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的时候,我们国家的经济还不像现在这么发达,人们的生活水平普遍不高,还有相当一部分家庭在温饱线上挣扎。
我们家就是刚处在温饱线上一份子。
那时候爸爸妈妈都要上班挣钱,家里经济比较紧张。我出生后,家里老人也分不出人手照顾。
于是等我一岁生日过后,家里就把我送到姥姥家。
姥姥家在农村,她年轻的时候好像因为生孩子出了点意外,身体就不太好。土地的农活很多都干不了,只能在家带孩子,做些简单的家务。于是姥姥就是带我的最好人选。
后面长大了,爸爸妈妈告诉我,我在入学前都是在姥姥身边长大的。
姥姥家附近有几座矮山,那时政策也是不允许打猎的 。
姥姥村里有个罗伯伯喜欢打猎。
当年也不知道他哪里弄来了一把土猎枪,经常会悄悄摸摸地打鸟打兔子带回家加餐。
那时大家都只能填饱肚子,吃肉还是一件奢侈的事。
罗伯伯的枪法很准,每次出去都会有收获,要么是天空飞的鸟,要么是野兔。反正出去了就不会空手回家!
所以他家经常飘出来的香味把邻居家的小孩馋得不行。
看他家经常有肉吃,就有小孩常去他家玩。他家里人也大方,小孩子去他家玩遇到有肉吃的时候会分给孩子们一块两块的解馋。
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村里虽然有些人眼红也不会告发他私藏枪支,村里的干部也明知道他有把土枪,但是都睁只眼闭只眼,没人制止他打猎。
这样他有枪的事没人上报派出所。
不上报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罗伯伯这个人很识趣,按现在的话说他很低调有眼力见。他从不在村子里开枪打猎,也不白天跑到矮山去打猎,都是晚上天黑的独自拿着手电筒出村。
兔子是他猎的最多的猎物,久而久之,人们就暗地里叫他“兔子杀手”。
那时我们这帮孩子私底下叫他“兔儿爷”。
那时候不知道山里为什么有那么多的野兔,猎到猎物量多的时候,他也不会拿到镇上去换钱,而是把野兔剥皮后把肉分出去。
于是跟罗伯伯家处得好的人家家里偶尔都能或多或少沾些肉腥,孩子们也能解馋,所以他家人缘在村里也很好。
刚好姥姥家就是与他家处得最好的人家之一。
他家有好吃的有时还会叫上姥姥带着家里几个小孩去他家吃一次。
姥姥也因此学会了罗伯伯家清蒸兔子的做法,家里也能吃到清蒸兔子肉。
有一次,姥姥家得到罗伯伯送来的剥了皮的半只野兔野兔,姥姥说那半只野兔肉怎么的都有三四斤。
我看着那半只野兔,真的好大好肥,都够我们每人吃好几块肉了,于是就跟在姥姥后面,寸步不离,就等着做好后等多吃一块肉。
那一次,家里的小孩都吃得心满意足,人人喝了好几口清蒸野兔的清汤。
那鲜美的味道真是让我记忆到如今!感觉就没什么肉有比野兔肉还好吃的!”
米姥姥讲到这里的时候还感概了一句:“我小时候的事情有很多都记不得了。唯有那时吃过的清蒸兔子肉的味道一直牢牢印在脑海里,就算现在回想起来都得想起那时的味道,真香啊!比后来姥姥自家养的兔子还好吃。”
萧米听到这就问:“姥姥,为什么‘兔儿爷’不猎野猪,小时候我去老太姥姥家听说山里有野猪啊。”
米妈说道:“我小时候去太姥姥家,山里也有野猪,但是禁止打猎!”
米姥姥回忆道:“我不记得山里有没有野猪,反正罗伯伯从来没打过野猪。我只记得他打了很多的兔子!”
“那后来呢?”
“后来,山里的兔子越来越少了,估计还有其他村的人也在猎兔子,罗伯伯有的时候也会空手回家。”
米姥姥回忆道:“有一天村里突然有一个说法,说是一个人不能把兔子打多了,如果过量猎杀兔子的话,那个人就会遭报应,来自“兔儿神”的报应。
传话的人说有个村子的人兔子猎多了,犯了杀孽,有一次去猎兔子的时候,突然朝自己的腿开了一枪,结果腿给打瘸了,然后那个人就“改邪归正”了,人偶尔也变得神神叨叨的。这事传得鼻子有眼,很多人听了都将信将疑。
于是村里有信这件事是真的人,并且还有受过罗伯伯恩惠的人都劝他不要去猎兔子。
“不怕一万 就怕万一,万一出事了就不好了”好心的邻人这么劝他。
但是罗伯伯听了说:“哪有那么神的事,都是编的。如果真有这么神,那常常杀猪的人“杀孽”可比我们打兔子的人大多了,怎么他们不出事?”
之后,他并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晚上继续拿着他的猎
后来,山里的野兔越来越少,听说别的村里会打猎的人都猎不到猎物了,他隔三差五的还是能猎到一只或两只兔子回家,村里的人就暗地里称赞他无愧“兔子杀手”的称号。
见他还一直打兔子也没出什么事,“兔儿神”的事渐渐在村子里淡忘了,大家也信了罗伯伯的话,偶尔有人把那个传闻当作笑谈讲。
野兔虽然少了,但是罗伯伯家的清蒸兔子也吃到后来估计都吃腻了,有时候,他打的兔子都会整只送人。就这样他还是一样每天不间断地跑出去猎兔子,可见他是真的喜欢打猎。
有时候,他家把兔子剥皮后一整只给姥姥,于是我们就能饱餐一顿清蒸兔肉。
就在那个关于“兔儿神”的说法过去三个多月后,在一个有月亮很明亮的晚上,罗伯伯又出去猎兔子,结果当晚就出事了。
我记得那晚妈妈也正好回老姥姥家看我。
第二天早上知道他出事的消息后,吃过早饭姥姥就带着妈妈和家里的孩子去罗伯伯家看他。
发现他家没人就回家了。
直到几天后,他们一家人才从外面回来。
姥姥知道了赶紧带着我们去看望他。
只见他的右眼瞎蒙着一块纱布,我听见他跟姥姥讲,说他自己造报应了,眼睛瞎了。
我当时看着他瞎了一只眼,还挺害怕的,就缩在姥姥的怀里,都不敢看他。
接着罗伯伯给我们讲了头天晚上他遇见的怪事。
他一张口就说“这个世上真的有“兔儿神”存在!
原来那天晚上他去猎兔子时,在山脚下的一片林子里发现前面有两只兔子。于是他就在后面追,可是很奇怪,那晚的兔子跑得很慢,就像是在等着他追上去一样,边跑边回头。
他当时见猎心喜,也没想那么多,只是一门心思追赶。
不知不觉就追到山脚下的那块玉米地边。只见那两只兔子停下来在那里吃草,仿佛没有看见他一样。
他一看机会来了,就“瞄准”了后对兔子开了枪。
然后他的右眼就被土枪的打出去的枪药反弹回来弄瞎了。
他当时不信邪,顾不得眼睛疼,捂着眼睛走到兔子吃草的地方借着月光一看,哪里是什么兔子,明明是两块石头立在那里。
平时不觉得那两块石头有什么不一样,但是出了这事后,他心里藏着事,等他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玉米地看那两块石头,一看,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从来没有发现那两块石头远看着就像是两只兔子!
当时听他这么说,我们都听得一愣一愣的,只觉得神奇极了。
姥姥听了后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和他的家人,只能安慰说”活着就好,活着就好,以后不打猎也好。”这类的话。
“兔子杀手”成了瞎子的事在村里一时成在热谈,大家知道他出事的地点后都跑去玉米地看情况,发现真的有两块像兔子的石头,就连玉米地的主人知道后也跟着去看后都感觉不可思议,说他家干活有时累了还坐在石头上休息,都没觉得它们像兔子,怎么这一下就那样了?
罗伯伯的事,在当时被大家广为流传,还有些其它村的人也跑过来看热闹。
事情传开了,这下大家都信了这世上真的有“兔儿神”。
并且自那以后,罗伯伯发誓“今后绝不打猎!”,之后他不仅不打猎,去医院换药的时候还主动把土枪交到镇派出所了。
再后来,我到了入学的年龄,就离开姥姥家了。
不久之后,姥姥家里也开始养兔子了,兔子的繁殖能力很快,于是家里经常有姥姥家送来的家兔子肉。
妈妈也会偶尔做清蒸兔子,红烧兔子肉给我吃。
可是无论变什么花样的做法,家兔的肉吃起来好像都没有我在姥姥家吃野兔肉细嫩好吃,清蒸的汤也没那么清甜。
妈妈那时还说我嘴给姥姥养刁了,尽吃好吃的了。
唉,现在想想,我那时可能真的是给姥姥养太好了,什么好吃的,姥姥都先给我吃,嘴可不就养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