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乐坊。
鼓乐之音,胭脂香味,腰肢纤细的女子在席间穿行。
第五子林闻着浓郁的胭脂味,鼻子痒痒的,实在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贾荏倒是十分适应。
贾荏的两位新友,一个是柳桦,另一个是钱犇。
柳桦和钱犇常来仙乐坊,对坊中女子如数家珍。
四人坐定后。
柳桦道:“贾兄,这是清娥,舞姿优美,腰若扶柳。清娥,去跳上一曲,记本公子账上。”
清娥眼含秋波,头微低,浅浅弯曲膝盖,行了一个万福礼。
清娥上了台子,摆好姿势。
鼓乐起,清娥随音乐起舞。
贾荏手搭在桌面,十分惬意。
第五子林虽然来过几次,但是没有坐下来欣赏歌舞。每次都是匆匆来,匆匆离去。
第五子林心道:难怪色鬼都喜欢停驻此地,仙乐坊美女众多,各有千秋。
钱犇举起酒杯,“贾兄,君子之交淡如水。我以酒代茶,敬你一杯。”
贾荏举起酒杯,两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柳桦道:“第五小兄弟,我们来喝一杯。”
第五子林举起酒杯,和柳桦一口干。
柳桦道:“爽快!贾兄,今日虽是初次见,但一见如故。”
贾荏回道:“我赞同。来,话不多说,喝酒!”
酒过三盏,舞曲结束。
弄玉姑娘上场了。
弄玉姑娘眉若远黛,小巧琼鼻,樱桃嘴,气质冷若冰霜,身穿白色衣衫,更凸显独特的感觉。
贾荏眼前一亮,“好!”
柳桦道:“贾兄,弄玉姑娘卖艺不卖身。贾兄去过戏馆,应该知道弄玉姑娘有意中人。”
贾荏不在意道:“这美人在前,不能不看。我就看看,君子不夺人所好。”
钱犇附和道:“贾兄说得对。临江县不大,能算得上美人的,那是屈指可数。欣赏美人是人生一大乐事!”
贾荏赞同的点点头,“就是,就是。”
弄玉姑娘拨动琴弦,琴声婉转哀怨。
可用琴声传心事,弄玉姑娘的琴技了得。
贾荏叹道:“如此多才多艺的女子,却在仙乐坊之中。”
柳桦小声道:“贾兄不知,弄玉姑娘本是中山郡上一任太守的次女。那厮勾结山匪,沆瀣一气,狼狈为奸,设下路障,收刮民脂民膏。若是不交钱,就被山匪掠去,暴尸荒野山林之间。”
“这只是其中一条罪行。看到貌美的女子,夜里强抢良家女,杀人放火烧家,无恶不作。种种暴行,罄竹难书,致使民怨沸腾,揭竿而起。”
“后来被镇国公镇压,那厮才下了牢狱,凌迟处死。弄玉姑娘那年只有七岁,被送到仙乐坊来,经过妈妈调教后,精通音律。”
“听过弄玉姑娘弹琴吹箫后,那是绕梁三日,余音不绝。弄玉姑娘也就成了仙乐坊的头牌清倌人。”
贾荏问道:“那厮的长女被送去了哪里?”
柳桦道:“长女早已嫁人,户籍在夫家,逃过了一劫。不然就要被送到军营去,充当营妓。那厮的夫人、妾室全部押去了军营。弄玉姑娘因为年纪小,网开一面。”
贾荏道:“这么看来,弄玉姑娘运气不错。”
钱犇道:“就是因为弄玉姑娘的身世,所以要转为良藉困难重重。中山郡的人若是知道弄玉姑娘被史大侠赎了身,怕是家宅不宁。家门口被泼粪,我一点都不意外。”
第五子林也是第一次详细听弄玉姑娘的身世,没想到竟是这般。
难怪史大俊的父母不同意。
弄玉姑娘要是进了史家的门,这仇家找上门来,灾祸就来了。
贾荏听后,“如此看来,史大侠只挣钱是没有用的,只有为中山郡的百姓立下大功德,才能顺利得到弄玉姑娘。就算钱够了,也无法赎出弄玉姑娘。”
柳桦、钱犇和第五子林赞同的点了点头。
“说的极是!”
第五子林道:“中山郡,深山中虎狼成群,一到灾年,就成群结队下山扰民。若是史大侠成了打虎英雄,封了伯爵子之类的,应该就能好很多吧?”
钱犇道:“第五小兄弟,这谁敢去啊?小命难保!大虫吃人不是吓唬小孩子的话,是真的。”
贾荏道:“大虫不好打,我生……小时候见过大虫,虎扑可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
柳桦道:“贾兄竟然从大虫嘴下逃脱了?”
贾荏道:“是。侥幸逃脱,鞋子落了,都不敢回头捡,只一心往前跑,不敢有杂念。生死之间,激发了我的潜能。此后,对练武之事不敢偷懒。”
贾荏生前参与围猎时,遇到了一只大虫。贾荏连射中三箭,大虫还未倒下。大虫受伤怒气爆发,追赶贾荏和护卫一行人。
贾荏拉着马绳,只管往回跑。安全后,才发现鞋子都掉了。从此,贾荏不入深林。
钱犇道:“贾兄厉害,我佩服。我出生至今,还未见过大虫。临江县虽四面环山,动物多。但,城墙高,可以说是固若金汤,只要四道城门一关,城内十分安全。”
贾荏点头道:“我进城之时看到了。临江县城墙坚固,不像是偏僻小县的规格建制。”
柳桦道:“贾兄不知,我临江县的城墙每年都有加固。我从祖父那里听说,临江县建城之初,有仙人坐镇。仙人施仙法,才有了临江县的底子。”
第五子林这还是第一次听说,“柳公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
柳桦笑道:“在下不才,就喜欢听这些坊间传言。比起背经史子集,我记这些杂事杂谈,不在话下。只要听过一遍,就能复述。读春秋,不出一炷香就眼花缭乱。”
钱犇道:“柳兄就是因为这样,常常被拘在家中苦读。奈何柳兄志不在读书。”
柳桦道:“对,还是钱兄懂我。”
贾荏道:“我也是,一看春秋,就眼花,只读上一刻钟,就身子困乏。原来,还有同道中人。相见恨晚啊!”
贾荏和柳桦执手相看泪眼,原来你才是我的知己。
第五子林心道:贾公子不是说自己学富五车,为什么读书还会困。莫不是豁我?