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大夫狐疑地看了江逸一眼,“她是个姑娘,怀孕了,过来诊脉。”
江逸闻言一惊,诧异反问:“怀孕了?你……你确定?”
大夫觉得江逸是不信任自己的医术,不悦道:“老夫在此坐馆几十年了,难道连最基础的喜脉都诊不出来吗?”
江逸愣了许久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问:
“那她……她怀孕多久了?”
大夫警惕地看了江逸一眼,不愿意多说。
江逸急了,连忙掏了一锭银子给他,又撒谎道:“我是她……弟弟,和她吵架了,她不愿意和我说话,但是我担心她。”
大夫接了银子,便笑道:“从脉象上看,那位姑娘怀孕一个半月,四十多天,胎象稳定,除了孕吐,没什么异样。”
大夫说完,江逸再一次愣住了。
他在计算,自己和她的那一次,是在什么时候。
心中默默计算了许久,最后江逸睁大双眼,激动得浑身颤抖,脸色涨红,喃喃自语道:“我……我要当爹了?!”
“诶,你不是说你是她弟弟吗?”大夫看着江逸身形不稳地走出了医馆,嘟囔了一句。
江逸走出了医馆,只觉得脑袋嗡嗡嗡地响着,天地也围着他不停地旋转,他的脑海中只有一句话在不停地回响着:“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
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怎样的心情,高兴吗?似乎有一点,但是矛盾挣扎更多。
上次的事情发生过之后,他就饱受折磨,总觉得自己犯了天大的永远都无法弥补或者掀过去的错误。
他甚至回去翻了翻书,发生了那种事之后,非常后悔,应该怎么办?结果书上说女方可能会怀孕,但是需要看机缘,不会那么容易怀上的。
因此他并没有想到怀孕那一块,只是每天自己折磨自己,搞得他精神萎靡,形容憔悴。
没想到安默儿真的怀孕了,他该怎么办?是不是应该娶了她,对她负责?但江逸确信,安默儿现在是讨厌他的,不想见他的。
他到底应该如何做?
一次意外,两个人饱受心理折磨。
安默儿回到客栈,那种恶心感又消失了。
她剥了两个橘子吃,吃完便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用手抚摸着肚子。
恶心的时候,就起来用大夫教的法子,弄一小块姜片贴在虎口位置。
……
秦牧一路送安鸣谦和安梦雪回到了安家。
马车停在门口,安梦雪下了马车,装模作样地将安鸣谦从车上抱了下来。
门房看到了两人一起下了马车,旋即瞪大双眼,激动道:“二小姐把……把少爷找回来了?!”
安梦雪将安鸣谦放到了地上,命令道:“还不去通知我爹!”
“诶,好!”门房真心开心,飞快跑进了府中,安梦雪拉着安鸣谦,扭头对站在马车边上面色严肃的秦牧道:“秦公子,今天谢谢你了,请跟我进屋去,我父亲一定会感谢你的。”
“不必了,”秦牧淡淡地说,“在下只是举手之劳,全赖安小公子有福。”
他拱了拱手,转身便与马车一起走了。
安梦雪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不耐烦地推了安鸣谦一个踉跄。
安鸣谦差点摔倒在地,回头不满地看了安梦雪一眼。
安梦雪怒道:“瞪什么瞪?还不赶紧进屋!真是个麻烦精!”
安鸣谦两只手攥成了小拳头,咬牙低头委屈地迈步往府中走。
此时屋中,安松清正在陪着孕肚已经微微显怀的冯氏。
冯氏算是大龄孕妇了,大夫说需要十分小心谨慎,尤其是生产的时候。
安家算是喜事成双了。
冯氏怀孕,安松清升职,冯氏决定明日在府中摆个宴席庆祝,正在与安松清讨论着明天的宴席事宜。
然而,安鸣谦忽然出现在门口,有些怯怯地喊了冯氏一声:“伯母。”
冯氏扭头看到安鸣谦,呀了一声,惊愕道:“你……你怎么回来了?!”
安松清也跟着回头看向安鸣谦,还来不及惊讶,安鸣谦已经走进屋,双眼含着泪,跪在了安松清的面前,哭着磕了三个头,“伯伯,侄儿不孝,这段时间,让伯伯和伯母担心了。”
安松清和冯氏对视了一眼,有些发愣,两人眼中都闪过异样的神色。
过了好一会儿,安鸣谦伤心得哽咽起来,安松清才上去把安鸣谦给扶了起来,心疼道:“鸣谦,你这一个多月去了哪里?可急死伯伯了。”
安鸣谦擦了眼泪,又把当初自己如何流落到婺城的事情说了一遍,接着又说是秦牧将他从婺城救回来的。
安松清听后很气愤,转头对冯氏发火:“你和梦雪是怎么照顾鸣谦的?去看默儿,就不能陪着他一起去吗?”
冯氏被吓了一跳,坐在榻上缩了下肩膀,不悦道:“我和梦雪都很忙,哪里有空亲自送他去你女儿的墓地?再说,当时我派了管家随同,管家办事一向牢靠的,谁曾想偏偏那次不靠谱呢?”
“你还狡辩!万一鸣谦没有寻回来,我怎么向他死去的爹娘交代?”安松清气得胸口起伏,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安鸣谦连忙拽着安松清的袖子,“伯伯,不怪伯母,都是我自己要去看默姐姐的……”
“是啊爹,娘现在怀孕了,你不能怪她,”安梦雪连忙走过去挡在冯氏的面前,“鸣谦这不是没丢吗?爹你应该高兴才是,而不是责怪娘。大夫说了,娘的情绪不能大起大落,否则可能动了胎气的。”
安松清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安鸣谦则双眸一亮,脱口而出:“伯母也要生宝宝了吗?”
此话一出,其余三人都向安鸣谦投来一个疑惑的目光。
安松清问:“鸣谦,你说也,除了伯母,还有谁也怀孕了?”
安鸣谦一愣,意识到自己一时嘴快说漏了,下意识地伸手捂了下嘴,眼神闪烁着摇头:“没……没有谁……”
三人对望了片刻,安松清恢复如常,走到安鸣谦身边关心他几句,随后笑道:“鸣谦,你今天刚刚回来,肯定累坏了吧?回屋子去好好休息一会儿,明天家中要举办宴席,到时候你再出来跟伯伯一起迎客。”
“是庆祝伯伯升职,伯母有孕吗?”安鸣谦高兴地问。
“鸣谦就是聪明,伯伯没有白疼你。”安鸣谦慈爱地摸了下安鸣谦的脑袋,让下人将安鸣谦带了下去。
人走之后,冯氏立刻责怪道:“你看看这是什么事?当初我怎么说来着,光光送出去,说不定哪天他自个儿回来了,你偏偏心软下不去手!这下好了,他果然回来了,你说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