,顾萧心调整了一下他的腰枕位置,将心口垫高了些。
景平江难受的直抿唇,却依旧敏锐的发现门口有人在偷听。示意顾箫心低头,在他耳边耳语几句。
顾箫心心中暗骂,天杀的,如今都已经明目张胆到如此地步了吗?
稳住步子走到门口,大力拉开门。
在内室的景平江只听得门口那人“哎呀,”一声。顾不得身上疼痛,也顾不得刚刚顾萧心的嘱托,三步并作两步两步跑到门口。
就看到果然是梁照雪摔倒在地上,而顾萧心那斯,如智障般举着双手,吃惊的看着这一幕。
随即大声喊道:“谁让你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