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羡梨微怔,随后故作自然地道:“曾经有过,但那都是过去的执念,我还要谢谢你,不是你先对吴建霆下了手,我也不能嫁给谢景城,有了如今的生活。
人生苦短,我谁也不恨,只想好好的过自己余下的生活。”
姜羡惠苦笑了一下,眼泪扑簌往下掉。
“我请你吃个饭吧?”
姜羡梨看了看她,也不明白她想干什么。
“呵……你别多想,我可不是要跟你扯姐妹情什么的,就今天我突然有些伤感,所以就请你吃个饭。往后咱们还是互不打扰。”
姜羡梨想了想,“行。”
两人来到一家高档餐厅,刚停好车,准备往餐厅走的时候。
突然一辆汽车极速驶来。
姜羡梨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姜羡惠一把推了开。
而姜羡惠被撞了好几米远,身体也重重的撞到了墙上。
鲜血四溅,她如破碎的娃娃无力的摔在了地上。
这一刻,姜羡梨大脑像死机了一样,呆呆的爬了过去。
“小惠,小惠!”
姜羡惠满嘴是血,却极力的掀开眼皮,笑着看向她。
“二姐,二姐……我……我错了……我……我把你的命……还……还给你了,以后……不要再怪我了,我们……我们还是亲姐妹啊……”
姜羡梨泪如雨下,“是,我不会怪你了,你还是我的妹妹。”
“姐……呵呵……二姐……噗……”
姜羡惠嘴里的鲜血喷射一般的往外吐,昏迷了过去。
“小惠,小惠!呜呜呜……”
姜羡梨慌乱地拿出手机打了120,然后又给谢景城打了电话。
“景城……呜呜……景城……”
谢景城头一次听到姜羡梨哭的那么急,那么惨。
心脏猛地揪疼,呼吸都屏住了。
“你,你怎么了?”
“小惠为了救我,被车撞了……”
“你别怕,我现在就通知周老板,我们一起过去,媳妇别怕……”
姜羡梨看着满身是血的姜羡惠,也不敢动她一下,怕给她带来二次伤害。
只能祈求救护车快点来,而刚才撞他们的车子,连停都没停,直接跑了。
到了医院之后,姜羡惠直接被推进了手术室。
周坤豪坐在椅子上,本来就年过七十的他,仿佛瞬间没了精神气。
姜羡梨坐在他旁边,状态也没好哪里去。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一直在打电话的谢景城走过来道:“肇事司机被我的人抓住了,是吴建霆。”
“什么?”
周坤豪一双眼睛充满了杀气,“这个孽障,当初他开车撞了爸,是我出钱保的他,可他个畜生,不仅毁了我女儿,现在又撞我媳妇,我要将他千刀万剐,都不解恨!”
“我现在就让人把他带来,等你出了气,再送去警察局。”
十五分钟后,吴建霆就被带了过来。
“你个畜生!”
周坤豪起身,对他的脸,“砰砰”的就几拳。
“为什么?小惠和雪儿都对你那么好,你竟然丧尽天良的去毁了她们,要她们的命!你给我跪下!”
周坤豪抓着吴建霆的头发,按着他跪到了手术室门口。
“哈哈哈……”吴建霆状似疯癫,扭曲的笑道:“为什么?我本是全乡村的希望,父母的骄傲,本来我会有很好的前程,应该被人人仰望的。可就是因为姜羡梨和姜羡惠这两个贱货,害的我此生荒唐度日,还全家进了监狱。
我这一辈子都是她们害的,凭什么她们还能高高在上过着纸醉金迷挥金如土的生活?
但我最恨的还是姜羡梨,若不是她嫌贫爱富嫁给了谢景城,她和我本应该是一对金童玉女,夫妻恩爱,白头到老,不仅生活红红火火,事业也会蒸蒸日上。
可偏偏她要弃我而去,我不得已才选了姜羡惠,才有了后面那些荒唐堕落的事。
啊哈哈……姜羡梨,你不知道吧?其实我一直都想撞死你,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罢了,恰好今天你们姐妹俩一起出现,我一次装死俩可太好了。只是没想到,姜羡惠那个贱人却将你推了开……哈哈哈……能死一个是一个……”
姜羡梨双眼含泪,怒目圆睁,眸光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她一步步地走向跪在地上的吴建霆,抬手重重地甩了吴建霆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而响亮,在空气中回荡。
“吴建霆,你有今天的下场,都是你咎由自取!你泯灭人性,做出了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你就应该受到惩罚!
小惠是你自己要娶的,雪儿也是你自己舔着脸攀的,她们俩都对你掏心掏肺,可你却把她们伤的体无完肤。
你说的对,你本该是全村的骄傲,可因为你自己的贪欲,你变的毫无道德,自甘堕落坠入万劫不复之地。对我而言,只是能说幸亏,幸亏当初我妈逼我嫁给了景城,若是嫁给你了,我的日子也跟在火坑里烧没有区别。”
“不是的!”吴建霆大吼,“因为我根本不喜欢姜羡惠,既然我娶了自己不爱的人,已经没了爱情,我就要努力抓住一切往上爬,我要变的有钱优势,除了你别的女人对我来说都是工具而已!
若我娶的人是你,我们夫妻琴瑟和鸣,恩恩爱爱,都有稳定的工作,我又怎么会去干那些肮脏的事。
姜羡梨,从头到尾,我爱过的人只有你一个啊!
一切的根源,就是都是因为,所以,我这辈子毁了,你就也要死!”
他痛苦的声音像是要把嗓子撕裂了一样。
“冥顽不灵的疯子!”
姜羡梨低骂了一句,就直接对保镖道:“堵上他的嘴,把他送警察局吧。”
跟这样的人多一个字,都是浪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整整过了五个小时,手术的门才打开。
周坤豪焦急地冲上前,眼中有关切有期待,还有害怕。
他紧紧盯着医生,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医生,我媳妇怎么样了?”
医生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道:“手术很成功,伤者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她伤的太重了,五脏六腑都有损伤,现在还在昏迷,要推进重症监护室,两天内若能醒来,便可转到普通病房。”
听到医生如此说,周坤豪如释重负,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谢谢,谢谢医生!”
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你的妻子也很坚强,求生意识很强,你们家属也好好保重身体,才能更好的照顾伤者。”
“好,好的,谢谢。”
等姜羡惠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之后,确定了她无生命危险之后,才打电话通知了赵秀梅。
她知道,虽然赵秀梅这些年一直对姜羡惠没什么好脸色,可在她心里,三个女儿,她最疼的还是姜羡惠。
若是姜羡惠有个三长两短,白发人送黑发人,她不一定能抗的住。
没过多大会,赵秀梅和姜东山就匆匆的赶了过来。
“梨梨,梨梨啊,小惠咋样了?呜呜呜……这好好的咋就出了车祸。”
姜羡梨道:“妈你别激动,医生给小惠做了手术,她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是,吴建霆想要撞死我,小惠为了救我,才伤了自己。”
赵秀梅咬牙切齿的骂道:“那个孽障,也不知道我们家是哪辈子欠了吴建霆的,之前差点撞死了你爸,这又差点撞死小惠,世上怎么会有他样丧尽天良的人!”
姜羡梨垂了垂眸,“或许都是我的错吧,是我当初有眼无珠,要不是我认识了他,跟他有瓜葛,咱们家也不知道有这些无妄之灾。”
“行了,过去的事都不说了。我去看看小惠。”
重症监护室,家属不能进,赵秀梅只能站在玻璃窗前往里看。
目光紧紧地盯着躺在病床上的姜羡惠,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
此刻的姜羡惠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和仪器,脸色苍白如纸,像一碰就会碎一样。
生命是如此的脆弱,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以后她再也不跟孩子们置气了。
第二天,姜羡惠就醒了,转到了普通病房。
姜羡梨去看她的时候,她已经能说话了。
“二姐……”
姜羡梨坐到床边,有些不自然地握住她的手。
她们姐妹生分了那么多年,根本不知道要如何表达了。
相对无言,姜羡梨就那么干坐了两个小时。
后来姜羡红来了,她知道姜羡梨和姜羡惠那么多年都不合了,两人一直呆在一起也尴尬。
便道:“梨梨,周老板你们都回去吧,晚上我照顾小惠。”
周坤豪年纪大了,也熬了一天一夜了,的确是撑不住了。
“那孩子大姨,辛苦你了。”
姜羡红笑了笑,“没事。”
姜羡惠一直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又在家养了半个月,才得以完全康复。
最终,吴建霆因故意杀人,致人重伤,被判刑了十五年。
……
这天,姜羡梨正坐在客厅里看经济新闻。
新闻里播的是她弟弟姜羡阳侃侃而谈。
如今他的购物平台,是全国最大的网络购物平台。
集团项目还有金融,影视,物流。
就去年年终公开的财务报表而言,他真的超过了谢景城和顾修白,成了全国首富。
前些年他也结了婚,妻子是京都第一家大家族,顾家的千金小姐,顾修白的亲侄女,顾天倾。
两人恩爱,生了一儿一女。
“四婶!”
“四婶!”
突然外面传来一道软糯的孩童声音。
姜羡梨出门就看到,方涵音牵着她九岁的女儿谢星安。
“呀!安安来了!”
姜羡梨张开双臂把安安抱在了怀里。
当年方涵音和谢景峰试管一次就成功了,顺利的生下来谢星安。
她继承了爸妈的优点,漂亮可爱,还多才多艺。
“四婶,我想伊伊姐姐了,我们看她吧。”
虽然谢星伊在京大读书,但从他们家到京大开车要三四十分钟,为了方便,所以谢星伊从上大一就住校了。
“行,等会咱们去,正好她放学,咱们带她一起吃晚饭。”
姜羡梨的话刚说完,她的手机就响了。
是她大哥谢景元。
“喂,大哥。”
谢景元的声音有些哽咽,“梨梨,咱妈病危了,医生说也就这几天的事了,刚才我打景城的电话没打通,你告诉他一声,你们都回来见妈最后一面吧。”
姜羡梨瞬间红了眼眶,“怎么会呢?妈前两个月从京都回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啊。”
谢景元:“其实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查出来得了肺癌晚期了,国内外的医生她都咨询过了,肿瘤太大了,咱们也都八十多了,根本没法手术。她才想回到家里来,度过她生命中最后的时光。”
姜羡梨的眼泪不自觉地往下掉,“好,我知道大哥。”
见到她哭,方涵音和谢星安都很紧张。
道:“梨梨,发生什么事了?”
“二嫂,妈病重了,大哥打电话来让我们回去见妈最后一面。”
方涵音大惊,抬手捂住了嘴巴,也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好,我们现在就收拾东西,回家。”
姜羡梨先给谢景城的办公室打电话,通知了谢景城。
又给远在国外的谢倦云和谢沐辰打了电话。
无论他们能不能来记得见他们奶奶最后一面,可作为孙子,奶奶的葬礼是无论如何也要参加的。
最后才给谢星伊打电话,让她准备一下,等会司机会过去接她。
两家人两辆车,马不停蹄的往海平市赶,到谢家庄园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钟了。
整个谢家庄园,凝重肃穆。
一行人走到住宅,谢家所有人都在。
谢景城眼眶微红,有些颤抖地问:“大哥,妈……她怎么样了?”
谢景元低头,神色悲伤的摇了摇头,“不太好,你们去看看吧。”
一众人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目光瞬间聚焦在病床上那个憔悴不堪的身影上,时间仿佛一瞬间凝固了。
曾经雍容华贵的老夫人,如今骨瘦如嶙,形如枯槁,被病魔折磨得不成样子。
所有人都止不住泪流。
谢景城和谢景峰两家六人均跪在床前。
看着曾经能顶起一片天的母亲,毫无生机的躺在床上。
谢景城心如刀绞,“妈,对不起,我们不知道您病了,都来晚了,我们不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