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钟被抓后,原本他以为,等待他的是残酷的折磨,好让他开口。
却不想司璟尘的手下把他扛到这间像是地牢一样的房间后,锁上门就不管了。
两个被卸掉的膝盖倒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秦钟会缩骨功,他可以轻松的把骨头接回去。
但他却不敢再轻易逃跑,即便他并没有发现门外有人看守。
砰砰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时,秦钟正在昏睡。
毕竟他被扔在这儿快两天了都没有人给他送吃的,他只能用睡觉来减少身体的能耗。
他被炸醒时,就听到外面一片兵荒马乱,没出事前都无人管他,这下子更不会有人想到他了。
秦钟意识到,这是一个逃跑的好机会,就开始满屋子的找工具,撬门上的锁。
等他好不容易撬开,猫着腰拉开房门时,就看到门前站着萧玉山与夏清欢这对恐怖的师徒。
“我肯定是在梦游,再去躺会儿。”
秦钟深觉浪费体力,转身就要往屋内走,但下一秒,他的胳膊就被人抓住。
“天机楼的百晓生告诉我,你的脸是假的,用了秘制的人皮面具。”
趁秦钟惊愕的浑身僵硬之际,夏清欢把一颗早准备好的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我对你是谁不感兴趣,但现在唐风的人包围了鬼市,我想你朝廷的身份可以把我们光明正大地带出去。”
毒药都给他喂了,他也没得选不是吗?
秦钟苦笑一声:“唐风为什么会突然攻打鬼市?”
“唐明孝死了。”
“怪不得。”秦钟叹了一口气,“唐明孝是唐风的原配妻子所出,占嫡又占长,当年他的妻子为了让他不受朝廷控制,秘密把儿子送到他身边,便自缢了。”
“唐风敬重亡妻,也很疼爱这个儿子。”
萧玉山想起他背得那口大锅就很生气:“那小子都要杀他那个老子了,唐风就一点儿也不生气?”
“人死债消。”秦钟神情有些复杂,“唐明孝如果还活着,唐风或许还会记恨他,可他死得太快了,沉浸在丧子之痛的唐风不会怪儿子,他只会觉得是周围人的教唆怂恿,害死了他的儿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夏清欢皱眉。
她来找这家伙是为了逃命的,他倒好在这啰嗦了一大堆,总感觉他在拖延时间。
“唐风现在正在气头上,再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他本来就有了反心,所以他是不会放过我的。”秦钟一脸无奈,“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面对他的封锁我也自身难保,更不可能带你们出去。”
说了半天,原来是想让他们放弃他这条路子呀。
“少耍花招,我不信你被皇帝派到白云城来没有援军,也没有后路。”像是想到了什么,夏清欢的目光,仔细扫过他的脸,“其实你不配合也没关系,我们大可以杀了你,取下你的人皮面具易容成你的模样,光明正大的走出去。”
“到时候搞砸了什么,皇帝问罪连累你的家人,我们可就管不了了。”
提起家人,秦钟面色一变,慢慢握紧拳,脸色也凝重起来。
“我需要拿回皇城司的令牌。”最终他还是妥协了,“城主府的府兵并不多,今晚闹出这么大的阵仗,显然驻扎在西郊大营的胡将军也带人来了。”
“胡将军这人处事圆滑,他不想得罪唐风,但他也会尽力保下皇上的人。我们拿着令牌去见他,这是唯一活命的机会。”
萧玉山却气得跳脚:“这炮火连天的,又没有具体下落,我们去哪给你找令牌?”
“师父你看着他,我去去就来。”
“你也别想着逃,我给你喂的是七毒散,由七种至毒混合而成,没有我给出的具体配方,不出三天你就会毒发身亡。”
话落,夏清欢运用起内力,快速跑进了司璟尘这几天居住的天字一号房。
那天她把令牌交给了司璟尘,他不可能贴身带着,那令牌就极有可能在他的房间里。
与此同时,陆照带着人在坍塌了一半的客栈里,找到了躺在地上,肤色发黑,眼睛血红的司璟尘,顿时瞳孔地震。
“主子,属下来迟,罪该万死!”
陆照快速上前,去扶司璟尘,他想不通,好端端的主子怎么会提前毒发?
而且,跟他同行的夏清欢呢?
“药!”
司璟尘的视线,死死盯着身边不远处那个包裹,不知是疼的还是恨的,两排白皙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陆照打开一看,里面有五六个大大小小的白瓷瓶,每个瓶子上都细心的贴了标签,还有一张用娟秀字迹写了具体疗效的纸条。
他扫了一眼,立刻拿出最大的那个白瓷瓶,倒出一粒暗红色的药丸,给司璟尘服下。
一股舒服的清凉在舌尖炸开,让司璟尘怔住的是,这其中还有一股他熟悉的清甜血腥味。
那女人,竟在千年血莲里加了她的血。
既然费尽心机放倒他,却又要用她的血来救他,有时候他真看不懂那个女人。
翻涌的内力很快催化了药力,几个呼吸间司璟尘就感觉疼痛减轻,体内的毒再次安分下来。
他踉跄着站起,目光却透过房间断裂的墙壁,望向了对面的天字一号房。
刚刚那里,有一抹熟悉的红色身影,一闪而逝。
“主子,夏小姐……还要追吗?”
陆照小心翼翼瞥了一眼司璟尘的神色,硬着头皮开口。
药留下了,人却不见了,从主子突然毒发的惨状就可以看出,英明神武的他被那小妖女算计了。
上次敢这么算计主子的人,坟头的草都有三米高了,这不得把那女人抓回来,剥皮抽筋才怪!
却不想下一秒,他就听到了主子淡漠的声音。
“不用了,回诡域。”
司璟尘冷着一张脸,抬脚就走出了残破的客栈。
这是他第二次放她走了,她可别落在他手里第三次。
陆照满脸震惊,这都不报复回去,太不像主子做事的风格了。
与此同时,藏在天字一号房紫色帷幔后的夏清欢,见对面一行人已经离开,这才抚了抚受到惊吓的小心脏。
刚刚她好不容易在司璟尘的抽屉里找到了那枚皇城司的令牌,就感到一股毛骨悚然的窥视感,条件反射躲了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那狗男人发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